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见状,顿时急了,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自己身边儿的心腹宫女抬起了手。
心腹宫女见状,赶忙凑到婉嫔跟前:“娘娘,您想说什么,您告诉奴婢吧。”
婉嫔喘了口气,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可惜声音太轻,心腹宫女压根儿就听不清。
心腹宫女头脑颇为灵活,见婉嫔喊住自己的时机正是他们要将芃芃给“请”出去的时机,便猜到婉嫔想说的话多半与芃芃有关,于是她道:“主子,奴婢斗胆揣摩您的意思,奴婢说,您听着,若是奴婢说得对,您就朝着奴婢眨一下眼睛,若是奴婢说得不对,您便朝着奴婢眨两下眼睛,您看可好?若是您同意奴婢的提议呢,您现在就朝着奴婢眨一下眼睛。”
话音刚落,婉嫔果然眨了一下眼。
心腹宫女见状,心中渐渐有了底:“娘娘这是,不希望咱们‘请’五公主出去,想要让五公主留在这儿陪着您?”
婉嫔眨了一下眼。
“五公主说这太医意图谋害娘娘,要将这太医给拿下,娘娘也是同样的意思?”
在说这话之时,心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婉嫔的表情,在见婉嫔又眨了一下眼后,赶忙厉声道:“还不快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
这名宫女是咸福宫的掌事宫女,在咸福宫一众下人们之中素来积威甚重。芃芃的话在咸福宫不一定管用,这名宫女的话,咸福宫的下人们却不敢不听。
那太医见咸福宫的下人们当真要来拿自己,顿时急了:“五公主年幼不懂事胡来也就罢了,你们怎么也跟着胡来!婉嫔娘娘现在神志不清,恐怕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你们若是在这个时候更换太医,婉嫔娘娘这一胎恐怕就不保了!”
芃芃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真让你继续在这里留着,婉嫔娘娘这一胎才是不保!方才本宫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你悄悄儿地往婉嫔娘娘身上的几个穴道施了针!当然了,本宫现在这么说,你肯定要辩解说你是在为婉嫔娘娘进行针灸治疗。但你若不是要对婉嫔娘娘不利,何必这般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不敢让人看到?”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掰着这名太医的手腕往外种种一扯,果然看见有一枚细小的银针从太医的袖中落了出来。
周围人见状,当即便不敢再质疑芃芃的话,婉嫔身边儿的那名心腹宫女更是病急乱投医,拉住了芃芃的手:“听闻公主福泽深厚,可庇佑身边儿之人,求公主救救我们娘娘,救救我们娘娘腹中的皇嗣!”
婉嫔这一胎来得实在不易,她本就圣宠稀薄,本身又不易有孕,几乎是盼了十几年,才终于盼来了这么个孩子,一旦落胎,只怕此生就再也没有生下亲生子的机会了。
“放心吧,本宫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当初,本宫能够在皇额娘难产之时,帮助皇额娘保住十三弟,如今婉嫔娘娘遇险,本宫自然也会竭尽全力!”
本来芃芃若是不说,周围人都忘记还有这么一茬了。
眼下她说起此事,周围人想起她曾经的“丰功伟绩”,不由对她多了几分信心。
婉嫔身边儿的心腹就差把芃芃供起来当菩萨拜了。
只见芃芃走到婉嫔身边儿,伸出两只手,虚虚环住婉嫔,口中道:“本宫现在正在为婉嫔娘娘腹中的皇嗣祈福,婉嫔娘娘尽量放松。”
众人只看到她和婉嫔之间,有浅浅的绿芒闪过,那绿芒十分微弱,若是不仔细看,只怕会被忽略过去。那绿芒透着勃勃生机,让人见了便不由心生希望。
周围的人见了,以为是五公主的祷告奏效、神明显灵了,不由暗自欣喜。
若不是他们知道此时自家主子正处于紧要关头,不可轻易打扰,只怕他们就要为眼前出现的神迹而跪地膜拜了。
五公主果然是被上苍钟爱的人!
他们方才居然差点儿把五公主给赶出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片刻后,婉嫔面儿上的痛苦之色减轻了不少,与之相对的是,芃芃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渍,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看样子,本次的“祈福”,消耗了芃芃不少体力。
身边儿人见状,赶忙将芃芃扶到椅子边儿让她坐着休息,又有人将备好的参汤送来给婉嫔,服侍着婉嫔喝了一口。
婉嫔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方才被那绿色光芒治疗过的地方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就像是大冬天的在温泉水里泡过似的。她不由感激地看着芃芃道:“多谢五公主出手相助,为嫔妾保住了皇嗣。待嫔妾腹中孩儿出生,嫔妾定会让他牢牢记着五公主对他的恩情,来日好生报答公主。”
从前虽然总听人说芃芃是个得天眷顾、福泽深厚的孩子,但婉嫔终归没有切身体会过。如今,她也蒙受了芃芃的恩惠,心中更是坚定了要与芃芃打好关系的念头。
不求芃芃能够为她和她的养女和亲子带来荣华富贵,但求芃芃能够在危机关头拉她的孩子们一把,庇佑他们这一生平安顺遂。
“报答就不必了,婉嫔娘娘肚子里怀的也是本宫的血肉至亲,本宫救它,原是应该的。只是,本宫有些疑惑,想请婉嫔娘娘为本宫解答。”
“公主且说,嫔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婉嫔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知,芃芃要问的问题,多半与皇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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