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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
    白糖被勒得喘不过气,鼻尖是令人安心的信息素,他霎时松懈下来,头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在晕过去之前,他看到了蒋云书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呢?
    害怕自己受伤?害怕自己死掉?害怕失去?
    他的大脑可能坏掉了,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他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第64章 纵容。
    白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深陷在蒋云书的床上,睡着蒋云书的枕头,盖着蒋云书的那床被子,浑身都被熟悉安心的气息所覆盖。
    印象里,他之前ptsd清醒过后,哪一次不会感到害怕,哪一次不是仍然处于蒋云苏的阴影下,但这次,他想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被晕过去之前蒋云书的那个眼神所占据。
    白糖从床上下来,跑出了房门,他跑得很急,拖鞋掉了一只在楼梯上,差点把黑糖撞倒,他看到了正打算上楼的alpha,喊道:蒋医生!
    蒋云书有些惊诧地抬头,见omega冲过来,下意识地张开手想接住:慢点!下楼梯别
    白糖扑了个满怀,纤细的手臂抱住蒋云书的脖子,仰着脖子,急切地开口:蒋医生蒋医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可以吗?
    蒋云书托住omega的后背,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白糖有点哀求的意味,可以吗?回答我蒋医生,好不好。
    蒋云书不明所以,无奈道:可以,问吧。
    你要真心的!白糖抓过alpha的手放在心口上,说,不能撒谎,不能为了哄我就乱说。
    蒋云书被迫抚着自己的良心,好笑道:我不会。
    蒋医生你觉得我烂吗?一问一答开始了。
    蒋云书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也重了,不烂,你怎么还这么想?
    还没等他再次给胡思乱想的小朋友做思想教育,下一个问题就来了:那你会觉得我不好吗?会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吗?
    听听,这什么问题。
    蒋云书都快被气笑了:不会。
    白糖望着他,那周安,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问题越来越离谱了,蒋云书不可思议道:不是,你在想什么?他只有15岁。
    你是把我当成他了吗?
    蒋云书总感觉白糖问这个问题时眼里满是委屈: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啊?
    白糖又问:那你对我好,是因为他吗?
    蒋云书吸了一口气,忍住荒唐,不是。
    真的没有骗我?白糖一眨不眨地望进alpha的眼睛里,是实话吧?
    蒋云书真被气笑了,他说:要不要我举三个手指发誓?
    白糖开心了,他放下心来,也下定决心。
    虽然有想过蒋云书的回答会全部是否定,但亲耳听到,心情还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说:蒋医生你等我。
    等我高考完。
    如果蒋云书一定要找一个omega的话,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近水楼台先得月,白糖没有什么信心,但他会努力去争取。
    蒋医生那么好,追多久都是应该的。
    他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满足,他就是很贪心。
    他不想和蒋云书做朋友了,也不想做蒋云书名义上的omega。
    从前他祈求有人来救他,现在他还奢望这个人来爱他。
    周五,蒋云书送完白糖上学后,来到了帝都医院。今天是秦终南和林白昼都没有排班的日子,周朝雨也百忙之中抽出空来。
    打算和组织的人见面。
    蒋云书先和林白昼碰了头,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周朝雨的车。
    秦终南坐在副驾驶,一见蒋云书,就说:恭喜恭喜,听说你以第一的总排名成功考入华川,看来以后我们能成为同事了。
    见到林白昼,又说:虽然我们同处一家医院,虽然我也早就耳闻林医生大名,但契机一直没有到来,如今因为缘分,我们总算是认识了。
    林白昼先是你好你好,然后又道:原来你们说话是这样的调调?
    周朝雨处在三个alpha之中,却丝毫没有怯意,他道:蒋医生,林医生,需要注意一点的是,待会能见到一位坐着轮椅的女性omega,是副书记冯明意的妻子,她曾被前夫送进集中生育所,后来是被前夫的弟弟,也就是冯书记给救出来的,但下半身因此而瘫痪,所以希望到时,两位不要过多地注意她,言辞也要斟酌。
    两人都表示不会,他们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
    车子拐进一栋大厦,在秦终南与周朝雨的带领下,走进了像会客厅一样的地方。
    14人,到场了10人。
    蒋云书和林白昼分别和他们握手,做自己我介绍。蒋云书也看到了那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气质优雅,面带微笑,他走到那名女子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蒋云书。
    女子从善如流地轻轻碰了下,她的嗓子听起来也出了问题,像卡了带的磁带机:你好
    他们首先是就目前的成果讨论了下,然后又针对之前被批驳回来的各种条例文件进行改善,最后明确下一步要做什么。
    冯明意说:蒋先生,根据你两个月之前提出的建立基金会的提议,我们去申请了,但并没有通过。
    蒋云书问:为什么?
    冯明意摇摇头:担保的负责人职位不够大。
    a说:怎么可能还不够大?冯书记你,赵理事长,韩董事长,还有剩下几位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怎么会?
    冯明意说:因为我们基金会救助的对象是omega。
    所有人瞬间噤声了,沉重的气氛蔓延开来。
    在这寂静中,林白昼突然说:那加多一个帝都医院够不够?
    所有人看过去。
    帝都医院院长林星夜,林白昼道,他是我爸,够吗?
    秦终南、周朝雨和蒋云书:?
    下午,蒋云书有一个聚会,他要去接触一个商业巨头,可惜在他道明来意时,就被那个alpha拒绝了。
    商业巨头拍了拍蒋云书的肩膀:小生啊,虽然我很可怜omega的遭遇,但我们alpha是既得利益者,我并不想当前制度被改变。
    蒋云书礼貌道: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个聚会没必要再呆下去了了,早点回家给白糖复习吧。
    蒋云书扯松了一下领带,正想走出去,却被叫住了:蒋总!
    他回头,看到了蒋云苏的一个alpha老顾客,alpha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
    蒋云书被迫聊了会天,可渐渐的,他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个alpha,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的婚姻生活。
    终于,那个alpha说:小鱼,来,和蒋总问好。
    omega满脸怯意:蒋总好
    老顾客害了一声,说:这是我的小儿子,就这么害羞,至今未婚,要不蒋总认识认识?
    蒋云书皱起眉来,他记得虽然这个世界很操蛋,但起码还是讲究自由恋爱的,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也知道我是有omega的,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一个已婚的alpha?
    诶哟!alpha愁眉苦脸,没办法啊!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才想介绍给你,传闻蒋总你对自己的omega极好,我宁愿让他跟一个有omega的好alpha也不想让他落到一个畜生手里啊!
    好alpha总是有的。蒋云书语气不善,这个alpha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他不适。
    alpha说:有是有,但少啊!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年纪大了就嫁不出去了!
    蒋云书觉得荒谬,那个omega看起来比白糖还小,而且能够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人,养多一个omega绰绰有余。
    蒋云书有点上火了:那就一定要和别的alpha组建家庭吗?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一定要让他委身于别的alpha下受罪?
    意识到这种激动的言论对omega并没有好处,他又平复了下心情,缓和了语气:我的意思是,做家长的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女幸福,如果能够认识到好alpha,那固然好,但万一没有,也不用着急,儿女开心不是最重要的吗?
    alpha被说得有些懵,但是,omega总是要嫁人的啊
    蒋云书深吸一口气,不再企图一时间说服,看来要长时间对这位父亲进行思想教育工作了。
    他转头对那个omega说:这位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omega有些慌张,看起来并不想去,但奈何被自己的父亲推搡着。
    两人来到中花园,蒋云书给了omega一张名片:我并没有再找一个omega的想法,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万一以后你的alpha对你不好,联系我,我会帮你的。
    挂在墙上的钟表咔哒咔哒地走过9点。
    白糖专心致志地在复习,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题目上,就连黑糖扯住他的衣角让陪玩都没法让他分心,除了
    窗外蓦地闪过两束强光。
    蒋云书回来了!
    白糖沉住气,坚决把这道选择题做完后才扔下笔,唰地一声打开了门:蒋医生!你回来
    蒋云书正悄悄地将西装外套挂进洗手间里,这下,被白糖捉了个正着。
    有一丝别的omega的味道。
    白糖捂住鼻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盯着alpha。他忽然想起之前蒋云书和他说的如果以后有喜欢的alpha,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么同理,万一蒋云书遇到了喜欢的omega
    你听我解释。蒋云书挂衣服的手臂还高举着,明明没干什么,却莫名有些心虚,他佯装镇定,快速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白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危机感蹭蹭蹭地往上涨。
    蒋云书有可能会被抢走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里,白糖的心脏顿时疼得一抽。
    他把蒋云书推进浴室里,蒋医生你先洗澡,要多洗一会!洗到没有味道。
    蒋云书顺从地跟着白糖的力道走,我没拿干净的衣服。
    白糖说:我给你拿!
    二十分钟后,蒋云书从浴室出来,看到了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堵着门口的白糖,挺用功,还背着英语单词。
    白糖抬眼,见到alpha立刻扑了上来,睡衣被还在滴水的头发打湿了一小块,他凑到alpha的脖颈处用鼻子细细地嗅了嗅,确定没有其他omega的味道后,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炼乳味融着湿润的水汽,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味道明明那么甜,却霸道得很。
    蒋云书有种黑糖在自己身上撒尿圈地盘的即视感,但他只是笑着将手放在白糖的头顶上揉了揉,纵容了这种行为。
    第65章 蒋医生保佑符。
    白糖后悔了。
    昏暗的暖黄灯光下,他躺在床上,看着alpha的侧脸,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他怎么能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释放信息素应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染上就好。
    也不知道蒋云书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会不会又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啊?
    但看alpha的表情,好像也没有,还笑呢蒋云书是怎么想他的呢?
    蒋云书是不是只把他当弟弟对待?毕竟之前喊过自己小朋友,但是有哪对兄弟抱来抱去的啊虽然alpha一开始也并不习惯肢体接触,但自从现实脱敏训练开始后,就逐渐能接受了。
    蒋云书会不会蒋云书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全是蒋云书,白糖迷迷糊糊地想,很快就睡着了。
    他感觉就一眨眼的事情,睡前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摁掉。静躺三秒后,他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alpha的侧脸。
    蒋云书平躺着,脸微微侧向另一边,白糖只能看到alpha优越的下颌线,他再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睡下是什么距离,起来还是什么距离。
    白糖又一阵可惜,为什么他睡着了不乱动,要是他睡相差一点,说不准一睁眼就能在蒋医生的怀里
    白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着手机去到了二楼花园,像曾经的蒋云书那样,开始背单词。
    半小时后,蒋云书的手机也震动了,他关掉后顺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空的。
    又早起背单词了,蒋云书坐起来,开始缓冲。
    十分钟后,他下床走进了浴室,抬手闻了下自己的手臂,一股甜味,感觉黏黏糊糊的。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alpha的信息素是炼乳味。
    于是背了半小时单词的白糖回来时,正好撞见了清清爽爽的alpha从浴室出来。
    一滴水珠从蒋云书的锁骨滑下来,白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蒋医生早上好。
    一边说还一边靠近,神不知鬼不觉地漏一点信息素出来,能沾上一点是一点。
    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是非常敏感的,蒋云书拿过一张阻隔贴,低头,干净利落地贴在腺体上,然后拍了下白糖的后背,淡淡道:别闹了,快去换衣服。
    白糖被戳穿了小把戏,佯装无事发生地进去了。
    郑如云的第二次的考公成绩,笔试第1,面试第2,可仍旧被刷了下来。
    愤怒过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无力,郑如云一度觉得生活、活着没什么意思。
    无论白糖怎么陪伴,怎么安慰都没法让对方稍微提起点精神。
    晚上放学,白糖愁眉苦脸地走出校门,看向右边的第一棵树,蒋云书的车果然停在那里。
    自从上次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之后,蒋云书宁愿等半小时也不愿再晚一分钟。
    白糖小跑着过去,结果却看到了林白昼从车上下来,他赶紧问好:林医生。
    林白昼说:白糖啊,我给黑糖买了些最新款的玩具,都放在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