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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他得到消息率军从大营赶到赛马场的时候,索文措已经得手离场,他只和他小小地遭遇了一场。索文措的连珠箭逼面而来,他闪避得再快还是被其中一支射中了肩膀,将养了三个月才彻底痊愈。
    这次他有备而来,衣袍底下穿着重甲,不顾一切也要斩杀索文措。
    可没想到索文措的箭刁钻异常,竟能从锁子甲里穿进去。而且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三年前与库瀚一战,他虽从鬼门关走了回来,一身旧伤却永远地留了下来,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拿命去拼了。
    谢陟厘还在摇头,一面摇头,泪水一边往外涌。她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带着哭腔道:“我不行的,大将军,我真的不行的……”
    “行不行都得行,我说过,不能让任何人见到我。”风煊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我命你医治我。这是……军令。”
    谢陟厘含着泪准备下车。
    风煊唤住她:“擦擦脸。你这样进去,医馆的人会以为你家病人已经没治了。”
    谢陟厘乖乖擦脸,一面擦一面掉眼泪。
    风煊叹了口气:“过来。”
    大概是着实没有力气了,他这一声说得低沉至极。
    谢陟厘听话地靠近一点,原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忽见风煊缓缓抬了起手,还拿袖子垫了垫,然后蹭过她的眼角。
    他的动作缓慢,目光专注,谢陟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风煊的呼吸也微微乱了。
    眼前人肌肤如玉,还从底下透着一层淡红,那是她方才擦得太过用力,把自己蹭红的。
    嘴唇的红又比这更深一些,像清晨初开的芍药花瓣,因为还有几分抽泣,小巧的唇微微颤抖,像是等着人去安抚怜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风煊觉得自己的脸也有点发烫了。要命,现在可不是该心猿意马的时候。
    他收回了手:“去吧。”
    *
    百姓们都逃进云川城了,虽说没有发生大规模踩踏事件,但难免有摔伤的蹭伤的,还有卖油饼的锅被撞翻,一烫就是好几人,医馆里竟是人满为患。
    大夫忙得脚不沾地,见谢陟厘只要医药工具,乐得省力,让医女把东西整理好交给谢陟厘,只叮嘱她用完赶快还。
    谢陟厘带着东西回到马车上,见风煊靠着车壁坐着,忍不住道:“大将军,您要不还是躺着吧?躺着省力一些。”
    风煊:“不用,坐着好借力。”
    在外伤这一块,治人和治兽其实差不太多。
    都是先服麻沸散,再拔箭,然后清洗伤口,敷药。
    人的话会多一个步骤,那就是脱衣服。
    风煊这件外袍十分繁复,谢陟厘剪断箭杆之后有点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风煊瞧着她呆愣愣的样子,眼睛睁得圆圆,嘴微张也圆圆的,忍不住就说了句:“怎么?没解过男人的衣裳?”
    话一出口自己才回过味来,这……过于冒昧了。
    好在谢陟厘诚实地点头:“没有。我只脱过小羽的,但那是小孩子的,只有几根系带。”
    明明已经连呼吸都有点费力,风煊心情却莫名有点好,他道:“你先把蹀躞带解了。”
    谢陟厘心说她其实就是不知道怎么解这玩意儿,连头在哪儿都找不着。
    时间耽误不得,她还是大着胆子下手了。
    可越是想快点解开就越解不开,她的手在风煊的腰腹间蹭来蹭去,风煊的气息都乱了,一咬牙,自己忍着痛解了,看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玩?”
    谢陟厘若是仔细看,就会从这一眼里发现一丝玩味,甚至还有一丝风煊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但谢陟厘哪敢?她一想到自己只短暂修习过短短一阵的医术就打心眼里发怵,现在连衣裳都不会解,更是十分内疚,连声赔罪:“大将军对不起!”
    “没有怪你。”风煊微微喘息,“要玩以后玩。”
    谢陟厘心说我没有玩,这真没有什么好玩的,她都快哭了。
    到铠甲就更麻烦了,这玩意儿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脱。
    卸甲并非易事,平时风煊也需要亲兵协助,此时万万没有力气动手了,只能口头教谢陟厘,“肩上……领口……有个小扣锁……对,肋下,腰……”
    一面说,血液一面升温,因为谢陟厘差不多把他上半身全摸遍了。
    风煊有几分头晕眼花,心跳得快,血流得便更快,失血便更快多,等谢陟厘终于把铠甲解了下来,风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给她这么摸下去,他只怕要提前失血过多而亡。
    可心脏并不理会这一茬,兀自砰砰乱跳,因为谢陟厘马上就要解他的里衣了。
    只剩最后一层,便要袒裎相见。
    这有什么?他问自己。他是男子,男子赤个上身怎么了?对,他没什么好紧张的,主要是怕谢陟厘害羞,她脸皮薄,万一……
    还没有寻思完,衣襟便被剥开,谢陟厘的动作又轻又快。
    这家伙……
    风煊别开了脸。
    ……该是肖想了多少次,才能将动作做得这么流畅?
    谢陟厘很感谢风煊的里衣没有像外衣那般复杂,两边系带一解便扯开了,风煊的整片胸膛露了出来,三枚箭簇埋在皮肉之中,鲜血汩汩而出,小腹全被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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