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砍断魏廷的脖子和半截身子,高峰左臂拉扯缰绳,坐下马匹顿时人立而起,在高峰的控制下向左转去。
在这一短暂的停顿中,他反手挥刀扫出,在一片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中,超乎常人的力道顺着刀锋相触的瞬间倾泻而出!
“啊!~”
几声惨叫响起,却是高峰全力挥刀造成的影响,甚至于斩断了两柄敌刃。
砰!
他座下的马被跟在魏廷身边的敌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不过此时他的马前蹄已经落地发力,因此虽剧烈颤抖了一下,却终究没有跌倒,奔腾几下就跑了出去。
“尔等领头者已死!魏忠贤已死!!”
高峰驱马跑向沈炼,与其汇合,两人互相照顾,不断砍翻冲上来的敌人,任其跌落下马背,被马蹄践踏,死的踩烂,伤得踩死。
呵斥起了些许作用,那些在见到魏廷被高峰一刀分尸之后就心生迟疑的敌人,此刻更加犹豫了起来,终于做出了决定。
“混蛋!跑什么,为四小姐报仇——呃!”
有人注意到了那些人转头逃跑的举动,不由得怒骂起来,但还未待他骂完,他的视线就突然打起了转儿,最终在砰的一下狠狠碰撞中,化为了黑暗。
高峰甩了一下绣春刀上的血,看都没看一眼那犹在马上的无头尸体,目光扫向所剩下的几个敌人。
“刀下生刀下死,给人卖命就要担着丢了命的风险,你们如何?”
冷漠的话语吐出,高峰微眯起来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们走!”
其中一个脸色变换了几次,终于开了口。
于是这场追赶就此终止,只留下数匹失了主人的马匹,以及狼藉遍地的残尸血污。
原地整理了一番,沈炼和高峰两人各自换了匹马,返身追赶其他四人。
到后半夜时,跑出了大概十里多地,两人终于和卢剑星等人汇合,那时候他们还在继续向南赶去。
……
自从阜城县的追杀之后,便再无险情惊现,似乎赵靖忠放弃了除掉他们,亦或者赵靖忠本人也在那之后引火烧身。
数日后。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就在此地分开吧。”
将包裹在马背上系劳,其中有银票、碎银、铜板,也有路上的吃食、饮水,因为卢剑星将要踏上归家之路。
“大哥,带伯母去泉州看过海,有空闲记得去苏州找我。”
沈炼上前握了握卢剑星的胳膊,两人抱了一下,“保重。”
“大哥。”
靳一川挠着头微笑着走上来,与卢剑星告别。
“一川,以前我教你的那些道理要好好琢磨,毕竟以后我就不能在你耳边唠叨了。”
“别担心,以后还有机会。”
靳一川咧着嘴说道。
“怎么?想好今后去哪里了?”
“我听说塞外人少地广,想去看看那里是怎样的风景,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还是人多的地方适合居住,所以我跟二哥一样,也去苏州。”
靳一川看着卢剑星道“大哥,你也去苏州吧,到时候咱们兄弟就又在一起了。”
“好,我一定会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卢兄,咱们就此别过,保重!”
高峰对卢剑星拱拱手道。
此刻他神情柔和,目露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洒脱。
这种离别于他而言就是永别,可这样的事情他注定要经历许多。
“保重。”
卢剑星拱手回礼,然后翻身上马,认真地看了众人最后一眼,微微颔首,策马扬鞭从官道上绝尘而去。
他家中还有老母亲在世,如今既然不再当锦衣卫,不管之后作何打算,此刻他都必须先回家再考虑其他。
卢剑星走后,沈炼和周妙彤并未立刻赶往苏州,因为高峰要他们暂且留下,至少要等靳一川和张嫣成亲后再动身。
此事是高峰做的主,他终究要离开这个世界,且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对于妹子张嫣,他必须要做个打算。
对于靳一川此人,高峰谈不上中意,但在张嫣消沉的这些日子里,靳一川一直都在努力逗张嫣开心,试图让她从父亲离世的阴影中走出,即使数次遭受张嫣的叱骂甚至捶打,他都未曾动摇,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好托付。
当然,高峰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张嫣也有点看上了靳一川。
婚礼简单操办,亲人朋友就他们几个,于是便省去了许多步骤。
挽起长发为人少妻的张嫣,终于从张大夫的死中走出,因为另一个男人渐渐成为了他的全部。
“你若是对我妹子不好,我一定回来弄死你!”
高峰这么对靳一川说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离开了。
靳一川只顾着保证,张嫣则是一颗心都系在了靳一川的身上,都没有听懂高峰话里的意思,于是当次日去唤高峰用早点的沈炼告诉他高峰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以及一包金银财宝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
张嫣拆开那封信,里面只有简单的作别,因为高峰实在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对他来说,张嫣这个妹子其实在几日前还是陌生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虽然有了关于对方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本身就是虚假的,因此自然谈不上什么亲情。
所以这样的告别,再好不过。
况且,他选择停留此界的另一个原因,是要修炼耗费时间的五脏导引术,自然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赶路上面。
从京城到苏州,一千多公里路途,以现在的交通情况,怕是直到时限终止,他都还未抵达。
离开之后,高峰直接进了城市里,靠着银子的魔力快速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了稳固不间断的修行。
按照如今五脏导引术的修炼难度,五脏导引术每强化一点属性数值的时间越来越长,因此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够每项属性提升两点,高峰就已经很满意了。
两个多月后的一日,高峰结束例行修炼,睁开双眼,看向眼前虚空。
‘时限以至,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