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一千双、一万双眼睛盯着的时候,虽然古人信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出了丑闻。到底会被人放大,一追到底,到时候九阿哥府岂不就成了活靶子?
九阿哥如今与蝈蝈和那些主管农事的大臣们,讨论了个没天没夜的,就是为了寻求个可行的方法。既让农民能够有好的收成,又不至于因为粮产过高,而导致米价暴跌,最后反倒得不偿失。
这事情办得好,是大功德一件,若是办得不好。那真是大厦倾覆只在一瞬之间。在这种关键时刻,她怎么可以让后院着火了,让言官攻击他内宅不修!
郎侧福晋那脑袋瓜子。哪里想得到这么一茬,她顿时一愣,怎么会?她的女儿也是为了给纳兰府里延绵子嗣,怎么会被休掉?
“福晋,这不可能吧?”
清雅冷哼了一声。“残害子嗣的妇人便是公主,那也休得。更何况就算是女儿。那也是你亲生的,这都下得了手,如何不让你的夫君寒心。在做这事情之前,你可想过?你出嫁之前,我与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么?”
暖玉一听,扑倒在清雅怀中痛哭起来,“嫡额娘,我不想要永乐嫌弃我,我只是太想生儿子了,如今可怎么是好?您说的话我还记得,我都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了。”
清雅拍了拍她的背,缓和了一下语气,“嫡额娘这么严厉的说你,你仔细想想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自己非要瞎折腾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现在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静养,别留下病根子,儿子日后总会有的。”
她叹了口气,舀出帕子,递给暖玉,又接着说道:“此次你是寒心了婆家人的心了,日后怕是行事艰难,多忍耐一些,不要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这事儿我瞧着甚是蹊跷,到底是谁给你们说,选个日子出生,就一定是儿子的?”
这话问出口的时候,清雅都觉得满肚子里都是气,这是有多迷信,才会相信这样的话,真是病急乱投医。
暖玉摇了摇头,看向了坐在床边的郎侧福晋,这事儿都是她额娘给她说的,她想着自己的亲娘总归不会害自己吧,就没有细问。
郎侧福晋看了清雅的一眼,吓得一缩,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宫里头我们本家的一位嬷嬷说的。”
清雅皱了皱眉头,这怎么还和宫里扯上关系了。
“侍候哪位主子的嬷嬷?”
郎侧福晋低了低头,“侍候德妃娘娘的。”
暖玉一听,也是一阵气梗,“额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京里头谁不知道,德妃娘娘与我玛嬷那是水火不容,她身边人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你当初不是和我说,是青云观的大师说的么?”
清雅简直就不知道拿这人怎么办才好了,这绝对是老天爷派下来给她和九阿哥的磨难啊!对手是神一样的四阿哥,他们不害怕,可是这队友简直就是蠢钝如猪,烂泥扶不上墙啊!
“我瞧着她是我们本家的亲戚,打小儿与我额娘一起长大的,那就像是我亲姨娘一样,哪有疑她。”郎侧福晋越说,越是心虚。
暖玉一听,一行清泪便落了下来,“额娘,你怎么上过一次当了,又上一次呢?你忘记,暖言是怎么来的了么?”
郎侧福晋猛地抬起了头,脸色煞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暖玉。
暖言,暖言永远是她心头的那根刺啊,也对,害她的那个人,也是她们本家的。
“郎氏,日后你就待在府里头修生养性吧。暖玉这边,永乐自然会照顾好的。”
郎侧福晋有些颓败了看了清雅一眼,又满怀希望的看了看暖玉,却见她闭着眼,一句话儿也不说,终于哭了出来。
“暖玉,我们且先回去了,若是纳兰家有什么动静,你不要轻举妄动,差了身边的人来报我。不过我想永乐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额娘怎么样的。”
暖玉点了点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府里头的那些女人不都好好的活着么?
清雅坐在回去的马车之上,心里头极其的烦闷,郎氏总是隔一会儿就哭,瞧着让人郁卒。
这京城里的明争暗斗,是越发的明显了。并非她与九阿哥贪恋权位,只是有些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做此决定。她如今已经触摸到了结丹的那条界限,怕是不久便要闭关,结成金丹了。
而九阿哥明明天赋比她好,却迟迟没有动静,清雅知道,就像当初在现代的灭门之仇是她的心结一样,未来大清的覆灭,也是九阿哥的心结,若不让他放手去做,他是结不了丹的。
他为她解开了心结,她怎么可以看到他心有不豫,而不去拼上那么一把呢?
只是,他们到底起步晚,不如四阿哥长久经营,势力强大。宜妃又斗不过老谋深算又心狠手辣的德妃,她若是随时去结丹了,那九阿哥与蝈蝈苦心营造的局面,岂不是要被这些蠢女人一下子给葬送了。
她仔细试探了那个界限,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该如何是好呢?
“福晋,到府了。”姚大柱忠厚稳重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让清雅一下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郎侧福晋此刻也醒了过来,整理了下发饰,率先下了车,伸出手臂准备搀扶清雅。
清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搭着她的手,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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