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没有看到鲁氏大哭大闹,一蹦三尺高,未免有些失望,“我也乏了,你们退下罢。”太夫人冷冷吩咐道。
傅解意忙恭敬应了,又陪笑说道“迎回夫人和姐姐是大事,恐不是一日两日能安排好的。不如后日先替祖母摆酒庆祝吧。”太夫人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随你们罢。”
傅解意行了礼,拉着鲁夫人走了出来。鲁夫人闷闷道“你怎么就应了。”真要把谭瑛和解语接回来,自己母女二人算什么。
傅解意微微笑了笑,“哪有这般容易的。要把谭夫人和解语接回来,先要想好诸般说辞,这已是费事;还要请下朝廷封诰,那更难了;再才,谭夫人已经另嫁,哪是说回来便回来的?这中间不知有多少烦难之事。”先答应下来,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若他们真办成了呢?”鲁夫人还是不放心。傅解意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让他们折腾去。真到了快办成的时候,咱们再想法子。”要使坏还不容易么。办成一件事难,破坏一件事还不容易么。
“好孩子,幸亏有你,”鲁夫人拉着傅解意的手垂泪,“娘的心都乱了,也没主意了。意儿,若是你外祖父外祖母还在,娘也没这么难。”父母去世后,兄嫂不怎么管事,自己如今没有娘家撑腰,大感吃力。
“外祖父外祖母不在了,咱们便自己靠自己,”傅解意柔声劝着鲁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能过去。”母女二人相互扶持着,向前走去。
“我倒没什么,”鲁夫人一路走,一路算着账,“你弟弟也没什么,横竖谭瑛生的是女儿,没生过嫡子。只是苦了你,孩子,她们要抢你的名份。”
傅解意无奈的看了看自己亲娘。眼前该筹办后日的宴会了好么,那谭夫人和解语要回来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或许她们根本回不来,又或许她们并不想回来。解语衣着打扮很精致,骄横得敢上靖宁侯府把亲祖母劫持了,没准儿这傅家嫡长女的名份,人家真是不稀罕。
当阳道。
谭瑛沉吟半晌,命安汝明,“阿明替婶婶出去看看。”怎么傅子济会突然上门呢,能有什么事。
安汝明领命去了。片刻后匆匆返回,“婶婶,他说,有机密要事,要和您当面谈。”谭瑛淡淡道“我为人光风霁月,但觉事无不可对人言,他能说便说,不能说便请了出去。”
安汝明又领命走了。片刻后又回来,汗都快流下来了,“婶婶,他耍赖不肯走,一定要见您。”这傅家的人怎么不讲理呢。
这么一来一回间,已惊动了解语,和解语身边的丫头。采蘩冲采O使个眼色,采O会意,在树上挂起一只美人风筝。
一个时辰后,情形是这样的:谭瑛被烦的没法子,只好亲自在客厅接见傅子济。张在屋后弄了个梯子,解语上了梯子,在后窗户偷看,偷听。
什么?原配,嫡长女,回傅家去?这太夫人是疯了不成,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要想法子挽回你儿子的心,自己想辙去,折腾我们母女做什么?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啊。解语听得很是气愤。
谭瑛也很气愤,霍的站起,冷冷说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已嫁人生子,再不可能回什么傅家。你请回罢。”
傅子济讪讪道“安大人不是在狱中么,说是出不来了。夫人也该早做打算。”一个是在狱中的御史,一个是六安侯府的侯爷,这还用选么。
你NND,解语要骂人了,你说谁出不来了?她挥手做砍人状,张在下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呢,低声叫道“哎,你莫乱动!”话刚说完,解语已是站不稳,一声大叫,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张苦练的武功终于第一回有了实质性作用。他姿势优美的奔将过去,将解语托在怀中,抱怨道“说了让你莫乱动。”
解语从空中落下,一开始自然是很慌张害怕。如今落到一个温暖安稳的怀抱中,心中大定,笑咪咪夸奖道“大胡子真厉害,功夫练好了!”
软玉温香抱满怀,很是舒服。张不愿放下,又不敢不放下,涨红着脸站在当地,不说话,也不动。
解语一声大叫惊动了屋中的谭瑛,“解语?”也不理会傅子济了,急急奔出客厅,往屋后跑去。
“傻子,把我放下!”解语伸出拳头捶了张一下,张蓦地惊醒,手忙脚乱的要把解语放下,结果差点没把解语摔地上。
“温柔点!”解语正要脱口而出这句话,猛然觉得不对,忙捂住了嘴。谭瑛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二人。
解语顾左右而言他,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这傅家,实在太可恶了!娘,我替您把他赶走!”冲张使个眼色,二人一溜烟儿跑到客厅,张拎起傅子济,直接扔了出去。
扔到院子里还不算。张又听解语的话,拎起傅子济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掷出安家,正好把傅子济挂到安家门前大槐树的树枝上。
“大胡子哥哥好厉害!”安汝绍和小白他们也跑过来看热闹,见状一起欢呼起来,张大是得意。
谭瑛瞪着解语。这孩子怎么成这样了呢,从前她很是安静的!这从西京回来后可好,变得这么能闹腾!解语心虚的抱着谭瑛的胳膊,陪着笑脸,“娘啊,我自从那回要撞死但是没撞死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骑马一学就会,杀人不用学,劫人天生就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