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算什么,她今日还送我一礼呢。”楚汐笑嘻嘻道。
楚赫压根没眼看。可就听这娇娇在吹吧。可劲的吹,也要人信呢?
然,他正要不留情面的数落,就见楚汐从怀中掏出小玉瓶。
楚汐捏着玉瓶,她同楚依依中间隔着小方桌。
裴书珩眼皮抬了抬,就见女子噙着笑,笑容有些假带着不该有的讨好。白皙修长的脖颈,靡颜腻理,直晃人眼。
再往下是身姿尽显,身段风流。
楚汐捻着玉瓶,搁置小方桌上,缓缓地推到楚依依跟前。
她余光去觑裴书珩,却见对方目光幽深沉沉看向自己,心下一颤。
“这是油骨膏,想必你也知此物功效,我刚从韩知艺手里得来的。”
油骨膏?
众人神情各异。是那世上仅存两瓶有着朽骨重肉之奇效的油骨膏?
传闻就连割去溃烂的皮肤,抹上些许日子,也能白骨长肉的油骨膏?
楚依依盯着小玉瓶,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狂喜之色也在藏不住。她的脸是不是有救了。
她无需以泪洗面,出门前战战兢兢生怕旁人嗤笑她容颜尽毁。
更无需每日梳洗前不敢对着铜镜,生怕瞧见那道丑陋的伤疤让她心脏生疼。
待她容颜恢复如初,站在谦谦公子裴书珩跟前便有了底气。
她虽不如楚汐娇美,可养一段时间,也是位清秀佳人。
楚依依欣喜若狂,面纱下的唇泛了白微微颤抖着,手抬起正要触碰。可就在这个时候,她骤然一顿。
理智拉回了一半,楚汐恨不得她去死,哪有如此好心。
楚赫站起身子,脸上带了喜色。
微胖的身躯几个大步走来:“你莫匡人,这真是油骨膏?”
韩家姑娘如此大方?
楚汐抑扬顿挫,深情并茂:“这段日子,每每念起依依的脸,我就茶不思饭不想,心中极为愧疚。一直想着补救,奈何力不从心,物质上的补偿又哪能同依依心底的痛相提并论。”
也不知每每饭点嚷饿的是谁?
楚赫闻之,大为感动。像是吃醉了酒一般,双脸带红举起袖摆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
“为父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楚汐心里感激楚赫的捧场(好骗),带着诚恳把玉瓶塞到楚依依怀里。
“虽说我只分得了半瓶,但妹妹用也是尽够了。”
靠在椅子上的男子下颌收紧,不去看楚汐说起慌来,眼神上下闪躲飘忽的模样。
楚依依攥着玉瓶,用力再用力,盯着手中之物,未曾说出半个字来。
油骨膏?
可笑。
谁知里头是不是硫酸之类致命的东西。
楚汐这段日子反常种种,可不就是再给她下一副好棋,她哪有这般傻。
玉瓶小巧精致,上头雕着繁琐的花纹,白玉无瑕,温润有方。
裴幼眠就爱收藏这些瓶瓶罐罐,她直勾勾的瞧着嫂嫂把玉瓶送给了旁人,脸瞬时耷拉了下来。
她小步走过去,熟练的扯着楚汐的袖摆,小声求道:“我也想要。”
她这般行为,裴书珩未曾阻拦,反倒好整以暇的看着。
他倒要看看楚汐如何处理,毕竟幼眠被她惯坏了,不讲理的时候除了听他的话,旁的一概不理。谁也拦不住。
“我也想要嘛。”
楚汐扭头见她眼巴巴的,神情天真,娇憨顽皮,眉宇间愣是看不出一丝傻气,反倒灵动的很。
端是不好拒绝的模样。
楚依依刚想着这药她不会用,不若给裴幼眠,博一丝好感倒也不错。
可一想到,其中有诈,若她间接伤了裴幼眠,别说婚约作废,裴书珩想必恨她入骨。
这会儿竟是陷入两难的境地,这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楚汐抬起指尖,在裴幼眠大病初愈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这是治伤的药,你不是最厌吃药,嫌苦,怎么还想要?”
裴幼眠连忙捂住嘴,兄长说崔妈妈家中有事,不会再来了,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天天吃药的困扰,才不要继续吃呢。
“我不要了,不要了。”
裴书珩不曾想,瞧见他慌张到不成样子,却敢当着他的面,谎话连篇也就罢了,还敢混淆视听糊弄他妹妹。
女子面似芙蓉柳如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只见她从右侧封腰出掏出两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元宝。献宝似的取出来。
“这个给你,乖点啊。”
她的腰细的根什么似的,不足盈盈一握,楚腰纤细却又曲线玲珑。
却还能藏着两个金元宝,取出来后封腰不再那般掐身,小幅度的下滑几许,裴书珩撇开视线。
眼见着裴幼眠轻而易举的被哄住,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以作解渴。
楚依依只觉得一股恶气涌了上来,楚汐是在挑衅她吗?明明是她日后的小姑子,却对楚汐言听计从,好大的讽刺。
她缓缓站起身子,对楚汐福了福身子,心口不一道:“劳姐姐费心。”
楚赫看着二人姐妹情深,大声道了三个‘好’字。
不过他好在没忘把楚汐叫来是何初衷。
他摸了把胡子宽慰的很,这才道出来意。
“贤侄奉圣上之令,得出城办事几日,放心不下幼眠。我想着楚家人多,幼眠又乖巧可人,贤侄出门总不能让他挂念家中,遂幼眠过来小住几日,你们姐妹定要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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