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敬是兄弟俩的表姐,且她与母族富察家一向走得亲近,所以说起话来,无需顾忌那么多。
被拿来做反面教材的福康安和福隆安兄弟,眼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别问,问就是尴尬。
拜福康安与福隆安令人尴尬的表演所赐,最终,福灵安的“吟诗作对”也跟着一道延期了,虽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兄弟三人应该共进退,可芃芃知道,乾隆实际上只是不想再被“尬”一回罢了。
福灵安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虽说乾隆没有免了他的罚,他最终还是要领罚的,但有个缓冲,总比让他当场丢人要强得多。这会子,福灵安已经开始思忖着要怎么蒙混过关了……到时候,他少不得要拉下面子,去求一求表姐和敬,亦或是才刚刚认识的芃芃,让她们帮忙探探乾隆的口风。若是知道了乾隆到底想给他出什么题目,他也好提早做准备不是?
然而,这个时候的福灵安可没意识到,无论是和敬,还是芃芃,可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福灵安要想让她们“助人为乐”,那肯定是没门儿的。也唯有他想法子把她们给哄高兴了,她们才会顺手帮一帮他。
福灵安想要走捷径,但在不远的将来之中,他发现,这年头,捷径也越来越难走了。最后被,他还是找上了好说话的色布腾巴勒珠尔,下血本请色布腾巴勒珠尔喝了好酒,又通过色布腾巴勒珠尔来攻略和敬,而后又通过“收买”小鄂勒,让小鄂勒在他家姨母芃芃跟前为自己说话,他这才艰难地拉拢到了外援……
……
晚间,芃芃来小厨房取拿点心,在路上偶遇福康安。
她发现,福康安行动鬼鬼祟祟、目光躲躲闪闪的,行迹看起来很是可疑。芃芃见状,想也不想地喊住了他:“小三大人,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个人出来做什么呢?富察大人没有派人陪着你吗?”
“我,我见今日月色不错,便随意出来转转。”福康安挠了挠头:“我现在还没入朝,你直接喊我名字吧,叫小三大人什么的,听起来好奇怪。”是的,虽然福康安并不知道这个称呼有着什么样的涵义,但他还是本能的觉得尴尬。
芃芃听到福康安找的理由,不由嗤笑一声,故意挑他语病:“什么叫‘今日’月色不错?若是太阳当空,你又哪里看得到月亮呢?”
再说,这个理由早就已经烂大街了,一听就是敷衍人的话,她想。
“是我口误,不过,今夜月色的确很好。”说着这话的时候,福康安还特意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玉盘,生怕又被芃芃揪出语病来:“五公主又是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出来赏月的吗?”
两个小屁孩儿,赏哪门子月?芃芃记得,自个儿小时候见了天空中那轮明月,多半也只会想起月饼。
不过,福康安不是要跟她装老成么?那就来装呗,看谁能够装得过谁。
“若本宫回答‘是’,那咱们,算不算是‘花前月下’了?”
芃芃指了指头上的那轮明月,又指了指身旁的一簇花丛。
福康安年纪虽小,但平日里跟着他哥,也半懂不懂地了解了一些东西,因此,他一听芃芃的话,一张小脸就“腾”地一下红了,指着芃芃,半晌说不出话来,活像一个被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妇女。
芃芃见状,不由捂嘴笑了起来,现在,她是越发觉得,逗弄眼前这小孩、看他变脸色,是一件有趣之事了。
芃芃好整以暇地等着福康安的“回击”,谁知道,福康安憋了半晌,只是扭头道:“你自重!”
这三个字,还是他想到自家二哥跟四格格说过,他才拿来现学现用的。
“我很自重,是你想多了。”芃芃道。
“天、天色不早了,我这就……”
芃芃见福康安一副着急忙慌想要离开的样子,道:“说来,你白日里能说会道的,你两个兄长加在一块儿都及不上你。怎么在本宫面前,你倒这般笨嘴拙舌的?”
说着,她朝着福康安走近了几步。
皎洁的月光打在福康安的脸上,芃芃这才发现,他的脸上,似有一道淤青,与此同时,他的肚子还“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芃芃心中了然。瞧他这副样子,定是回去之后被两个兄长给联合起来收拾了,指不定他的老父亲也插了手。这么皮的孩子,如果是她的弟弟,她肯定也是要狠狠收拾一番的。
福康安被芃芃看得有些紧张,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不知为什么,在芃芃面前,他就像是被人拿捏住了要害的小动物一般。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这么怂呢?回头,若是让二哥知道自己居然害怕一个女孩子,肯定又会拿这件事来笑话自己了。
因此,福康安很快又将头扭了回去,用奶凶奶凶的模样对芃芃道:“才不是这样,我可不怕你!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我可从来没说过你怕我啊,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有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你了。”芃芃笑起来的样子,似是漫天的星子都坠入了她的眸中,让人挪不开眼:“还有,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直到她停下了笑声,福康安才又悄悄地将视线挪了开来:“我哥说,一个女孩子只有喜欢一个男孩子,才会一直盯着他看……才会偷偷地冲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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