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都有孕了,偏偏她哪一个都惩治不得。
前些日子,武氏领着她去喜宴,她落座后看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相熟的闺中密友,开口一问,才知道,这堆儿全是庶子媳妇儿。
偏她一个嫡女,嫁了庶子,哪里还有脸吃得下饭去。
她心中烦闷,转过身去,猛的一脚踹到了床杆上。
沈瑜哼哼唧唧的翻了一个身,又睡死了过去。
“小楷,替公子更衣,我出去走走,你们别跟过来。”说完,她甩了甩袖子,摔门而去。
她原本只是随意的走走,不知道怎地,就跟着笛声的吸引,走到这水榭来了。
“孔姑娘,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阿瑜也算是青年才俊,就是爱玩闹了些,委屈你了。”沈耀的声音极其动听,像是飘渺虚无的笛音。
孔景娴心中委屈,听到这话,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我不怪你,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嫁了沈瑜。你多好,可以娶年轻貌美的秦昭。”
沈耀笑了笑,不接秦昭的话题,却是说道:“你也莫与阿瑜赌气,到底已经是两夫妻了。得想办法,收收他的心才是,不然你在这内宅里的日子就难过了。小时候你就是这样,看起来一身硬脾气,实际上爱哭鼻子。”
孔景娴的心像融化的冬雪,若说她当年没有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沈耀,那也是假的。
这么好的男子,怎么可能不爱他。
“只可惜我已经长大了。哭鼻子也不会有人来哄了。我对这家里一无所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先前我以为他看中了我的家世,嫁进来才知道,原来朝华夫人都是他的靠山了,孔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山不来就你,你不知道去就山吗?你在内宅之中,不知道外头的事。黄河沿岸的百姓给朝华夫人送了万民伞,圣上大喜,要给朝华夫人封王呢,我也是在想着怎么写这个请封的折子,才睡不着,来这里吹笛的。”
沈耀见孔景娴若有所思,又接着苦口婆心的说道:“朝华夫人势大,沈瑜也会水涨船高,你将脾气收收,多退让一些。阿瑜本性还是很好的,会成为你的良人。你天生聪慧,又是孔家嫡女,不要小瞧了自己,你有很多能够帮到阿瑜的地方,不像那些妾室,不过是玩物而已。”
孔景娴神色莫名的看着沈瑜,过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你们兄妹不是和婆母不对付吗?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沈耀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终究是我耽误了你,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愧疚吧。况且不管十八和武夫人怎么斗,阿瑜都是我的亲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
孔景娴点了点头。
沈耀说着从孔景娴身边擦肩而过,“我且回去继续写折子了,你也早些回去罢。”
沈耀摆着仙人姿态慢慢的走出了孔景娴的视线,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十八娘从一旁的假山上跳了下来,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大兄,你可真会说话。下次不让你出马了,不然秦姐姐要和我急了。”
沈耀给了她一个爆栗,“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害了孔姑娘。”
十八娘没有接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沈耀的眼睛,说道:“哥哥,若是她是个好的,自然不会跟沈瑜说圣上要你写折子的事情,因为这可是皇上给你安排的活儿,若是被人抢了,你讨得到什么好?”
“她若是没有说,那你今天的话,不过是一阵风一样,过了就过了;她若是说了,借机想在沈瑜面前得脸,让他抢了皇上交代给你的差事,那她不仁不义的,出了什么事,自然是后果自负。”
十八娘说着,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站在哪里。
沈耀什么都好,聪明又多谋,就是心太软。而在世家里,心软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十八,我知道了。”十八娘知道的,他又何尝不知?“走罢,李谦之得了些好的君山银针,也让你尝尝大兄煮的茶。”
十八娘转了转眼珠子,问道:“李谦之我听过,好似在青山书院里,他就有如玉君子的美称,不争不抢的。大兄和他关系不错?”
沈耀点了点头:“我们是童年,他又是赵郡李氏的,倒是谈得来。他品性不错,就是胸无大志,这次科举,也就是无趣才来考一考,已经让家里头帮谋外放了。”
无趣一考就考上探花?李谦之要不是真得淡泊名利,要不就是心机深沉,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而且还谋外放了!十八娘摇了摇头,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另一边的孔景娴,回到了屋子里,沈瑜正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
丫头已经帮他清理干净了,睡着的他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孔景娴坐在梳妆台前,着看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已经是妇人了。
她咬了咬嘴唇,走到床前,将手伸向沈瑜……
第五十章 朝华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义坐在金鸾宝座上,一旁的太监总管郑喜高声唱道。
大楚的朝会,有两个不同。
这第一,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朝华夫人每日也是要站班议事的。她站在最前头,位同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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