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婉晶深深的注视了一会周朝,压低声音道“不行,事关我东溟派安危,所以帐薄绝不能让他们拿走。”
“不错。”见单婉晶意见和自己一样,尚明心气一提,附和道。
“东溟派的安危我自会负责。或者说……”周朝语气一顿,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夫人已经准备反悔了?”
“你!”单婉晶表情一变,面色难看的瞪着周朝。
“好,帐薄可以让他们拿走,但我要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不过在想到母亲曾经的描述,也担心如果硬顶了周朝会给自家东溟派招来真正的灭顶之灾的单婉晶立时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毕竟帐薄丢了最多也就是手中没了那些门阀的把柄,让自己母亲苦心经营的利益消失,但如果惹恼了周朝,那东溟派上下近千余口可是真的会有殒命之恶。
“婉晶!”尚明大惊,低声惊呼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单婉晶看也不看一眼尚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也听到了,只要你们说出幕后主使者,公主便不在追究你们盗帐薄的问题,还不赶快交代?”周朝扭头看向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陵,轻笑道。
“多谢周大哥求情,但我们是真没有人指使啊。”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苦笑道。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真当我猜不出来是谁指使你们的?”周朝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寇仲,嗤笑道。
“周大哥真会开玩笑。”寇仲干笑道。作为曾经见过周朝诡异的人之一,他还真没信心肯定周朝一定不知道与自己达成交易的是谁。
“李世民!”忽然,周朝表情一收,低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而李世民这三个字一出,不论是寇仲和徐子陵,还是单婉晶和尚明脸上都变了颜色。前者是因为惊异周朝居然真的知道他们是准备和谁交易,而后者则是没想到指使双龙偷帐薄的那人是他,那个他心幕中的英雄豪杰。
“怎么可能!?”紧接着,单婉晶满脸不信的低呼道。
“无外乎就是朝堂倾轧,亦或者是别有用心,没什么不可能的。”周朝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反到是你们,怎么和他搅合在了一起?难道是准备投靠他做手下吗?”接着,周朝重新看向双龙不解道。
他确实很不解,照理说被他改变了命运轨迹的双龙这个时候不是拿着他给的银钱做小买卖,就是按照他们最初的理想去投义军才对,反正绝对不应该北上到山东附近,和李世民搅和在一起。
至于说为什么明明感到不解,他还是能一下子就能确定是幕后主使之人上李世民,其实那完全是蒙的。因为回顾原著,以及周朝对双龙的行为推断,估计也就只有碰到李世民,才会让他们两个武功都没练多久的家伙挺而走险,去东溟号上偷与他们全无关系的帐薄。
毕竟宇文化及那人跟他们没关系——没有傅君倬之事,自然也就没有仇恨存在。而且就算碰上了,两帮人性格也不相合,双龙没可能为他行动。
独孤阀估计是看不上小混混,更何况t-x2那边也没传来过双龙和云玉真有接触的消息。
宋阀远在岭南,两边人也八杆子打不着。再加上,宋阀本身就有自己的武器渠道,也很少用到东溟号,交易的数量少,自然也就不怕查,就更不要说宋阀本身在随朝就地位超然,且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不会与宇文阀和独孤阀亦或者李阀发生绝对的利益冲突,因此也没必要去为了点破事偷帐薄。
寇仲和徐子陵相视苦笑,没有回答。
然后就在这时,只听“篷篷”两声闷响,两名大汉骤然跌进了大厅中,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动着周围人不停的发出惊呼,纷纷的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跟着客人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开,将近门处的大片空间空了出来。
“谁敢来撒野!”破空声响起,一名身着蓝色劲装的汉子掠了出来,落到厅中,探手抓起两人,怒容喝问道。
“哼”下一刻冷哼声传来,一名青年步履悠然的走进了大厅中。
来人是名男性,长的高挺英伟,脸孔虽然稍显狭长,但好在轮廓分名,皮肤白皙,眼神凌厉,一派阳刚小生的模样。
额头上系着一条红色布巾,穿着一件素青色的袍衫,内着一套黄色武士服,因为外加的皮背心的关系使他看起来肩宽腰窄。腰间左右各挂了一刀一剑,年龄看起来约二十四、五岁,形态威武之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著中的另外一重要角色——跋锋寒!只不过因为周朝改动双龙命运的关系,间接使得傅君倬摆脱了因双龙陨命的命运,自然也就让傅君瑜没了来中原的理由,也就不会再在半路上碰到同来中原闹事的跋锋寒,也就更不要说什么和他一起来东平大闹王通寿宴了。
“好!英雄出少年,来人与突厥的毕玄究竟是何关系?”就在这时,一声长笑自欧阳希夷口中传出,接着就听这名成名数十年的老前辈放声说道。
“原来是‘南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眼力如此高明,不过在下非但与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跋锋寒目光一闪,淡淡道。
毕玄是谁?这个世界的当世三大宗师之一,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无名之辈,因此此言一出,在场稍微对武林有点见识的宾客的脸上便立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子凭什么资格连毕玄都要着紧你的小命呢?”这时,一道阴柔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问道。
“这种事看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吧。”跋锋寒看也不看那说话之人一眼,微微一笑,随口回应道。其之狂傲,可见一斑。
“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给我报上名来!”王通端坐椅上不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跋锋寒淡淡道。
虽然语气平静如常,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出其话语中隐含的狂风暴雨。显然王通是动了真怒。
不过想想也是,搁谁寿宴上碰上闹事的都会心里不爽,就更要说他王通还是个有脸面的人了,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谁还尊重他?
“有王老和欧阳老作主,陈当家请回吧。”王世充脸色亦露出凝重的表情说道。
而伴随着他的话因落下,在场的数百宾客更是静默了下来,连半点杂语都不在响起。毕竟这话说的客气,可隐含的意思在场的人基本都能听明白,那就是陈当家的惹不起,之所以不明说,完全是为了给他留面子。
陈当家的,也就是场中蓝衫汉子表情微微一变,犹豫了片刻,依言退到了一边。
“在下跋锋寒,今趟前来乃是听闻这里有众多武林高手汇聚,而在下此次前来中原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挑战各路高手,增长见闻,因此顿感机会难得,不请自来。”跋锋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道。
“小子好胆。”王通怒目圆睁,沉喝道。
“王老哥,今日乃是你之寿辰,不宜动手,还是将他交给我吧,权当助兴。”欧阳希夷,伸手拦了下王通,轻声说道。
“是啊,王老,就让欧阳老先生来吧。”王世充跟着劝解道。
“那就有劳欧阳老弟了。”王通想了想,也没坚持,客气道。
欧阳希夷微微一笑,起身走下了场中,缓缓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顿时间,在场的数百宾客立感大堂内的温度骤降,森寒的杀气,在全场弥漫开来。
知道欧阳希夷出手在及的宾客不由得再次往外退开,将空间让了出来。
双龙见机会难得,立刻借着人群涌动之便钻进了人群中,从单婉晶与尚姓弟子以及周朝的身边跑了开。单婉晶见状气急,但人群实在是太过拥挤,根本不容不得她在穿插进去,只得咬牙切齿的目送着双龙融进人群。
周朝脚下不动,手腕一翻,手中凭空变出了一支内存有足量淡粉色液体的玻璃试管瓶,用手悄悄拨开瓶塞,任由里面的液体遇空气挥发,变成淡淡的无味气体弥漫开来。
并不知道人群中还有变化的跋锋寒虎目神光电闪,外衣忽然无风自动,发出咧咧的声响声,威势竟一点不逊于欧阳希夷,满脸自信,就好似自己能无敌天下间一般。
王通和王世充面色凝重,凝神注视着两人。
作为明眼人的两人都明白,自打刚才开始,跋锋寒和欧阳希夷就已然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互相借着语言、神态、精神、内功催发着气势,比拼着高低。
……
欧阳希夷向前跨了三步,把与跋锋寒的距离缩短至两丈,同时气势高凝,如山般压迫向跋锋寒。
跋锋寒表情不变,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负在身后的手拽起外袍的下摆,双手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道他要出刀还是使剑。
欧阳希夷突兀长笑,发出震耳的声音,声波直冲向棚梁,震动下不少的尘灰。
跋锋寒“戕”的一下将刀拔出少许,虽然仅露出半片寒光,但一股凌厉无比的刀气顿时从他很上诞生出来,抗衡着欧阳希夷。
然后下一刻,跋锋寒猛的将长刀出鞘,化做一刀长虹,率先对欧阳希夷发起了攻击。欧阳希夷亦在同时抽剑而出,展开迎击。
“咦?怎么有两个欧阳希夷和跋锋寒?”
“唔,头好晕。”
“不好!”
而几乎就在两者交上手的一瞬间,在场的宾客们也纷纷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一个个浑身无力的软倒下来,昏死了过去。
“扑通、扑通、扑通……”
仅是片刻间,厅中的宾客就倒下了足足一大半。至于剩下的那些虽然还没有倒下,但一个个的也都感觉到了腿软脚软,好象刚与女人大战了数百会合一般,意识不停的受到冲击。
“不好!有人下毒!快屏住呼吸!”王通表情一变,猛的自坐椅上起身大喝道。然而他刚喊完,便徒然身体一晃,一副也中着了的模样。
与此同时,刚刚交上手的欧阳夕夷与跋锋寒也迅速彼此分开,屏住呼吸凝神戒备起了周围。
可以说现在整个大堂中,也就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一副从容自如的模样。
“到底是何人!?非要和老夫不过去,做下这般大事,牵连无故之人!?”王通以手撑住椅子的扶手,虎目环视大堂,高声喝问道。
王世充眼神闪烁,也跟和环视着周围。他现在十分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一个局,一个专门用来擒拿自己的大局。
这其实也不怪他多想,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洛阳督备,以及奉旨讨逆的大将军,前后左右有着无数人窥伺,再加上这里又距离瓦岗不远,完全有理由有机会让瓦岗的逆贼们花些功夫,做些事情。
“王老放心,在下用的只是区区麻`药,只要过上数个时辰就能消退,绝会造成这里的宾客一人死亡。”周朝闪出立柱,看向主位前站立的王通以及旁边端坐的王世充说道。
“你是何人?”王通眯着眼睛沉声问道。
“本人周朝,见过王通先生。”周朝举手抱拳,微笑道。
“周朝?”王通眼中闪过一抹思索,轻声重复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刚刚来了一个跋锋寒,就又出现了你这么一个来历身份皆不可知的人,我果然是老了啊。”想了片刻,依旧没想到周朝是谁的王通摇头叹气道。
他要能想到才怪了,毕竟周朝自出道以来,除了和双龙有接触外,也就和宇文化及打过一次,而且还是没人见证的情况下,除非宇文化及真的不在意脸皮的去宣扬,否则江湖上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最多也就是可能哪个城门墙上挂着他的不太真切的画象,说这个人偷了长生诀。
“但是,你既然敢在我府上做下这等大事,那便休怪王某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