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无言以对。心里不由对端木家也产生了恨意。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事不对,而是恨端木家明知自己对她们好,却不肯明说,弄个圈套让自己钻,这是把她不当自己人,而当傻子玩。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天香公主来看清和了。
敬王妃忙跑出去,拉着天香公主好一顿哭诉。只说女儿是被端木家骗了,要天香在哥哥嫂嫂面前说句好话,早日把清和放出来。
孙天香满口答应,暗中却存了非要让清和在尼姑庵里住上三五年不可的心思,省得她没事找事跟自己看中的老乡做对。
她私下觉得,不等自己的外甥生出来,她是不会想到要放清和出来了。
安慰了敬王妃,天香幸灾乐祸的进来看清和。
清和见了她,心里很不自在。本来两人就是面上的交情。往日天香只顾着埋头修练,清和只顾着跟端木小姐玩。
在孙维当上吴皇后,两女更是私下里别着苗头,争的就是宫中谁的地位高,外面谁说话声音大。
现在天香的地位仍然很高,自己却沦落到这个地步,清和脸上能不尴尬吗?
“我说,清和啊!我哥娶嫂子,你在背后折腾个什么劲啊?我真是有点想不通。”孙天香笑道。
清和郁闷的低声说:“我母妃说我上当了。”
“啧啧,真是难得,你居然会认错了。”孙天香拍掌笑道。
清和恼羞成怒,红着脸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陈婉?”
孙天香笑道:“我就是喜欢她,也不知怎么的,我一见她就欢喜。”
清和愤愤的说:“我看你是着了她的魔了。”
孙天香笑道:“总比你着了端木的魔好。”
一句话怼得清和张口结舌。
看完清和落魄的样子,孙天香满足的走人了。
她是代表哥哥来安抚清和的,也是安抚敬王夫妻和太上皇。表示吴皇虽然将清和关进了这里,并没有一定要关一辈子的意思。他还是念着太上皇的情的。
只是清和这次闹得太离谱,不得不做出这个姿态来。
关清和一阵,只要她悔改,就会放她出来。
孙维并不知自己手上握着叶雪英这张绝世好牌,谁都不用怕,他是念着朝中太上皇的势力大,必须给太上皇点面子。
清和只是一个公主,杀与不杀,关与不关,都无关大局。为了一时意气,损了自己的根基,他要实行的政策就平添许多阻碍,那就不划算了。
叶雪英离开九曲湖,乘车回未央宫。
路上,她翻来覆去的想那大堂上的事,琢磨后面那个吴将明进来后的一举一动。
越想她越觉得那是个假货。
神特么的化身,我杀的分明是真身,即使吴将明有化身,也一起死光光了,不可能突然又冒出一个吴将明来。
他绝对是那位的化身才对。
看来他是真不想我离开这了。为了哄我跟吴皇结婚,连这种破绽都顾不上了。啧,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弱智吧?
嗯,他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考虑的时间太长了点。
莫非,他出了什么问题?
叶雪英想到这里,不由直起身来。如果那位出了问题,她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原来她对那位是很敬畏的,一丝不敢行差踏错,猛然发现那位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会犯错,叶雪英就跟在绝境中的人看见一线天光一般,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勇气大增有没有?
回到未央宫,吃了晚饭,稍事休息,宫中的太监就到了。
吴皇亲手写了封信,解释交代此事,告诉了她皇室对清和的处罚,并向她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信的末尾,吴皇请求安平公主稍大度一点,放清和公主一条生路。
叶雪英仔细将信看了三遍,逐字逐句的分析,她分析的不止是吴皇的态度,还有字里行间隐藏的那位存在的意思。
吴皇显然是希望她不要再追究此事,那位存在也是同一个意思。他们都不希望这事影响到即将到来的大婚。
她含笑抬头说:“请转告皇上,这事就这样吧!我没有意见!”
太监松了口气,恭敬的陪笑施礼,然后回宫给皇上汇报了。
次日,叶雪英进宫去面见吴皇。
在御书房见了吴皇,赶走太监后,叶雪英先道了谢,谢他将清和关进了尼姑庵,谢他维护自己。
吴皇有点尴尬,坦率的说了自己的担忧和以后还会放清和出来的打算。
最后,他愧疚的说:“一切为了新政,为了新政的顺利实施,我不得不做出些退让。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从法理上来说,也不公平,但是没办法。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你也不想看到新政半途夭折,对吧?”
叶雪英含笑点头。
吴皇很是欣慰的说:“我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人,能跟你认识,真是我的幸运。”
叶雪英含笑说:“皇上,我答应放过清和,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吴皇犹豫了下,问:“可会伤天害理?”
叶雪英含笑嗔道:“怎么?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人吗?”
吴皇尴尬的笑了笑,摇头说:“我认为你不是,但帝皇不能轻易许诺。”
叶雪英含笑说:“我保证,这事跟别人没关系,只跟你我有关。”
吴皇沉吟道:“不可妨碍我处理政事。”
他怕叶雪英提什么诸如妹妹所说的,要陪她玩啊,约会啊,蜜月旅行啊什么的事。
叶雪英微笑说:“不会。”
吴皇顿时松了口气,说:“如此,我答应了。”
叶雪英乐了,说:“你就不先问问我是什么事吗?”
吴皇微笑道:“婉儿向来贤淑,必不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
叶雪英暗中翻了个白眼,你要真这么想,怎么会先提那两个条件?
她含笑道:“皇上,我提的条件是,在我真正爱上你之前,你我先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吴皇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盯着叶雪英。
叶雪英的心思不在他的脸上,而在四周的波动上。
她这时其实很紧张,这个要求是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提出来的,也是对那位存在的一次试探。试探那位对她的容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