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十八娘叹了一口气,看来沈泽是想乾坤独断,压根儿不想着问沈琴的意思了。也是,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沈泽这样做,只是缺少慈爱,并无什么大过。
兄妹二人出了门,十八娘懊恼的看着沈耀,问道:“这个郑松平又是怎么回事,哥哥怎么没有早说?”
沈耀笑了笑,“又不是求娶你,你心急个什?前几日你不是发热不退吗?我哪里有心思说这个。”
“这郑松平,哥哥可认识?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耀沉吟了片刻,“松平是我的知交好友,当年我们同拜在云道子门下学画……后来我受了伤,松平倒是一直学了下去。他性情温和,是个画痴。郑家家风清正,松平又是幼子,颇得宠爱,他并不在老宅中住,自己搬出来了方便作画。如今松平的一幅画,已经价值千金了。”
“看来哥哥很是中意这个郑松平了。那么徐武呢?”
沈耀却是摇了摇头,“就凭徐家出生草莽,父亲便不会同意的。而且古来征战几人回?徐武若是没了,凭琴娘的性子,也肯定是活不了的。”
也是,沈氏是书快论坛,不爱与武将联姻,看鲁萍的下场就知道了。
“徐家人口简单,徐武又心仪姐姐,也未必不是良缘。总归不是我们嫁人,还是得问琴娘的意思。”
“是这个理儿。我是男子,不太好说,你去问问琴娘的意思。我再去打探下徐武。”沈耀将十八送至二门那,便转身又出门了。
十八娘行到听兰院,院子里静悄悄的,仆妇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事儿。
沈琴正坐在窗前,拿着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十八娘进来了都不知道。
十八娘捂住她的眼睛,尖着嗓子喊道:“这位小娘可真是貌美如花,猜猜我是哪家的小郎君?”
沈琴身子一抖,将十八娘的手扯了下来,恼道:“就你顽皮。父亲他没有应吧?”
十八娘点了点头,“看来姐姐是不中意徐武了。徐家一共只有二子一女,长媳是武将程家的女儿,长期随军;徐窦你认识的,很好相处,而且过不了两年就要出门子了;徐家规矩不多,可惜是武将,父亲说考虑考虑。八成是不会应的。”
“只是我阿姐太优秀了,一家女百家求,除了徐家,还有别人登门求娶呢!”
沈琴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是哪家?”
十八娘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荥阳郑氏,郑松平你知道吧?他的画很有名气,阿姐喜爱画,应该与他谈得来。”
沈琴有些失神,“郑松平我知道。他那副长安春居图,当真是毫发入微,值得黄金千两。拍卖的时候,我去看过一次,回来之后,还临摹了一次,只是怎么画都画不出那种感觉来。”
“那阿姐觉得,郑松平如何?他是哥哥的好友,听说性情温和,而且是独居,阿姐一嫁过去,便可以自立门户,不必与婆婆妯娌日日搅和在一起。”十八娘越说,越觉得这个郑松平当真算是一个不错的良人了。
郑家家风好,鲜少有妻妾成群事,宠妾灭妻更是谈都不谈。
沈琴却是摇了摇头,突然又好像醒悟过来了似得,低着头轻声说道:“这婚姻大事,还是父亲说了算。”
第六十九章 夜会情郎
“阿姐,可是有意中人了?若是有,且告诉我与大兄,让那人快些上门提亲吧!不然父亲可能会应了郑家了。”
十八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琴的神色。
果然,她突然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有的事。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意中人。”
见她不肯说,十八娘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又胡乱的说了些别的事情,便忧心忡忡的回了寻梅院。
南枝一见十八娘回来了,赶忙端上了朝食,一碗银耳莲子羹,荷叶蒸甜板,外加做得小巧玲珑的肉夹馍,配菜是切得细细的榨菜丝儿,和辣酥小银鱼。
十八娘用勺子搅了搅银耳粥,冲着北流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琴娘最近见了什么外男,大约是意外遇见的。”
沈琴性格温顺,又喜静鲜少出门,仅有的几次还是和十八同去的,除了徐武,几乎没有见过其他的外男。
北流点了点头,她性子外向,嘴巴皮子遛,不管在哪里,都能有个极好的人缘,是以打听什么消息,一般都唤北流去。
北流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她走到十八娘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是今科探花李谦之,那日与大公子饮酒之后,在后花园里闲逛,偶遇了琴娘。琴娘的帕子掉进了荷塘里,是李郎君帮她勾出来的,二门那日没人守着。奴失职了。”
十八娘摇了摇头,这怪不得北流,她之前一心对付朝华,觉得剪了武归的臂膀,她便不成气候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对琴娘出手。朝华被砍头了,武归就想狗急跳墙,害一个算一个吗?
这李谦之其实她也替沈琴打算过,还试探着问了问沈耀,可是沈耀说李谦之谋了外放,又四处说自己并不在意功名利禄,就是探花,也是随便一考就考上了,她便觉得,此人有些轻浮。
再后来,听闻他母亲看中了孔景娴的小妹孔美娴,她就更是不提了。
没想到,沈琴竟然与他生了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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