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萧知道她话茬一开就收不住,急忙弯腰将蛐蛐笼子捡回来藏在袖子里,站起身道:“母后说的是,儿臣这就去练功!”
见他转头一溜烟跑了,闻人心冉气得拍桌:“现在练什么练,还不沐浴梳洗,待会一起去迎你父王!”
阿若见状,急忙上前劝慰。
闻人心冉恨铁不成钢:“都十七岁了,还是这样不成器!大王看见他这副样子,怎么能高兴?”
“王后莫急,大王对太子一向爱护,许久不见,怎么忍心责怪太子?”阿若将奶酒倒出一杯,递给她:“王后先尝尝,这酒如何?”
闻人心冉抿了一口,面色稍霁:“这是在东耀皇宫当差多年的老嬷嬷教本后酿的,应该合大王的胃口。”
她想起什么,面色又沉下去,现出几分阴冷:“大王要回城,那个贱/人必定坐不住了,你派人过去盯着,别叫她有可乘之机!”
“是,奴婢明白。”
阿若敛起神色,轻嗤一声:“当日大婚大王也并未回来,全然没有顾忌联姻之谊,可见从没将她放在眼里,王后不必多虑。”
漠苍城堡西宫。
西洋镜里映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身材窈窕、肤若凝脂的少女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裙摆随风划开一道美丽的弧度。
“我这条裙子好看不,能不能把那老女人给比下去?”
“王妃容色倾城,穿什么都好看。”
听见那些仆婢的夸赞,少女美丽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得色,她抬手拢了拢微微卷曲的长发,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大王终于快回来了,今夜我就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再也离不开我。”
“大王何时进城?”
“回王妃,大王已经回来了,正在曜日殿中洗尘。”
“什么,你们这群废物为何现在才说?大王已经到了,为何没人告诉我,让我过去迎接?”
兰曼莎尔脸色突变,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还不快走,去曜日殿,别叫那老女人抢了先!”
走到宫殿门口,突然有几个身披铠甲、五大三粗的侍卫立在门前,阻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挡在这里干什么?让我出去!”兰曼莎尔一愣,娇声怒喝。
“王妃,有召者才能觐见大王。大王并未宣召您,为免惹怒大王,请王妃老实的待在宫里。”
“笑话,我是大王的王妃,他怎么会不想见我?”
兰曼莎尔气得花容扭曲,骂道:“我知道了,是那个人老珠黄的王后想霸占大王,怕大王见到我,被我迷住吧!”
自新婚那日起,她就像件贡品一样被送进这座宫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却被人拦住,怎么能不火冒三丈?
“请王妃谨言慎行!后宫王后为尊,王妃欺尊犯上,该按宫规处置。”
侍卫目露凶光,对这个所谓的王妃没有半分敬畏,讥讽道:“何况如今西兴蠢蠢欲动,两国关系可不比从前,你身为西兴王的妹妹,谁知是不是西兴安插在我漠北的细作。王后吩咐了,为保漠北稳固,此番大王回都,尤其要看好王妃你,免得横生枝节!”
“胡言乱语,你们竟然敢说我是细作?我要告诉大王,砍你们的脑袋!”
兰曼莎尔想往外冲,为首的侍卫立刻横出手上的长刀。
刀刃上寒光一闪,照亮了兰曼莎尔的眼睛,吓得她往后一个趔趄,心里砰砰直跳:“你们……你们简直放肆!”
“还请王妃乖乖听话,否则这刀剑可不长眼。”侍卫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刀刃往兰曼莎尔的脖子上送了几寸。
兰曼莎尔骇得尖叫一声,腿脚已经软了,她退后几步,不甘心的骂道:“哼,不去就不去,等我见到大王,一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殿门出不去,她在心里咒骂了闻人心冉千万次。
机会难得,谁知道大王会在漠苍城待多久?若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几年……
“我堂堂西兴公主,今日竟连一个侍卫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若非我如今在漠北无依无靠,哪轮得到那个有名无实的老女人骑在我头上?”
她愤然咒骂着,看见身后的侍女,恶声道:“你,过来!快替我想个法子出去,不然的话,我先杀了你以泄今日之恨!”
……
曜日殿中,阿若听了门外侍女的传话,朝里头的闻人心冉递了一个眼色。
闻人心冉心知兰曼莎尔已经被她拦住,嘴角浮出一抹笑容。
她转过身去,拿起漆盘上的香巾,朝层叠的帘帐中走去。
氤氲而起的雾气中,白玉砌成的浴池里坐着一个男人,他长发湿透,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蜜色的肌肤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他健硕的胸膛滚落而下,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在水汽中若隐若现,闻人心冉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用香巾慢慢擦拭他的后背,手指轻柔的抚上他肩上狰狞的刀疤:“大王,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再强大的男人,都需要女人的照顾。你这里的伤还疼不疼,若是有我在,每日细心用药,也不至于留下这样的伤口。”
男人因为这亲密的触碰而皱起眉头:“已无妨了。”
“大王。”
闻人心冉垂下头,将脸颊贴上他的后颈,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让她的双颊越发酡红,声音软得能化出水:“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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