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这晚翻墙过来,很是烦燥,“我要跟爹爹去陕西!”不许他们两个打仗。伤了谁都不行。
解语已是这把其中的关节想了千百遍,想得通透了,微笑劝他,“不急,大胡子。咱们不去陕西,留在京中一样能让他们不打仗。”如今能让他们不打仗的,只有一个法子了。
“他们一位是你父亲,一位是你师父,都对你疼爱有加,伤了谁你都不答应,是不是?”解语温柔说道,“既如此,咱们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66
张附耳过来,听解语细细讲了一番。他点头称“是”,解语说的有道理!“那个人是皇帝呢。”解语看着他慢吞吞说道。这个时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忠君观念的,尤其读过书的人。大胡子也算是读过书的人吧,小时候读过,最近也读过。
“管他呢,”张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又不认识他。”跟爹爹和沈迈比起来,皇帝算个什么东西。再说了,这皇帝又糊涂又贪婪,纵容杨首辅、太监这帮坏人鱼肉百姓,害死了多少人。这种罪魁祸首不用跟他讲客气。
“我又不认识他”,解语忍俊不禁。也只有大胡子会这么想,大胡子真可爱!解语笑咪咪劝他,“不用太着急,先到府军前卫销了假,照常当差。”往后有的是机会。有人比咱们还着急呢。
张果然很听解语的话,到府军前卫销了假,正常当差。上司跟岳培颇有些交情,知道这是个随心所欲的主,不过一笑了之。见他销假回来后倒是勤勤恳恳的,还夸奖了他几句。
“哎,明儿我不过来了。爹爹后日便要誓师出发,我去靖宁侯府住一晚。”张预先支会解语。其实他真的不想去靖宁侯府,可是不忍心让岳培失望。
“去吧,”解语温柔嘱咐他,“反正只住一晚,便装个乖孩子,跟太夫人、侯夫人都好好的,岳伯伯看着也高兴。”其实靖宁侯府太夫人看着真是位很温婉很有亲和力的老太太,只是大胡子跟她一向不亲近。
“装个乖孩子,有没有奖赏?”张嘟囔着问道。小时候爹娘夸自己“儿真乖”,都是有奖赏的。有时是一把精巧的小木剑,有时是一匹小马,爹爹有回还亲手做了张小弓给自己,可好看了。
“奖赏?”解语愣了愣,大胡子从没要过奖赏啊。自从第一回见面开始,自己就是“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以后一直要他“忘之”。现在知道要奖赏了?解语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大胡子,你要什么奖赏?”
张飞快看了她一眼,脸红了,“那个,先欠着吧,欠着好了。”张有些扭捏起来,话也说得吞吞吐吐,“我先走了,往后再说。”慌慌张张要走,临走又回过头看看解语,害羞的走了。
好啊,便欠你一个奖赏好了,我是不会赖账的!解语笑吟吟看着张的背影,笑吟吟想道。“姑娘您怎么了,脸这般红?”采O走进屋,关切的问“姑娘千万小心着,如今天气寒冷得很。”别是发烧了吧,脸这么红?
解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真的,很烫呢。忙照照镜子,脸上一阵潮红。采O急得跺脚,“姑娘您快躺着,我请大夫去。”把姑娘服侍病了,自家那位死心眼儿的少爷不得急死。
“不用,不用。”解语拉住采O,心虚的说道“我歇会子便好,真的,我真没事,不信你摸摸,额头一点不热。真的不用请大夫。”任由采O服侍着在床上歇下了。唉,请什么大夫呀,怪丢人的。原来脸红也会传染,自己跟着大胡子旁的没学会,学会脸红了。
采蘩、采O又不敢违背解语的话去请大夫,又怕解语真中了风寒,两人一直守在解语床前不敢离开。直到解语睡了一觉,精神奕奕的醒过来,两人才算放下心。
靖宁侯府。
张真装了回乖孩子,不管是对着太夫人也好,还是侯夫人顾氏也好,或是岳坦之妻李氏也好,都是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规规矩矩挨个行礼,称呼“祖母”“夫人”“婶婶”。太夫人本是为了岳培要出征有些担心,这时也露出笑容,“哥儿长大了。”总算懂事些了,不像小时候似的,一见面就哭闹。
李氏喜笑颜开,“哥儿,乖孩子,来给婶婶好好瞧瞧。哎哟,真是个齐整孩子,长得真俊!”太夫人亲生的两个儿子岳培、岳坦一向亲密,李氏是岳坦原配,进门多年,对岳培的儿女们倒是有些真心疼爱。
张由着李氏拉着自己的手亲热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稍稍用力把手抽了出来,“婶婶,我是大人了。”您也不能回回这样,见了面便把人当小孩似的哄。
李氏大乐,回头对太夫人笑道“娘,您听听,他是大人了!您放出眼光来看看,他有没有个大人样?”太夫人笑道“有!哥儿像大人了!”这会子看着,还真是似模似样的。又高大,又俊美,真是岳家的孩子。
“谁是大人了?”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小丫头打着帘子,一名眉目俊朗的青年男子、一名穿戴考究的青年贵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正是岳霁、齐氏夫妇。太夫人看见心爱的大孙子、大孙媳妇,眉毛弯弯,“你们可来了,快,兄弟们有日子没见了,快亲香亲香。”
行礼厮见毕,岳霁拍拍张,“父亲镇日的最惦记你,还不快搬回府中住?”齐氏也笑咪咪说道“回来罢,嫂嫂给你做媒,说个漂亮小媳妇。”岳霁在府中一向是个闲人,家里是多个异母弟弟也好,还是少个异母弟弟也好,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会子见太夫人、李氏都兴兴头头的,跟着凑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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