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点点头,上前接过何泽生,道:“你好,请问你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吗?”
赵安之惊呆了。
张彦一看小姑娘的脸都快红到脖子了,只好放弃继续调侃的想法,拍了拍外甥的脸,道:“起来了,脚给我用点力,我可背不动你,个子长那么大个。”
何泽生被拍了这么两下,强制性地清醒了许多,又被舅舅魔音穿脑,脚上虽然撑着用了点力,心里却怀念起刚刚那个带着点似有若无沐浴露香味的人。
何泽生第一次给张彦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症状报了一遍,张彦再给他简单看了看,确定就是最普通的扁桃体发炎没错了。只不过他高烧不退,得挂瓶,还得打针。
有张彦这么个医生在,这一些流程都跑的飞快,眨眼间何泽生便躺病床上挂水了。张彦早下班了,是因为何泽生才特地跑回来,此刻弄完了也没有走,拍了拍何泽生的脸,问道:“怎么病的?熬夜了?从小到大一熬夜就生病。”
何泽生烧的半梦不醒的,还有力气吐槽了一句:“你也就比我大十多岁,说的好像把我带大一样。”
张彦拍了拍他的头,道:“难道不是?臭小子。”
赵安之看着他的动作,“哎”了一声,几乎要伸出手去抓住张彦打人的那只手。虽说最后关头克制住了,但那意图还是暴露无遗。
张彦挑了挑眉,笑了一下。
赵安之到底是活到了二十六岁,虽说张彦是何泽生父母辈的人,但对着那么一张三十出头的脸,赵安之实在叫不出叔叔两个字,只小声抱怨道:“医生,他还病着呢,一定是因为最近学习太累了,你也是学过医的,肯定知道有多辛苦,就不要再打他啦。”
赵安之每多说一个字,声音就小上一分,好像每个字都在消耗她的底气一样。
张彦对她的态度倒是蛮好,还冲她笑,道:“叫医生见外了,你要是不建议的话,跟着何泽生叫我一声舅舅也可以。”
病床上的何泽生猛地咳了起来,他知道舅舅不靠谱,没想到能不靠谱成这样。
赵安之立马接到了这个摆脱尴尬的机会,站了起来,道:“我去给何泽生打点水。”
赵安之一出门,何泽生便对张彦道:“舅舅,你不要这样。”
张彦顾左右而言他,道:“所以你为什么熬夜?真的是因为学习?”
何泽生本来就头晕,被他东一榔头西一锤地打晕了,将辈子一提,遮住了脸,闷闷道:“我要睡了。”
张彦凑到他耳边问道:“是不是打游戏打的?”
何泽生将被子一掀,刚要对张彦说些什么,便见赵安之拿着杯水回来了,只来得及速速警告一句:“你不准说。”
张彦自得一笑,他还不了解自己这外甥吗?学业还不足以让他到这个地步,但再加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会涉足的游戏就不一样了。比起这个预料之中的东西,张彦更在乎他小心翼翼地想要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觉得这件事颇耐人寻味。
张彦对赵安之道:“他不是学习学成这样的,是因为熬夜打游戏,真是跟其他大学男生毫无区别。”
何泽生:“!”
他想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舅舅的嘴了。
赵安之是真的惊讶,她没想到何泽生也会沉迷游戏。
这表情落在何泽生眼里,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感觉又闷又不对劲,还有点怪张彦,他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拿出来说呢?
赵安之想着何泽生打游戏这件事,竟然觉得有点可爱,过了片刻,更觉自己完蛋。何泽生学习,她觉得好,何泽生打游戏,她竟也觉得好,她觉得好的到底是什么,那还用说吗?
赵安之对张彦道:“不管是因为什么,都等他病好了再说吧,都烧成这样了,你还舍得打他吗?”
这维护又让何泽生睁开了眼,只可惜赵安之此刻背对着他,他只能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发会儿呆,看不了她说话时的神情。
倒是张彦又作了个妖,道:“行吧,不过你得先出去一下,他烧的厉害,我得给他打个屁股针。”
何泽生的脸涨红,却不是因为发烧,而是气愤加羞愤,他几乎不敢看赵安之的脸。
赵安之也一下尴尬起来,结结巴巴道:“哦、好、好的。”
说完,她转身便出了病房,一刻都不愿多停留的样子。
何泽生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舅舅不是什么不会说话的人,刚刚那样摆明了是故意。
“舅舅,你到底想干吗?”
张彦拿出针剂,挤出空气,道:“趴着,自己扒裤子。”
何泽生气啊,可也只能照做。
张彦道:“你很羞恼,为什么?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何泽生矢口否认道:“只要是认识的人在场,你这样都会让我很尴尬好吗?”
张彦一针扎了上去,何泽生臀部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这一针极痛。
“你尽管瞎编,就你这破性格,别人骂到你头上都能慢悠悠地来一句‘你是谁’把人气的半死。你哪有自己说的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你骗我可以,不要骗你自己,怪没意思的。”
这一番话说的何泽生沉默下来。
张彦把针剂推完,有些心虚地给何泽生拉上裤子,其实这些活护士们做的比较熟,如果是护士来做应该不会那么痛。好在何泽生的注意力被转移,完全没意识到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