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旖深深呼吸,她感染了肺炎, 呼吸声里带着令人窒息的噪音,“我们逃亡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恐怖的场面,以前我以为只有在电影里和书里才会看到的场面。说不定我们全都会死……”
“不要说这种话!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林奇语气坚决地说着,仿佛想要强迫陈旖相信他。
“楚大哥的腿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陈旖仍然执着地问着,“不要再否认了。就算这个楚大哥跟我的楚大哥一模一样,但你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是装不了的。你可能不知道吧,每一次听到别人骂另外那个楚大哥的时候,你就会变得很生气,要杀人一样的眼神。你以为你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我最擅长察言观色,我看得出来。”
林奇愕然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他还想要解释,但是陈旖目光里的某种光令他说不出口了。
“我爸爸是个酒鬼,脾气暴躁,稍微不顺心就用皮带抽我和妈妈。我妈妈不堪虐待,在我小时候就跑了。我为了不挨打,必须要读懂他的所有情绪,在他生气以前讨好他。后来我甚至用我的这种‘可爱’‘懂事’当做武器,说服他让我继续上学,继续学长笛。到外面打工赚学费的时候,我也是用这种察言观色和讨好的能力赚了不少钱,才有钱进入音乐学院。虽然后来因为我爸爸偷我的存款赌博,我没了学费而辍学了,但也幸运地遇到了楚大哥他们。我有了新的家人,不用再继续讨好了,可是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卸下伪装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爱’,很‘单纯’?”陈旖娓娓诉说的时候,她面上总是带着的那种有点楚楚可怜的可爱之感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她的眼神清亮,却有些凄寒。
“我知道鹤泽爱我,我对她也是一样的。但是既然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我没有必要给她不必要的痛苦。”她的表情那样成熟和平均,是林奇不曾见过的。
“所以,我看得出来。就算你们能骗过鹤泽和小钰,我也能看出来。”
林奇竟第一次尝到了无话可说的滋味。
没有反驳和解释,就是默认了。陈旖眼中的心痛更浓。
她知道,楚大哥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
现在的楚大哥,一定觉得非常孤独。那些被偷拍的视频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她也看得出楚央脸上的茫然和空洞。
当初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楚大哥救了她。现在她也想要到楚大哥身边去。
但林奇是不会允许的。
谁知道,几乎就在下一刻,变故突生。
大批的猎犬突然从站台和车厢的所有角落奔涌出来,顿时一切都乱了。猎犬仿佛掉入了肉池中,开始大肆吞噬平民,惨叫声、尖叫声、求救声、哭泣声还有猎犬体内发出的刺耳金属摩擦声混成了恐怖邪恶的jiāo响曲。而天空中,带着狐仙面具的吞噬者骑着一只巨大的怪鸟呼啸而至,重重地撞击着火车的车身。
是之前试图抓捕林奇的那些人!
林奇护住陈旖,星之彩如喷泉一般从他的身上迸发开来。他用双手捂住陈旖的耳朵,然后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极高极利的音波,带着星之彩迸发成了狂烈的旋风,压制住猎犬的瞬间也将火车车厢zhà开。
一些平民的耳朵也开始渗血,但终归是从猎犬的吞啖中活了下来,拖着血淋淋的断臂或被别人的血染红的身体连滚带爬地逃跑。
林奇将陈旖推到一张座位后,然后丢掉手套,星之彩顺着他的手臂延伸,宛如华美绚丽的凤凰之翼。所有的猎犬都在冲向他,如同黑色的海啸,分外骇人。
而此时,大提琴声响起。
从另一个方向,楚央的琴声澎湃zhà裂,冲上黑暗的夜空。林奇的歌声与楚央的琴声立时产生共鸣,顺遂圆融,几乎就如之前他和小央合作时一样圆满。
不过,还是有一丝丝的差别。
但这一点点差别对于他们合作的威力几乎没有影响。猎犬开始再次被影响,漆黑之海上翻滚起一层层的波纹。然而这只是第一波攻击而已,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