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就认真点头,“你开车的样子很专注很好看。”
郭平做事认真的态度也很好的贯彻到了他的驾驶风格中去,全程压着限速标准线匀速行驶,非常沉稳,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被这样直白的夸赞了,郭平微微有些羞赧,刚要说话,忽然听凤鸣问道:“这个时候请朋友去家里吃晚饭,郭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这个男人的风评太好了,以至于她总有一种诱拐良家妇男的错觉。
郭平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无奈的笑了。
“我只是不善交际,而不是傻。”
“我也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男人,遇见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美好事物,当然也会忍不住去追逐。”
说话间,他已经麻利的停了车,然后微微俯下身体落下一吻。
他的吻也像这个人一样,轻轻的,柔柔的,带着几分从容不迫,中间还夹杂着一点薄荷的香气。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凤鸣看着他在灯光下越发黑亮动人的眼睛,点点头,“我好像闻到牛腩的香气了。”
这一带十分空旷,少有人烟,自然也没什么味道,这股牛腩的香气就格外突出。
本以为她要说什么浪漫话语的郭平噗嗤一声笑了,刚才营造出来的旖旎氛围瞬间消失于无形。
“好吧,下车吧,我先去煮小米粥,这个要小火慢煮熟透了才香。”郭平认命的说。
其实这就是山坳里,早年望燕台还没怎么开发的时候放眼望去,没有一点人烟,交通也不方便,地皮很便宜,当时还没有房子的郭平就听从朋友的建议,在这里低价购入一处老院子,然后整体翻修,现在已经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院子根据山势走向来的,自带天然落差,建筑物也根据地形走势分为不大严格的三层。
巨大的前后院子都用石头混凝土垒起高高的围墙,一溜儿安着监控摄像头,插的倒刺。前头是就地取材做的假山和花园,几张桌椅周围种了许多命硬好打理的花木,后面整个都是一片菜园子,现在只有落了一层雪的白菜。
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太偏僻了一点,他们从市里开车到这儿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这还是在深夜没有堵车的前提下。
室内杂糅北欧和工业风,老唱片、绝版电影录像带随处可见,简约中透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你随便坐,我先去淘米。”郭平一路走一路解外套的样子,看上去性感极了。
凤鸣笑眯眯地跟在后面,“我还没好好见识过厨房呢。”
她忽然就有点好奇了,听说现在做饭的硬件神出鬼没,天然气什么的,还挺想见识一回的。
郭平也不去想她的童年,只是又转回身来替她提裙子,“里面又是碳又是火的,别把你的裙子弄坏了,好几十万呢。”
凤鸣就指着他脱了西装,露出来的衬衣和马甲说:“难道你穿的不是高定?”
她这么一说,郭平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还是品牌方赞助的,赶明儿还得好好还给人家,等我先去换个衣服。我那有没穿过的,家居服也给你拿一套凑合凑合吧。”
就算应付过去厨房这块,等会儿他们也不可能穿着几十万的高定礼服啃牛腩……品牌方知道了会哭的好吗?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光彩照人的时尚男女就变成了郭爱国和凤翠花……
两人都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看上去特别接地气。
郭平在那里拿着个木勺子搅和粥的时候,凤鸣就抱着个热气腾腾的玉米棒子慢慢啃,满脸的稀罕。
放眼前世今生这许多年,今儿还是她头一次尝试这种东西。
郭平抽空抬头看她几眼,就见那双平时总是充斥着冷硬和果决的眼睛里竟有几分天真,不自觉就笑了。
凤鸣没问他笑什么,只是举着半根玉米棒子问:“当时是怎么想去拍电影的?”
出道至今这么多年,从寂寂无名到扬名天下,郭平这才发现好像还真从没有人认真问过这个问题。
他拿着木勺怔怔的出了会儿神,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小学的时候我曾看过一系列纪录片,当时就觉得这个职业实在是太神奇了,它可以将一个人那样精彩纷呈的一生浓缩到几十分钟里,然后不断回放,不断呈现给后人。再后来,我又发现,原来电影还可以凭空塑造一个不存在的人,给她你想给的一生……每当拍完一部电影时,我总有种过完一生的感觉,很神奇不是吗?”
童年的记忆总是遥远模糊,却又影响深远,正是而是无意中看见的纪录片才激发出了郭平的创作热情和创作天分,现在想来也是很不可思议。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产生幻觉,或者说是幻想:我所看到的,或者说我记忆中所经历的真的就是我全部的生命吗?我的前世说不定是一位史官,或者是一个书生。”
凤鸣挑了挑眉毛,“实不相瞒,我前世是做皇帝的。”
可惜来历无法实说,不然活化石展示厅内必然有一席之地。
郭平看了看手里捏着半个玉米棒子的女帝,非但不觉得违和滑稽,竟然还挺认真的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于是,稍后女帝和史官对坐就着小米粥吃了萝卜炖牛腩,气氛温馨而从容,又说了许多平时不可能说的话,最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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