“难怪当时孙培尧和女老板说警察都是蠢货，他在得意忘形，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却逃过了惩罚。”苏菲说。
    “当时居然没发现一个大活人失踪？”顾凌说，“可能是‘凭栏客’的第一宗案子太震撼，大家都过于注意，结果灯下黑。”
    我翻阅自己的记事本，“这个苏哲居然还在咱们的嫌疑人名单上，如果不是孙培尧自己供出来，我们估计又要花很多时间做无用功。”
    苏菲说：“我给‘凭栏客’画的像，最后落到了孙培尧头上，但我觉得我没有弄错，‘凭栏客’也具有这些特征。”
    “就是说，他俩气质接近？”江楠回忆着，“我想起我小时候有一次坐车，有个和我梳一样辫子的小女孩，我扮鬼脸，她也扮鬼脸，我做什么动作她都照做，非常好玩，下了车之后我还不停地看她，好后悔没和她说话哦！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在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会有一种吸引力。”
    我看看自己的狗，说：“两头狼，在森林中相互对视！”
    吃完晚饭，苏菲带上一打啤酒来找吴倩，吴倩还住在之前的房间，但是重新收拾了一遍，看上去整洁干净了不少。
    吴倩笑道：“你不用自己带啤酒的，我这里有。”
    “小意思啦！”
    两人打开啤酒，倚在阳台栏杆上喝，苏菲说：“帮我个忙。”
    “你说。”
    “我们认定‘凭栏客’有两个特征，首先他和第一名死者陈大福有联系，其次他可能认识你，可是现在嫌疑人太多。”
    “要我帮忙查吗？”
    “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挨个联系，拐弯抹角地问问他们认不认识陈大福……当然，我们会付报酬。”
    吴倩举起啤酒，“那就按我在网上和人聊天的方式收费吧，如果抓到真凶……”
    “那我们就给你两万块协助破案的奖金。”
    “好啊好啊！我一定帮忙！”
    喝到第二瓶啤酒的时候，吴倩说：“你喜欢方队长？”
    “呃？”苏菲一愣，“你……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啊，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上一次就发现了，只是没机会说。”
    “我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苏菲低着头承认。
    “哈哈，你倒是很坦率，真可爱，要不要我给你提些建议？”
    “不需要，我没打算追。”
    “可是你不主动，我看方队长多半会和你朋友走到一起。”
    苏菲喝了一口啤酒，望着夜空说：“那就让他们走到一起好了，本来就是我期望的事情。”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吴倩歪着头打量苏菲的脸。
    苏菲摇头，“不，我不是那么无私的人。”
    “那你很矛盾啊，又喜欢又不肯主动。”
    “一点也不矛盾，我只是知道苏菲喜欢他，我是说客体的我，但我知道这种直觉并不靠谱，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基因吸引力罢了，我不想被本能支配，糊里糊涂地爱上一个人，又糊里糊涂地结束。”
    “可是，压抑自己只会更不痛快，人为什么不能跟着感觉走，爱情不就是一种感觉吗？你是怕伤害闺蜜的感情？可是他们并没有确定关系，一切竞争都是公平合理的，像方队长这样优秀的男人，我想有生之年能遇上的也是屈指可数，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呢？不然抱着后悔过一辈子的人可是你呀！”
    “你知道自然界中的雌性，总会偏好那些被其它雌性选中的雄性，这就叫作‘择偶模仿’，闺蜜同时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效应作祟。所谓的‘真爱’到底是什么玩艺呢，不过是遇见基因互补的异性，想和ta留下后代，于是身体里大量分泌激素，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经过意识的加工就变成无比崇高、神圣的感情！漂亮的皮囊我不是没有遇到过，所谓‘真爱’的结果并不美好，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成为本性的奴隶。”
    吴倩露出一脸讶然的表情，“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这些，你一直在分析自己？”
    “不但分析，我还在提防自己的本性，因为我知道它不是好东西，总是在怂恿我去做一些冲动的决定。”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试过了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陪你过一生的是未来的丈夫，不是你的闺蜜。”
    苏菲笑道：“你撬过闺蜜的男朋友？”
    “老手了！”吴倩眨着眼睛笑道，“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是听从内心的，既然成为闺蜜说明气质相近，那么喜欢上同一个类型的男人也是合情合理的，爱情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最后能获得幸福。”
    苏菲摇头，“我还是喜欢阿楠的，所以我不会采取行动。”
    “唉，但愿她能明白你的真心吧，反正我是觉得不值……”
    “你还跟我说教，你自己不也是单身吗？”
    吴倩玩弄着头发说：“单身是我的选择，嫁给别人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那种生活哪有现在自由快乐，每天可以悠闲地喝酒看风景，挣多少钱花多少钱，反正那方面我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她眨了下眼睛。
    “哈哈，你最近有没有去山顶‘看风景’？”
    “哈哈！讨厌！”
    虽然感觉吴倩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她的真性情苏菲却并不讨厌。
    这时苏菲听见有狗叫，往下一看，一条狗跑到山道上去了，那不是我的狗吗？
    狗怎么跑了？我居然不管，这大晚上的如果摔下山崖就不好了。
    “失陪一下！”苏菲赶紧扔下啤酒跑出去。
    跑到外面，苏菲看见顾凌正在寻狗，问怎么了，顾凌说：“方哥洗澡呢，狗一直在阳台上趴着叫，自己从阳台跳出去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看见它上山了！”
    “呃，我叫方哥，他还在穿衣服……方哥！方哥！”顾凌对着二楼呼喊。
    “别叫了，我们赶紧去追吧！”
    说着，二人上了山道，夜间山道一团漆黑，他们用手机照明，追踪着前面断断续续的狗叫，苏菲喊了几声“狗”，抱怨道：“连个名字都没有，喊起来真不方便……狗东西，给我站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