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明晃晃,打死何泽生他也不会来。但有这么一个幌子,再随便也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何泽生瞟了小纸条一眼,写了几个字推了回来。
赵安之一看,果然是拒绝。赵安之又写道:“你个做音乐的,怎么就不能体量一下我这个画画的呢?搞艺术的整天孤独前行,容易出事,快来把我拉入红尘。”
何泽生看了一眼纸条,赵安之敏感地发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进行了二轮拒绝。
五轮拒绝后,何泽生总算屈服了。眉宇间虽有微微不耐,但赵安之还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直看得他连那点不耐都不好意思流出,仓促地撇开眼。
赵安之自认为还是颇有分寸,何泽生现在已经习惯和她一起自习,所以她出现在何泽生身旁的位置时,不会引起何泽生的不耐。而且一起吃饭这件事,是何泽生现在不愿意去做的,过度频繁的强行要求只会适得其反,但适当的频率,适当的成功率,有助于何泽生慢慢习惯个她一起用餐。
赵安之决定请何泽生吃火锅,肉和麻辣永远是两个人的最高追求。
万达前的人多,车也多,赵安之自个只顾到了一边,没顾到另一边。何泽生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走了几步,这才放下手。赵安之力立马顺竿上,右手抓住何泽生的手掌,将它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头道:“这里车多,你再帮帮我。”
何泽生低头看向赵安之,不远处的路灯在她眼睛里形成一个圆圆的反光,亮晶晶又湿漉漉。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人多,车也很多,他没有强行收回手,但也没有实实地按在赵安之的肩上,只虚虚扶着。
赵安之没有太多要求,见他这样就满意地放下了手。
倒是何泽生开口道:“你这样算不算性骚扰?”
赵安之瞠目结舌。
好在何泽生没有过分纠结,似乎只是随口噎她一下。
两人到了店内,赵安之点了特别多肉,一是因为她爱吃,二是因为何泽生食量大,请人吃饭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回去。
何泽生看着桌上上来的一碟碟的肉,道:“你最近赶的什么稿?看起来薪酬颇丰。”
赵安之眼珠子一转,决定卖个关子。
“先不告诉你,等做出来了,我送你一本。”
何泽生倒没推辞,看起来像是真的感兴趣。
麻辣的锅开的快,眼见着锅开了,赵安之便开始涮肉了。
何泽生道:“你蘸料呢?”
赵安之向来是直接吃,觉得蘸料遮盖了肉本身的鲜味,听见这问话便眨了眨眼睛。
眨眼睛这招对何泽生似乎有奇效,何泽生不再多说,起身准备给自己弄一点蘸料。赵安之见状,立马把自己的碟碗递了过去,道:“我不会弄蘸料,你帮我弄一次呗,我以后跟着你吃。”
何泽生手本来都伸出一半了,听见这句话又想收回来,尔后一想,又有些没意思,瞪了满嘴胡言的赵安之一眼,便接过了她手里的碗碟。
何泽生回来的时候,赵安之已经涮好了肉,放在他的碗里,那些熟的慢的蔬菜都已经下了锅。
何泽生脚步一顿,而后又神色自如地走了过来,把碟碗递给赵安之。赵安之看了眼,没看出他放了什么,用筷子蘸了蘸,是咸的。赵安之用薄薄的牛肉蘸了蘸,果真是味美咸香,于是一连就蘸了好几片。赵安之笑眯了眼,对何泽生道:“你调的蘸料超好吃。”
何泽生筷子一个没拿稳,那肉又掉回碗里,他微不可察地瞪了赵安之一眼,觉得她现在说话是愈发胡来了。打定主意要无视赵安之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以后,何泽生才算是好好吃了一顿,不至于不消化。
两人开始吃肉吃得飞快,到后半晌了,才开始吃些煮的烂熟的土豆和藕片,这张嘴吞咽一系列的动作也才慢了下来,这才有间隙说些闲话。
“我看你最近都在忙着读书,微博也没有好好打理,广告也没有接,生活费还够吗?”
何泽生和赵安之的轨迹有些相似,目前陆陆续续也有了收入,主要来源是曲子和广告,歌曲的价格询价的不多,按行情来说也算不上高。何泽生卖过一次,之后就不怎么想卖了,多半还是靠流量做广告。何泽生有收入以后,就不向家里要生活费了。
赵安之知道这点,也知道他最近忙于考试,这才有此一问。
最近确实有些穷困的何泽生一噎,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虽说手头拮据,但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不济,让父母接济一两次也不算丢脸。若是往日,赵安之这样一提,何泽生也许还会和她开玩笑,让她接济两顿。等他拿到广告费了,再回请回来,现在是万万不会了。非但不会,他还因为赵安之这过分细心而感到有些别扭,比起贴心,更像是被过分窥探的感觉。
因此,赵安之的那句“这几天我多接济你几餐吧?”还没出口,何泽生便先冷着脸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细致的观察我了?我很不舒服。”
赵安之脸上的笑一僵,她几乎是顷刻间就感到了委屈。赵安之一直很注意分寸,没有不错眼地盯着何泽生的一举一动。微博是早就关注了的,而且还是两人互关,不是她一个人偷偷摸摸窥屏,赵安之只是看见了他近期没有更新。至于考试,两人长期坐在一起自习,看他桌上书越来越多,偶尔问一两句便能得到答案。剩下的,则是基于对他多年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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