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顾惊弦便睁开了眼,他有些茫然的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发了好半天的呆,才发现苏厉青的手臂环在他腰腹上睡得正香,他在浑身酸痛中想起,昨天下午他鼓起勇气色诱了新主人,然后......成功了。
那场荒唐的情事让顾惊弦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脸上发烫、心脏怦怦直跳,他小心的扭过头,看着少女睡梦中毫不设防的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的将苏厉青搭在他身上的那条手臂放到一边,翻身下了床。
苏厉青酣足的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半闭着眼哼哼唧唧的伸手去揽本应睡在她旁边的男人,谁知却扑了个空,她迷迷糊糊地愣了半天,才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叫了一声:“小顾?!”
“下奴在。”顾惊弦的声音从床帐外传来。
苏厉青一把掀开床帘,就见她的小顾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是一个极标准又规矩的奴隶跪姿,五体投地,头脸深深埋在双臂中间,昨天被苏厉青把玩揉捏了半个晚上的屁股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她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还能隐隐看到那个结实屁股上还有她拍打出来尚未消除掉的红印。
苏厉青简直要捂脸,幸亏庄子里的女婢早就习惯她不睡够不起床的脾气,否则就顾惊弦现在这个跪姿若是有人推门进来,一进门就能看到他撅起来的、被她肏的烂熟的穴。
她哭笑不得的命令道:“你......唉,算了,你转个身,脸冲那边。”
顾惊弦极其恭谨温顺的应了声是,在地上膝盖未离地,挪动着转了半圈,这下他脸冲着门口的方向,因为俯身太低而微微撅起来的屁股就这么出现在苏厉青眼前,那雌穴昨晚被苏厉青用温泉水从里到外细细致致的清洗过一遍,只能虚虚窥见一点烂红的穴肉,苏厉青抬脚踢了踢他屁股,问他:“刚才你这处就是这么对着门口的?就不怕进来人看见?”
顾惊弦心口一紧,新主人这话听不出喜怒,也不知是不是恼了他此举放荡淫乱,可是......
“回主人,您......您昨日并未赐下衣物。”
苏厉青听着小顾声音里都发着抖,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非要下去跪着呢?”
顾惊弦的脑袋依旧埋在双臂中间不敢抬起来:“侍奴规矩如此,侍完寝应当——”
“行了。”苏厉青摇摇头,有些无奈,她男人榆木脑袋一颗,还得好好教才行,她打断小顾要说的侍奴应该blablabla的话,伸手一捞就把人捞上了床。
“你记着,我这里的规矩跟别人不一样,你以前学的那些规矩统统给我忘掉,。”苏厉青心满意足的把小顾抱进怀里,絮絮叨叨地说:“本来就瘸,地上那么凉,膝盖不疼啊?以后我没发话,你就不许跪着,如果早上非要做点什么的话......”
她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如果你非要做点什么才安心的话,那就每个早上给我一个早安吻吧。”
看着小顾错愕的表情,苏厉青又忍不住笑起来。“就像这样。”她示范着,一口亲了上去。
顾惊弦乖顺的承接着这个轻飘飘、甜蜜蜜的吻,然后脸色泛红的发现,他主人神色危险,好像......好像很想做些什么的样子。
爱人在怀,就是战神大人也没法坐怀不乱,但距离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也才过去几个时辰而已,苏厉青没打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肏小顾第二次,当然,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就是了。
她把人摁在床上,用手指替他好好“纾解”了一番,两根手指的粗细完全不会给那口被肏得烂熟的淫穴增添什么伤口和负担,但也足够让顾惊弦在几分钟里体验一把人间的极苦极乐,一个乱七八糟的早晨过去,苏厉青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下床布置早饭去了,留下被好好玩弄过的小顾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裸露在被褥外的皮肤红得像煮熟的虾。
两人在庄子里胡天胡地了好一段时日,在战神大人有意的温柔娇惯下,小顾的伤彻底好全,也不再像最开始一样卑怯畏缩,他脸上长了肉,习惯弯腰的身体重新变得挺拔,整个人渐渐开始有了一些曾经晏家堡最锋利的那把刀的模样。
苏厉青请了神医来医治他的眼睛和腿,他被毒瞎的眼睛在药物作用下得以重见光明,腿却有些麻烦,年头太久,骨头早已长歪,必须要打断重接才行。顾惊弦被灌了麻沸散,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重新接好的腿疼了足足半个月,他素来最能熬刑,这回却破天荒娇气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每逢半夜疼醒,总要窝进苏厉青怀里眼眶发红、被轻声细语的哄上半天才能好。
跛脚恢复如初的那天,顾惊弦缠着他的主人从入夜一直到天明,他被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肏得像条吐着舌头流水不止的母狗,到后来苏厉青都怕他脱水给他喂了好几回温水,小顾却发疯似的,说不上是要哭还是要笑、不知道是想拼命报恩还是疯狂索取,他八爪鱼一样扒在苏厉青肩头,一遍又一遍恳求他的恩人肏深一点、再深一点,哪怕肏坏也没关系。
苏厉青任由他发泄了一夜的情绪,守着筋疲力尽之后昏昏沉沉睡过去的顾惊弦直到第二天中午,小顾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浑身裹着轻柔暖和的被子,头枕在苏厉青腿上,不知这么睡了多长时间。
见他醒了,苏厉青亲了亲他额头,解释道:“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若你还不知道想不想要晏平生死,我就先留着他,等你什么时候你想好了,我再替你取他的命?”她认认真真地问:“那现在,你想要他的命吗?”
这个伴随了顾惊弦多年噩梦的名字被念出口的一瞬间,他就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可当这个人的生死被苏厉青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顾惊弦沉默了好一阵才抬眼去看他的主人——年轻的女孩正带着包容的笑意温柔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不由一阵恍惚地想:是了,我有了新主人,我不必再惧怕晏平生了。
“我......我想,我自己来杀他,主人,我想亲手杀他。”
苏厉青鼓励的摸摸他脑瓜顶,赞成道:“好呀,那就由我们小顾亲自动手好了。”
顾惊弦没想到的是,他再见到的晏平生会变成这个模样。昔日暴戾乖张的晏家堡少主成了个眼瞎腿瘸的疯子,他疯疯癫癫、踉踉跄跄的逢人便拉住问:“你见到阿刃了吗,你见到我的阿刃了吗?”
苏厉青迎着顾惊弦不解的目光,笑了笑:“小顾,你就没有想过,晏平生之前对你还算不错吧,为什么突然有一天突然转了性子开始折磨你?”
顾惊弦沉默了,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疑惑,他为晏家堡尽忠二十余年,晏平生为人暴烈,但对他始终是另眼相待的,甚至一度说要与他成亲,说要他做晏家堡的另一个少主人。那时的阿刃不理解这样炽热的情感,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少主人的青睐产生‘恨不得拿命报给他’的冲动。只是成婚前夕,一切都变了,晏平生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发疯似的折磨侮辱阿刃,打断他的傲骨、敲碎他的脊梁,让他像条失去主人的野狗一样匍匐在烂泥里挣扎求生。
晏平生到底在恨他什么?
无数个疼到睡不着的夜晚阿刃曾问过自己,晏平生到底在恨他什么?没人回答他,他也渐渐在无休止的酷刑中忘掉了这样不甘心的疑问。
苏厉青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摩挲着他的手指,说道:“你这位有眼无珠的前主人,也算有一段奇遇了......”
晏平生是重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他真的与阿刃成了亲,他脾气不算好,但总归阿刃忠心耿耿又武艺高强,又有晏家堡做后盾,他很是快活了几年,直到后来晏家堡的规模遭人眼红,在围剿之下一夕倾覆,他死于乱箭穿心,死后魂魄不散,却见到出任务刚赶回来的阿刃见到晏家堡炼狱一般的场景没有为他殉葬,反而一刀割了他的脑袋,向他的仇人投诚去了。
顾惊弦呆愣愣的听完这段往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上一世能做出的事,但既然出自主人之口......主人总是不会骗他的。
“所以......是我对不起他在先,他才恨我至此。”顾惊弦声音发哑,扭头去看晏平生疯疯癫癫的模样,又忍不住问:“那他为何还做此形态?”
苏厉青冷眼看着晏平生,哼笑一声答道:“那是因为,我托梦让他看了看他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晏平生只看到阿刃背叛了他,却没看到他死之后,阿刃拿他的脑袋当投名状,忍辱负重小心翼翼的谋取信任,然后挑拨当年围剿晏家堡的几股势力内讧,借刀杀人,替晏家堡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报了血仇。他花了半辈子时间来报仇,最后这位凭一己之力搅起腥风血雨的幕后黑手却自刎在荒野处一座无名坟茔上,给晏平生殉了情。他活得轰轰烈烈,却死的悄无声息。
晏平生终于得知真相,忆及重生之后他在阿刃身上都做了什么,悔急攻心之下,人居然就这么疯了。
讲完前因后果,苏厉青又问他:“你要杀了他吗?”
小顾坚定的点头,他走到晏平生身边,这个曾经给予他无限噩梦的魔鬼此时弱小的不像话,锋利的剑捅穿他身体的时候,已经目不能视的晏平生好像才终于察觉到什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握剑的人:“阿刃,是不是你?”
顾惊弦没有回答,干净利落的抽剑转身,晏平生倒在血泊里,嘴里还在喃喃地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顾惊弦回到苏厉青身边,沉默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小顾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位新主人的不凡之处,这样的人物,居然会为他这样卑微的蚂蚁而驻足,她把他从绝望的人生中挽救出来,百般呵护,为他平反,替他出气。
苏厉青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抱进怀里,安抚地一下下拍他的后背,顾惊弦把脸埋在他肩头,两人安安静静的抱了好一会儿。到苏厉青觉得差不多了可以放开了的时候,刚一动作,就被小顾更用力的抱紧。
“主人,我、我......”他不敢面对她,却还在磕磕巴巴地说:“谢谢您,我......”
苏厉青把小顾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扳住他的脑袋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问他:“你想说什么?好好说出来,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
小顾的脸涨得通红,他急促的呼吸着,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告白道:“我爱您。”
苏厉青忍不住笑起来,她重新抱住这个小傻瓜,捏住他的下巴,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把最锋利的刀,终于学会了什么叫炽烈如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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