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烈将他们安置完了之后便离去了,在离去之前,他告诉萧凌虎,两天后会带他们往整训处。
他们到底还是脱离了部队一段时间,算是欧阳烈与萧凌虎的关系再好,也要象征性地调查一番,填一些表格,以确认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萧凌虎让萧凌霜、陈莲、李芳和宋秀珍四个女的,带着婴儿住在楼,所有的男人都住在楼下,虽然挤了一点,但是打个地铺总要露宿街头好了许多。
第二天,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很多人是第一次到武汉来,所以萧凌虎让大家街一起去玩玩。
同时,因为再过两天是公元一九三八年的元旦了,按萧凌虎的想法,也要去买些酒食,在大家没有分开之前好好的聚一聚。
一枝梅答应陪着宋秀珍去找她的亲戚,一早出去了。
张顺和杨根生显得十分兴奋,他们两个还带着孩子的新鲜,缠在萧凌虎的身边,想要跟他一起街去,却被林惊寒叫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别烦营长了,我陪你们到汉口街去转转!”林惊寒自告奋勇着。
杨根生看了他一眼,道“寒哥,你还是带你的儿子吧!”
林惊寒笑道“没事,反正带一个小毛孩子也是带,再加你们两个大毛孩子,也是带!”
“可是我还是喜欢跟营长在一起!”杨根生道。
张顺也点着头“我也愿意跟营长在一起!”
萧凌虎无奈看着走下楼来的萧凌霜,发出一声苦笑来。
林惊寒不由得骂道“你们两个东西有点儿眼力好不好?天天跟营长在一起,好不容易他老婆来了,你们两个还要纠缠,烦不烦人呀?”
被他这么一说,杨根生和张顺愣了愣,看了看走下来的萧凌霜,一起作了个鬼脸,张顺当先地道“好吧,寒哥,我们跟你一起街去!”
萧凌虎和萧凌霜相视而笑。
刘金钢和沙华都因为自己腿伤还没有好利落,所以宁愿在这里休息。
陈莲要留下来照顾李芳母子,所以也没有街。
倒是易伟和冯熠,两个人也是一早,一起往军委会去了。
易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易伦并没有被军委会追授英烈,要往那里去问个究竟。
淞沪会战已经结束了几个月,所有的战死或许失踪的将军,都被国民政府通报褒奖,而易伦身为一军之长,竟然并不在名单之,仿佛是被军委会忘记了一样,这令易伟耿耿于怀。
萧凌虎本来想要陪着易伟一起去军委会的,但是易伟也是因为萧凌霜在这里,所以要他去陪自己的老婆,才让冯熠跟着他一起去的。
萧凌虎与萧凌霜跨着胳膊出了门,两个人都十分得高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到武汉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没结婚之前,在南京逛街的情景。
他们沿着大和街走了很远一段路,萧凌虎忽然想到了江浦县徐老板让他带的口信,于是带着萧凌霜来到了汉正街的十六号汉口银行的大门口。
门口处的一个门童接待了他们,当听说他们要找梅经理的时候,却告诉着他们,如果没有预约,梅经理是不会见的。
“你跟梅经理说,是江浦县一位姓江的师傅,要我给他带个口信,他如果不听,我走了!”萧凌虎告诉着门童。
门童疑惑地看了看他,还是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又走出来,带着萧凌虎往二楼的经理办公室去了。
萧凌虎让萧凌霜在楼下的大厅里坐一会儿,自己跟着门童走了二楼。
梅经理的办公室是一间有两间房子的套间,他正坐在外面的办公桌写着什么,见到萧凌虎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萧凌虎打量着他,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留着分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梅经理亲自为萧凌虎端了一杯茶水过来,这才问到了他要带的口信。
“江师傅说,徐州那边不景气,北边有货,南边没货!”
梅经理愣了愣,问道“这么多?”
萧凌虎点着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这么说的,我也是原话相告,我想你应该听得懂他说得是什么!”
梅经理点了点头,又对萧凌虎谢谢一番,萧凌虎没有多作停留,起身告辞离去。
梅经理亲自将他送出了门,这才回到了办公室,把门关了。
这个时候,里面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来,梅经理马问道“老陈,这个情报的意思你懂吗?”
老陈点着头,他刚才在里屋也听到了,道“老江是要告诉我们,东洋人要对徐州发起进攻了,而且那些敌人是华北方面过来的,华东的兵力不会北!”
梅经理点着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又有些怀疑地道“这个情报准不准呢?”
“既然是江浦县老江传来的消息,肯定是准的!”老陈说着,想了一下,道“这个情报很重要,我马去找黑石,让他把这个情报传到国民党参谋部去,及早让他们作好应对!”
梅经理笑了笑,道“想当初,这些国民党反动派是想方设法地要置咱们于死地,如今,我们却要向他们情报,这种转换令我都有些不太适应了!”
老陈正色地道“老梅呀,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只要老蒋抗日,我们应该支持他!大家都是国人,可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误国误民呀!”
“这些大道理我也懂,可是这心里头还是有些别扭!”
“结成全民抗日统一战线,这可是党央的方针,你不要乱想了!”
梅经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陈急步走到了门口,忽然又转回了身来,道“老梅,你刚才没有问这个送信的人是谁?”
梅经理愣了愣,道“他是一个传口信的,没必要问得这么清楚吧?”
老陈一笑,道“你也许不知道,这小子可是我的一个故人!”
“你的故人?”
“他叫萧凌虎,是萧黄的干儿子,也是他的女婿!当年我被叛徒出卖,从海带到了南京,最后是他把救出来送出南京回到苏区的!”
“难道他也是我们的人?”
老陈却摇了摇头,笑道“他只是被我们利用了而已,不过,当时他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管怎么说,他到底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见他?”
“他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我又不知道,真得出来见他了,不是把你暴露了吗?”
梅经理一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根本不应该问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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