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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一听说“清热去火”,只觉胃里像火烧一般,忙不迭地喝了一口:“真这么有效?”
    “是的。”
    女人一饮而尽,苏惜雯垂眸看地。
    “行了,你出去吧。”她把空碗丢给苏惜雯。
    苏惜雯这才退出二嫂的房间。
    她并没有去西院,并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
    老婆婆叙述得断断续续,程序无法辩驳真假,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紫苏,五小姐呢?”
    “不知道,要奴婢去看看吗?”
    “算了。”程序摆摆手,忽然不想嫁给容错了,“当主母好累,要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她今天不来,改天再谈吧。”
    她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容易。
    然而,没能等到第二日天明。
    当晚子时,丫鬟敲开二少夫人的房门。她睡了一下午,子时还不醒,丫鬟觉得有些可疑。
    这一敲,果然出事了。
    二嫂死相凄惨,唇色发黑,手脚形状极其怪异,看着似乎是因窒息前承受过极大的痛苦,扭曲得不成人样。
    紫苏捂住嘴巴,惊恐地看向程序:“郡主,该不会是……”
    程序皱了皱眉,她觉得苏惜雯有些鲁莽了。
    “五小姐这次真是大错特错了,唉。”紫苏感到惋惜。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程序喃喃自语,“她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她有错吗?”
    “那也不能杀人啊。”
    “二嫂要揭穿她的时候,算不算变相杀人呢?”程序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她无条件信任一个人是对是错,她帮忙去顺天府交证据、害庄府满门抄斩是对是错?
    “可二娘子并没有这样做……”
    程序仰头望天:“所以我才问,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于她而言,这样就是对。”
    当天下了一场磅礴大雨,阴沉沉的。
    程瑾言回来时,周宁意披着外衣趴在桌子上打盹。他走过去抱起她,周宁意抖了一下,便醒了:“你回来啦。”
    “嗯,我吵醒你了?”
    “没有。”周宁意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脸热了热,“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别说话。”他径直把她抱进后院。
    临走前,温柔地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你好好睡觉,外面下雨,不要随便出去。”
    “好的。”
    麦冬在书房研墨,总算见到程瑾言回来,连忙拿手帕替他擦拭雨水。
    “人呢?”
    “死士,当场吞毒药自尽了。”
    程瑾言绷紧手指,骨骼发出异响。他为了测试自己身边是否有奸细,故意向王府送出几封空白的信笺,果不其然,这些信没能到达王府便被拦截了。他面露凶光:“把所有人押起来。”
    不过一盏茶,五皇子府从上到下所有的家仆排排跪在雨中,最后面站着庄严肃穆的锦衣卫。
    是容错留给他的帮手。
    麦冬撑一把油纸伞站在程瑾言身边,面上波澜不惊,似乎眼前发生的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背后给我穿小鞋。”程瑾言的音色比冷雨还要凉,“以为自己是猫?有九条命所以不怕死?”
    有些家仆是真的不知道五皇子在说什么,想要问旁边的人,却又不敢多嘴。
    “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内奸找出来,要么,就自己站出来别连累大家。”程瑾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
    年龄最大的萧总管重重磕了个头:“五皇子,我们……我们这里没有内奸呀。”
    “是啊,五皇子,我们对您是忠心的。”
    程瑾言不说话,耐心等着。
    家仆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内奸混在躁动中,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程瑾言没有证据,也没有抓到现行,所以没办法定他们的罪。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浑身湿透,有体力不支地晕倒在地,但也没人敢去扶他一把。
    男子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手背上,眉目恶狠狠的:“杀。”
    霎时血光四溅,跪在最后排的仆人一一被抹了脖,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眼见流血融进雨水中,包括内奸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眼,纷纷磕头求饶:“五皇子饶命,五皇子饶命,真的不是奴才啊。”
    “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程瑾言字字诛心,“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到底是谁出卖本皇子?”
    没有人出来认罪,有的只是不断头磕地的响声。
    “杀。”
    他又一声令下,血腥味弥漫。
    一时间,哀嚎遍野。
    麦冬想起什么,倾身小声说道:“瑾言少爷,还有一个人不在。”
    岳长霖。
    程瑾言一顿,抬眼看向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他惊的不是岳长霖不在这件事,而是麦冬这个人。
    麦冬与程序年龄相仿,自幼在王府长大,孩童时也经常陪伴在他和程序身边。很傻,总受人欺负,每次都哭着回来找程序告状,程序再气势汹汹带人去给他报仇。
    但程瑾言觉得,麦冬并非表面那般单纯。
    自从麦冬随他来到皇子府,程瑾言再没让岳长霖近过他的身,况且如容错的情报所示,岳长霖最近总去往太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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