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扯下了调度员塞在嘴里的毛巾,又把电话拿起来,靠到了他的耳边和嘴边。手机端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强硬的声音来,在问他为什么刚才没有接电话。
调度员看了一眼一枝梅,扯着谎说自己刚才出去巡查了。
那一头的声音这才缓和下来,告诉着他,镇江东面的那个桥会在明天早修好,但是停在高资站的运煤货运列车要等到十点钟之后才能开,因为有一辆运送重要物资的火车要先过,只有等到这辆火车通过了高资站之后,运煤的火车才能够继续开往海方向。
调度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那个人交待完毕,便挂掉了电话。
一枝梅把电话重新压了电话机,刚才他离着调度员很近,把他们的通话都听到了。
他有些后悔起来,不应该派人往营长那里报告,如果桥修好了,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不用多想,他也可以猜得出来,那辆运送重要物资的火车,应该是送运军火的了。
那辆火车的目的是南京,自然不会在高资车站停留的。
当然,如果高资车站与下蜀车站间的铁轨被破坏,那辆运军火的火车只能停靠在高资车站了。
一枝梅想了想,只得再一次让黑子看住调度员,自己又跑回到了火车站对面的山坡,向沙华讲明了情况。
沙华苦笑了一声,只得道“那还能怎么办?再派两个人去告诉营长,咱们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呗!”
“也只能这样了!”一枝梅无可奈何地道。
一枝梅再一次回到了火车站的值班室,这回,电话再没有想起。
凌晨一点钟,预计发动佯攻的时间已然到了,一枝梅正准备带着黑子离开值班室,回到对面的山坡,组织人员对车站进行攻击,猛听得“轰”的一声,候车室的方向传来了炸弹爆炸的声音,他只觉得大地跟着震颤起来,值班室的房子都在晃悠着,瓦的灰尘纷纷落下来。
他和黑子都不由得一愣,难道是沙华没有等他回去,当先地发动了攻击?
按照一枝梅和沙华商量的办法,他们会悄悄地潜入到鬼子休息的候车室外,向里面投掷手榴弹,引起那些鬼子的混乱,然后再由沙华和张顺负责打掉站台的四处路灯,不等鬼子反应过来,马趁着黑暗,迅速地逃离。
当然,为了避免撞入到鬼子碉堡强大的火力,他们把行动的路线重新进行了规划,有意我避开了仓库。
按照最早的计划,他们的原本是要放火烧掉仓库的。
那爆炸的声音一起,便接二连三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夹杂在其的机枪扫射的声音。
“不是老沙他们!”一枝梅马判断出来。
这些爆炸声并非是手榴弹的声音,手榴弹的威力并没有如此强大,这声音也手榴弹的爆炸响了许多,分明是有人安装了炸药在候车室的附近,安装了炸药包之类的大当量炮炸物。
那机枪的声音也并非是鬼子的拐把子或许歪把子,分明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捷克式轻机枪。
一枝梅知道,这一次他们十五个人行动,并没有携带轻机枪。
他还是打开了门,和黑子冲了出去,马看到那一队刚才还在站台来回巡逻的鬼子兵,有一半倒在了地,还有几个跳到了铁路,躲在运煤火车的下面进行着还击。
此时,东边的候车室已经着起了火来,枪声不断地响起,眼见着那个房子塌了一个角。
火光,他看到影影绰绰地一群人从东边跑过来,正冲往仓库这边来。
他想,这些人应该是袭击鬼子的武装人员吧,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要逃走。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们靠近仓库,仓库东边的碉堡里便喷出了火舌来,“哒哒哒”的机枪吼叫着,眼见着两个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倒在了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后面的人齐齐的卧倒,被鬼子的机枪压制着无法再起得身来。
而此时,候车室里的鬼子已然回过了味,有人端着枪冲了出来,这些袭击者立时陷入到了鬼子两面夹击的险境里。
一枝梅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打鬼子的,是自己人。
他不由得大急,知道这样下去,这些人算是不全军覆没,也会损失惨重。
这些人的胆子很大,敢于袭击鬼子的一个队,这令他也不得不佩服。但是同时,他又只能摇着头,这些人心却不细,难道没有发现这里有鬼子的碉堡?根本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撤退方案。
他很想要去帮忙,从值班室的门口到仓库东边的碉堡很近,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是值班室前却有一根路灯杆,灯还亮着,便可以照到方圆十数米的范围,只怕他一冲过去,会被鬼子发现。
他并不是冲动的人,正在琢磨着如何营救这些人的时候,忽听得“啪”的一声枪响,那盏照得雪亮的路灯一下子便灭了,四下里立刻一片得漆黑。
他抬起头,看向了铁道对面的那个山坡,如果有人能够这么聪明地打掉这盏灯的话,肯定是沙华了,当初他们的计划里有这么一项。
他再不犹豫,叫了一声“黑子,把你手榴弹拿出来!”一边说着,一边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榴弹,几个箭步已然冲到了碉堡的近前。咬掉了后盖子,拉开了弦,等了三秒钟,猛地塞进了正在喷火的射击口,同时也蹲了下来。
“轰”的一声闷响,手榴弹在碉堡里爆炸了,鬼子的机枪也立时停止了下来。
黑暗,那些在刚才还被压制在地下无法起身的黑影,立刻爬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冲到这边,而是跃下了站台,纷纷地爬了那辆正停靠在站台边的运煤火车的火车头。
一枝梅这才恍然大悟起来,这些突然出现的抗日武装人员,分明是这辆火车带过来的,只是这个火车头停靠的位置不是地方,离着鬼子的碉堡太近了。
火车头吼叫了一声,拉着长笛,甩下了后面一串长长的车皮,呼啸着开了起来。
只是,当这辆火车头从一枝梅的身边驶过之时,他正与面为首的一个汉子四目相对,这个汉子脚踩在火车头的踏板,一只手拉着护栏,一只手握着花机枪,正要对着向这边的跑过来鬼子进行扫射。
在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一枝梅忽然觉得这个人他分明是认识的,只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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