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说完这句话,后脚冒着雨却去了韩府。
听闻那夜归来时,脸色极差,甚至不曾来寻她。
施茵茵想到这儿,面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边上的丫鬟忙上前扶住。施茵茵倒在她怀里。
“姑娘,您得保重身子,这可是表少爷第一个孩子,您莫信这些,亲生骨肉他定然在意。”
楚汐听到这里,笑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还天真的人。她看着施茵茵这般,心中畅快。
是头一个孩子没错,可施茵茵到底惹秦夫人生嫌,这日后孩子接回来,保不齐不待见。
秦之逸是男子,就算疼惜,可到底没有女儿家的细腻。若有了别的孩子,那份独一无二被打碎,还剩下什么?
届时……
楚汐幽幽:“可怜哦,爹不疼,娘不爱的。”
说着,她蹲下身子,与施茵茵平齐:“施茵茵,你作的孽,这条路,跪着也要爬完。”
如此变故,施茵茵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
即便想靠着腹中胎儿,也是难如登天。
楚汐托着下颚,像是为她考虑。这一动作,如玉耳垂下挂着的耳坠也跟着晃了晃。
“所以,你这孩子还要么?堕胎药,我不收你银子。”
——
楚汐出了施茵茵的院子时,对方已经气的险些昏厥,说话都不利索。
她慢慢往回走,不由担忧。
她抬眸忘了眼碧空如洗的天空,伸手拢了拢披风。
这婚事若能退,那便好了。
正想着,就见章烨站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着,待瞧见她是,眼中一亮,疾步而来。
楚汐惊讶:“你们完事了?”
章烨:“魏大公子出事了。”
???
出事了???
就连魏恪这个小可爱都要提前死了吗!!!
靠!
楚汐:!!!
章烨心里不是滋味:“宁虞闵已经赶过去了,我想着到底有些交情,也该过去瞧瞧。”
——
两人不再耽搁,对视一眼,急急离开。
秦夫人得到信,正要赶过来时,一场闹剧却早早收了场。
魏恪一出事,秦家也少了一分灾难。
宁虞闵是架马去的,楚汐和章烨上了马车。
因着去归德侯府要经过裴府,楚汐当下吩咐车夫快些,再快些。她打算让拂冬去瞧一眼。
到底是药王谷唯一的后人,没准她在,事有转机。
[魏恪死时,大雪纷飞,染白了京城的街道,归德侯府一片哭声,除了宁虞闵在,没有让旁人来吊唁。]
[天妒英才,如流星一般彻底陨落,世人不甚嘘唏。]
楚汐想到这里,就一阵心焦。
这几日,所有的事都堆在了一起。
先有胥御虎视眈眈,顾晚棠不得不离京,再有韩知艺那段并不圆满的婚约,后魏恪那边也……
真是!
她不免又想起静安大师那几句无厘头的话。
楚汐一阵心慌。
章烨见她神色不对,只以为她是忧心魏恪一事。
他这个妹妹真是心善!
当下出声道:“太医也曾放话,道魏恪身子撑不过几年,听宁虞闵说平日里那些药,魏恪吃一半倒一半。”
不过,章烨说到这里,又想起,今日宁虞闵去秦家的目的。
他忍不住感叹:“宁虞闵也是急切,还想着毁了秦韩两家的婚约。”
他想着秦府是深渊,就冲着魏恪送葡萄,是个痴情人,也就陪着去了一遭。
“我还想着魏恪能和韩知艺凑一对呢,可如今一想还是算了。”
总不能让韩知艺守寡吧。
可他刚说到这儿,又不免深思,嫁去秦府,还不如守寡呢。
楚汐:???
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她被这大消息刺激的倏然起身,头磕到车厢顶部,‘咚’的一声,疼的她眼冒金星。
她那里顾得了这个,当下疼的直吸气还不忘问:“所以你们今日去秦府,是打算威逼利诱让秦之逸点头退婚?”
章烨颔首:“对啊,宁虞闵为此特地跑了会皇宫,只要秦之逸那边松口,这事也就成了。”
楚汐:!!!
她需要静静。
章烨见她说不出话来,当下把人拉着坐下,伸手去揉她嗑到的地方:“毛毛躁躁,一惊一乍的,疼死你活该,你兄长反正不心疼,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三岁孩子。”
说到这,他也知楚汐最怕疼了,揉的力道压根不敢重。
“可别是肿了吧。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楚汐:!!!还没缓过劲来。
她深深吸口气:“宁虞闵为什么会想到凑合知艺和魏恪?”
“你这丫头,还真是操心你那姐妹,不亏是我都妹妹,有情有义!这性子与我一般无二。”
章烨继续揉着:“这要讲起来,也算是一番苦恋了。”
在这事上,他认定与魏恪有诸多话题可谈。
“兄长笃定,那魏恪对韩家姑娘倾心已久,奈何身子骨差,不敢拖累。”
这不,听着韩知艺追着秦之逸满街跑,身子骨差的,一说话就咳的不停的魏恪,伤心至极,直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想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