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连稚子都不放过,与云曦又有什么区别?
“福晋,郎格格来了。”谷雨瞧着清雅坐在窗边,愣愣地出神,连那春雨打到了身上,都仿佛无所觉,便默默地走了过去,掩了掩窗儿,轻声说道。
她知道,福晋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都是为了蝈蝈少爷的事。只是她不如春嬷嬷孔武有力,又没有夫家外援,便只能在那生活琐事上更加细心一些。当年三顿吃不上碗干饭的困窘她还历历在目,若不是福晋给了她体面,她又怎么能衣食无忧,还能识了字儿。
郎格格自打生了暖慧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每次请安的时候,看着清雅都有些畏缩。月前周格格得了个阿哥之后,她便越发的少言寡语了。再看到她时,清雅仿佛觉得,当初那个恃宠而骄的郎氏,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清雅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这是九阿哥昨儿个新送的,说是南边最时兴的样子。
郎格格一瞧,一个抖身,扑通跪倒在地,福晋该不是要拔下钗儿一下子钉进她的喉咙吧,她仿佛看见那回那根扎进柱子里的金簪。在那里摇晃着,晃得她眼晕。
“暖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郎格格猛地一抬头,绝望的看了清雅一眼,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福晋……”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便想着给你一个机会。若你帮本福晋做一件事情,并且此后安安分分的待在九爷府里,别在想着那些卖主的歪心思,我便帮你将此事揭过去。在九爷面前亦是如此。”
郎格格两眼里升起希翼的光芒,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什……什么事情?”
“四阿哥府的钮钴禄侧福晋。你去将她约出来,就说她那船货,叫我娘家哥哥给扣了,九爷有心还她,请她九方斋一叙。事后不管谁人问起。你便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此事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郎格格不敢置信的看了清雅一眼,不过是传个话的事情,府里谁不能去。为什么单单要叫她?不对,福晋知道她与那钮钴禄云曦有特殊的联络方式!福晋连这都知道了,难怪当初那盘哈密瓜没有起到作用……
郎格格一想惊出一身冷汗来。她郎春华孑然一生,不过是贵人掌间的棋子罢了。与其要依附于外室,何必不投到正经主子麾下。更何况,她就是想再依靠钮钴禄云曦。福晋也是绝对不准的吧。
想到这里,郎格格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从今往后,奴婢郎春华以福晋为主。”
清雅点了点头,她没有看错人。这郎格格是个识时务的。
郎格格见清雅靠着椅子微微的闭上了眼,识趣的侧着身子退了出去。临走到门口的时候。真巧遇见那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夏芒,那夏芒明摆着有要事要禀,走得极快,却不见慌乱,可见是个训练有素的。郎格格仰头望了望天,就算这福晋再差又如何,不过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罢了,好在她的女儿,到底是出身阿哥府的,即便是庶出的,也不用再与人做妾。
夏芒进屋,见清雅眯着眼,连忙放轻了脚步,静静地垂首站在一旁。
清雅满意的笑了笑,“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禀福晋,奴婢与那四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垂柳是换帖子的好姐妹儿,我说我家福晋前些日子得了个玻璃果盘儿,被我失手给碎了。所以想着四福晋那儿必是有差不离的,想趁着夏日来之前,赶忙拿着去照制一个,却被那垂柳狠狠地说了一顿。她说那玻璃盘儿,是她家福晋的心头好,平日里都放在博古架子上赏玩呢。还是前头几日,弘晖阿哥瞧见了,便要了去,打算隔几日桃儿上市了,便摆上一摆,招待那上书房里新结识的小阿哥。”
清雅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笑道:“你做得很好!昨儿个新得了盒宫花,你拿去玩儿吧。花儿甚多,足够你送那些姐妹儿。”
夏芒喜滋滋的接过谷雨递过来的盒子,福晋用的东西,那就没有不精细的。
待夏芒出去之后,清雅冲着谷雨摇了摇手,“爷今儿个与十爷去八爷府,午膳不回来用了。我有点头疼,先歇了,饭就不必摆了。”
“福晋,可用传太医。这午膳怎能不食?不若奴婢在灶上煨着燕窝粥,待您醒来,多少用一些。”
瞧着谷雨那满是担忧的眼,清雅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哪里是头疼,不过是想将人都支了出去,将那明儿用得着的物事提前准备好罢了。
“不用了,不过是春困罢了。你与惊蛰且自去用饭。待我醒了便喝燕窝粥。”
谷雨见她不似作伪,点了点头,掩上门,退了出去。
清雅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那个白玉瓶儿,暗暗下了决心。她不想与康熙为敌,直接杀了云曦。而且云曦有空间在手,让她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她灵根太差,而云曦又资质上好,虽然她修炼不勤,但是自己却是拍马难及。这日子越长,只会差距越大。她赶不上,只好断了云曦前进的脚步了。
这白玉瓶里装着的是纯阳子的珍藏,修真界里闻声变色的凶药,人称“阻灵水”。这水粒大如珍珠,莫说是入口,那修真者只要肌肤上沾了一滴,便会封了那奇经八脉,灵感全无。试问你有再强大的功法,却无法吸收灵气,运行周天,那修为又如何得以寸进?
你之前修为强盛,却感觉不到体力灵气,又如何使用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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