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六皇子写了他怎么在她堕崖后猛然醒悟道自己深爱着雪英,还曾到青龙山祭拜她。写了他此后生不如死的痛苦。更写了知道她还活着时,那说不出的喜悦和幸福。信里同样要她等他,等他胜利来接她成亲,迎娶她为皇后。
好吧,至少是正妻,是皇后了,诚意上就比三皇子足。
盒子里是一串相思红豆手串。信中六皇子说了,这是他亲手摘下亲自做好的。
叶雪英不期然想起一句诗: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好吧!虽然不值钱,诚意也很足。
叶雪英无语了,对暗卫说:“放了他吧,他不是刺。你们还漏了一个溜进来的人,他都摸到我芳菲阁了。”
暗卫们吃了一惊,一边松了信使的绑,一边加紧巡逻去了。
“回去跟你们主子说,我一直当他是朋友。这封信我无法回应。”叶雪英说。
信使还要再说。
叶雪英不耐烦了,发动天音术说:“回去,立刻!”
信使象屁股着了火一样跑了。
回到芳菲阁,找了个盒子把这两封信和礼物放到了一起。
叶雪英觉得这两人真不愧是两兄弟,太心有灵犀了。
今夕何夕,遇如此多的糟心事!
叶雪英怕又出什么妖蛾子,取出无影剑,打开小地图,先绕着侯府转了一圈。
经过清理之后,侯府干净了许多,至少没有红点了,黄点还是不少。一些是侯府的庶女,还有一些侯府的姨娘和几位夫人和少奶奶。这是些暗中对叶大夫人母女不满,心怀嫉恨的人。
她们也就暗中说些酸话,散布些对叶雪英和叶大夫人不利的谣言。或者暗中想方设法从侯府占点便宜,想要处置都不好动手。她们不犯大错,因着亲戚关系,叶雪英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在侯府外面西北角上,叶雪英发现居然有一群红点,过去一看,是大皇子的死士。这些人是辽王听说武安侯投靠了齐王,派来刺杀武安侯的。他们奔波了几个月赶到洛城,却发现老侯爷没回来过年,侯府里只有一群女眷。他们正郁闷呢,商量着是不是要再赶到凉州去。
叶雪英正烦着,当即一道剑光全砍了。不管他们曾有什么阴谋,死人是做不成任何事的。
女剑仙的思维就是这样暴力直接。
杀得兴起下,叶雪英将全城清了一遍,发现数百个红点。六个皇子都派了人在这。有些是家人被侯府大清洗时杀了,想要复仇的人。还有些是觉得侯府在造反,假意投降,誓志要找出罪证的官吏。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懒得管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在这里,也不管他们以后可能会做出什么可悲可叹或可歌可泣的事。
叶雪英一人赏眉心一剑,以作新年红包,以示新年庆贺。
回到芳菲阁,叶雪英的心情平静下来了。想到远到万里外的四个小丫环,她起了一卦,发现平安无事,就放下不管了。
正月初一,按惯例,叶雪英先去给母亲问安拜年,然后去了三个嫂嫂那。再去各房拜年。每房送去了些礼物,又收了些回来。每家坐坐,说些场面话,一天就过去了。
初二,人开始上门,这回叶雪英就躲了,借口管家理事啊!三个嫂嫂就派上大用场了。三婶和她的女儿们急于融入洛城社交圈,很涌跃的加入接待人的队伍。
今年,叶雪英发现亲戚特别多,好些三五年才来一次的亲戚都来了。
外院里现在住了各房各种表哥表弟不下百位,叶雪英汗了一下,严重怀疑是不是叶大夫人变相相亲的阴谋。她尽量少露面,躲在理事厅听媳妇婆子报告。
叶雪英神识在府中扫了几遍,发现许多趣事。一对对小儿女在打情骂俏,或眉目传情。最夸张的有一个十岁的小族妹今天与四位表哥分别约会,宝英今天至少与八个表兄弟见了面,注意是单独见面。
内院里各房族妹互相斗,房内嫡女与庶女斗,堂妹与表妹斗,表妹与表妹斗。后院里斗得相当含蓄精彩。
叶雪英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不知错过了多少有趣的风景。
叶雪英自己不愿参与,但躲在一边看热闹,还是很有兴趣的。
她以前是一心做任务,要么就在外边玩,府里这些事根本不感兴趣。那时她还小,也没人到她面前说这些事。她在府里又没有交好的姐妹,很多八卦都不知道啊。
三无少女,手镯姑娘,玉娇象塑料模特一样站在边上。
小白花素贞带笑招待来往的管事婆子。
忽然一个婆子,匆匆跑来,说:“大姑奶奶,四房的老夫人要不行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叶雪英正看后院约会看得有趣,听到这话回过神来了。
四房的老夫人,名义上是四祖母,从血缘亲情和礼节上她就应该去探看。她现在管着内宅大权,如果老夫人去世了,许多事要经她的手操办的,所以婆子前来请示。
“我去看看!”叶雪英说着,带上玉娇和素贞,去了四房。
到了老夫人住的院子,叶雪英扫了一眼,四房的女人都在了。还有几个是三房的夫人们。
“雪英,你来了!”四房的大夫人含着泪说。
“伯母,听说老夫人不太好,我过来看看。”叶雪英点头说。
随即,一大帮人过来相见打招呼。
叶雪英一一应付后,来到内间。老夫人看到雪英勉强抬起了头,说不出话。
老夫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脸上的皮呈现出死人般的灰白色。看着确实快不行了,大夫都交代要准备后事了。
叶雪英皱紧了眉头,她倒不是伤心老夫人要死了。这府里的老夫人们,她都不熟,只是认识,知道是自家亲戚。
她是在烦呢。老夫人一死,她一边要准备喜庆的场面接待拜年的贺,一面要操办丧事接待吊丧的亲戚,这两头都是大场面,每处都要运用数百下人,人多手杂,一个不好就乱成一团了。非得时时处处盯着不可。
叶雪英不想自己过个年,忙得跟狗似的。
“雪英,你看,这丧事要怎么个办法?”四房大夫人已经在问了。房间里跟进来的二十多个女人,眼睛齐盯着站在床前的雪英。丧事要办多大规模,按什么档次办,都要叶雪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