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的从大丫头手里接过一块大红肚兜儿,递给清雅,说道:“瞧瞧,怎么样?”
清雅接过来一看,这肚兜上绣着福娃抱鲤,那娃娃憨态可掬,红鲤的每一块鳞片都错落分明,栩栩如生,绝非是富察嫂嫂这等只能绣绣大黄鸭、维尼熊的人能绣得出来的,“嫂嫂这是从哪儿寻了个刺绣高手。”
富察嫂嫂白了清雅一眼,怪道:“你怎么不说是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完想起自己那一团乱的绣盒。又忍不住自己先笑出来。“是董鄂家的姑娘绣的。”
这费扬古将军去年去了,临终之时求了皇上,将自己嫡出的幺女,指给了爱将介福,孝期过后,便让二人成亲。
倒是让佟家的人好好高兴了一番,这介福是嫡子却非长子,娶亲本来就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娶了董鄂家的,于他在军中的前途。也是大好的。而且听闻这位姑娘是个大气的,正好管得住冒失的介福。
补熙比介福年岁大了许多,又自有一番作为。富察氏倒不担心出现幼弟夺爵之类的事情,因此也不以为意,待那姑娘和善得很。逢年过节,都自有一番往来。
清雅点了点头,“早就听说是个不错的。如此我便安心了。”
正说着,九阿哥与鄂伦岱、补熙却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三人面色都有些凝重,像是在书房商量过了什么男人之间的大事。
清雅起身迎了上去:“你们且去瞧瞧吧,再不去,十四弟能把咱们家屋子给掀了。”
果不其然。尚未到正厅,便听得老十四爽朗的笑声以及蝈蝈清脆的咯咯声,这去到一看。好家伙,蝈蝈正骑在老十四的脖子上,闹哄哄的嚷着骑大马呢。
九阿哥笑了笑,冲着十四说道:“老十四,回家抱你媳妇去。抱我儿子做甚?”
老十四俊脸一红,今年大选。他就要有嫡福晋了,众位哥哥老是拿这事打趣他。虽说他府里早就有了人,但是嫡福晋毕竟是不同的。
他嚷嚷道:“九哥,不若你与九嫂再生一个吧,蝈蝈让我抱回家去。”
蝈蝈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伸着小手,朝着九阿哥喊道:“阿玛阿玛,十四叔要把我抢走啦。”
这话一出,满堂哄笑。
老十四一把将他从肩上翻下来,伸出手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几下,“好小子,有了阿玛就不要十四叔了。”
蝈蝈也不恼,只是伸着手,像是划水似的,直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赶忙上前解救了他,“好啦,咱们蝈蝈抓周咯。”
在大厅的中央,早就摆上一面大圆桌子,桌上铺了厚厚的红绸布面,那布面之上便是一个个精致的抓周物什。九阿哥将蝈蝈往桌子上一放,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好儿子,喜欢什么就去抓什么吧。”
清雅为了防止出现贾宝玉抓胭脂那等状况,早就将那些脂粉气重的玩意儿收了起来,于是便也没有提前训练蝈蝈一番,倒是她与九阿哥自己,也想看看这臭小子到底能抓到什么。
蝈蝈刚坐在桌上,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得那是眼花缭乱。
就在众人以为他伸手去抓老十四的玉佩之时,他却一个转手,抓了个金灿灿的小算盘儿,还双手举着,摇得上面的金珠子,哗啦啦的响。
满堂的人,除了九阿哥面露得色,喜笑眉开的说道:“好儿子,这是要子承父业,长大了和你阿玛一起赚银子啊!”
其他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原来眼光这东西真是能够相传的,这两父子,都是掉进钱眼里的啊。一旁的主持仪式的喜人,这才回过神来,唱道:“小阿哥子承父业,将来大富大贵。”
十阿哥面露不满的嘟嚷道:“蝈蝈你也太不识货了,你十叔我这小弓,可是紫檀木做的,上好的东西。不过这样看来,我们家虎子日后应该会像我这个阿玛一样,抓着一个小弓才是。”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众位阿哥瞧着他那傻样子,都忍不住开口打趣起来。蝈蝈也不知道众人在笑什么,只好也跟着笑起来。
老十四见状,伸出手来直挠他的咯吱窝,“臭小子,你明白叔伯们在笑什么么,你也跟着笑。”这下子蝈蝈是笑得更加的厉害了。
这抓周不过是个形式,不一会儿,奶娘便将玩累了的蝈蝈抱了下去,九阿哥在前头招呼兄弟们饮酒,清雅在后院里陪着女眷进膳。这是大喜的日子,来的又都是交好的,也没有人不开眼惹得清雅不快。一直闹到下午。方才散了。
待众人走了之后,九阿哥破天荒的带了清雅去书房。他的书房还和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格局并无两样,只是那博古架子上的珍品不可同日而语。九阿哥让信得过的心腹隔得远远地守着,当着他们的面,亲亲热热的搂了清雅进去。
便有那心邪的,淫荡的笑了笑,看来九阿哥是想要红袖添香了。
九阿哥进了书房,却并不似平常时的嬉笑不止,他的脸色比寻常时候更为严肃。只见他伸出手去。捏了捏博古架子上的一只紫玉蝈蝈,那墙竟然突然开了个洞儿,恰适合一人进去。
清雅在九阿哥的带领之下。走进密室,却惊奇的发现,这密室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一堵墙,在里头,却能看得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密室不大。七零八落的堆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瞧了瞧清雅,低声说道:“今儿个阿玛问我,对那个位置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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