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林梦遥做了一桌的好菜,同时又从老村长那里取来几坛好酒,在一个狭小的房间中,和白辰享受着这多年难得一次的二人世界。
百余年光阴,让这个林家的三小姐,已经学会了炒各种菜式,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女,亦可为白辰,而变成小家碧玉的贤淑美人。
“梦遥,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了,你一定很想念祖母和林伯父吧?”白辰夹了一口菜放在口中,细细品嚼着。
闻言,林梦遥莞尔一笑:“家人对我来说,和白大哥你一样重要。”
她也明白,没有谁愿意四处征战,其实白辰也想天下太平,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享受平淡的生活。
“现在罗刹门、万潮阁以及万剑魔宗,相继覆灭,当年的大仇,唯一遗憾的,就是鬼帝死在了花斗南的手里……”白辰喝了一口烈酒,释然笑道:“不过现在,我只想把花斗南的脑袋拧下来,杀了他,这个世界也就恢复平静了。”
他没有提诸神之夜,是不想梦遥太担心。
“那是不是说,等你杀了花斗南,我们就可以回到凤炎王朝,隐姓埋名,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林梦遥突然问道。
她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
虽然她也想向昊天报杀母之仇,可她知道,诸神之夜太过于危险,无论孤樱剑还是青洛洛,都是万年不遇的绝世奇才。
“好,我答应你,等我回来,咱们就回盐城,然后我十里红妆,迎你过门,让你做我白府的女主人。”
白辰含蓄一笑,尽管和林梦遥没有夫妻之实,却也相伴百余年,和老夫老妻没有什么区别。
“那好,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林梦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年过百岁,举止神态,成熟了许多。
只是相比于百年前的青涩,现在的她,更彰显一种知性的美。
由最初的倾世少女,走到了今天,成为了端庄清雅的女神。
……
流年仙村,仙渡流年,
江湖道远,过眼离殇。
当白辰第二次踏上星岚大陆的最巅峰,他的眼界,他的心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纵使强者之路,精彩绝伦,亦不比花前月下,似水年华!
……
第二天,清晨。
山中雾浓。
一道略显清瘦的背影,在冷风中簇立,黑袍随风飞扬。
他站在山巅,凝视着照样从身后方向徐徐升起,晨辉洒满山间,驱散晨雾,下一刻,其身影向前踏空一迈,瞬间诡异的消失在了林梦遥的视线之中。
怔怔的望着西方的天际,林梦遥素手握紧七煌烛阳的红色剑柄,似水秋眸,笑意浅含。
“白大哥,这一战,你一定会赢!”
“梦遥就在这里,等你!”
……
一个月后。
……
“花爷,您看这无殇少爷,长得真像你啊!”
民妇恭身在屋子里,跳跃的烛光,映亮了她那满挂谄笑的脸颊。
“是吗~”
花斗南坐在椅子上,听得妇人的话,看向怀中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哎呦,这当然是真的了,您看您这么英俊潇洒,长得就像那画中的美男子一样,而这无殇少爷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就眉清目秀,以后啊,追他的女子,那不得从咱们家门口,排到西城门去啊~”
“嘁!”
花斗南闻之,原本含笑的眸子,骤然森冷了下来。
见状,妇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她的丈夫,就在上个月,死在了花斗南的手里,原因是他在抱花无殇出去晒太阳的时候,让这孩子被蚊子给叮了一下。
一只蚊子,换了一条人命。
妇人到现在,才深刻的认识到,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凡,跟在他身边,随便接点赏赐,就几世无忧,可同样的,这个男人也很危险,杀人不眨眼……
妇人为了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命,只好每天说尽好话,想要逃花斗南欢心,可这一次,马屁拍到了钉子上,让她瞬间万念俱灰,跪地不过半晌,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瞧见妇人一脸惶恐,花斗南冷哼了一声,继续拿着手里的一枚蓝宝石逗小无殇开心:“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说,他日配得上我家无殇的女子,必须是这星岚大陆上第一美人才行,普通的凡人,可没这样的资格。”
“是是……方才是我……是我说错了话,还请花爷您见谅。”
妇人都要哭了。
为了活命,她甚至想过,不惜服侍花斗南。
可幸运的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在花斗南的眼里,至少也是像波朵蓝那样的海族女神,才配得上让他一尝芳泽。
倘若这妇人越了界,等待着她的,必定是死亡!
“小无殇,爹活了一辈子,除了为踏上强者之路而奔波,其实活得一点都不快乐,哪怕是当我踏入百星宙神境,成为这星岚大陆最强者时,我依旧没有寻到生命的意义,可是遇到你,我的世界,突然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不喜欢出去杀人,也不喜欢毁灭那些与我为敌的势力。”
“我只想看着你,好好的长大。”
“爹这一辈子,从没有体验过的快乐,你全都要有。”
“全都要有!”
花斗南哽咽着,眼中浮现一抹泪痕。
现在,他的儿子,就是他的一切。
甚至为了儿子,他不惜从黑暗的深渊中走出来,也像那些名门望族的长辈一样,创建一个家族,让儿子成为这天底下最受人尊敬的少爷,然后……
“砰!”
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忽然一声爆响,横飞了进来,砸到墙上时,炸起了弥漫在屋子中四处横飞的碎屑。
“什么人胆敢找死!”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花斗南立马护住了儿子的口鼻,先前还满含温柔的眼眸,骤然间杀意滔天。
妇人更是吓得抱起自己的儿子,躲到了床榻底下。
在花斗南愤怒的目光之下,只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青年,抖了抖袍上的厚雪,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