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渊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了,她见过太多男人对她投来的各色目光。
见他这般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察觉到危险的兰渊逐渐退后:“或许您说得对,我还是不够喜欢吧。不打扰贵人赏花,我先告辞了。”
兰渊说罢便匆匆地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乌仁娜从来没见兰渊走得这么快过,好不容易才追上她。
看着兰渊逐渐远去的背影,戎寿小心翼翼地问道:“汗王,要奴才去追兰渊姑娘回来吗?”
“不必。”以前完颜琮总是被各色女子追着缠着简直不胜其扰,如今在兰渊这里受到这般冷遇,他却觉得很是新鲜有趣,“左右她就在这王宫之中,跑不掉的。”
文姑姑见完颜琮这般神情,忍不住在心中直叹气。
即使知道她说这话很有可能会惹得完颜琮不悦,她还是不得不出言提醒道:“汗王,九爷心仪这位兰渊姑娘已久,您当真要与他相争吗?”
完颜琮眉梢微动:“争?”
若他当真打定了主意要得到这个女人,根本不必费力与完颜珣相争。
老北越王死后完颜珣势单力薄,还远远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是否要纳这个慕容兰渊为妃,只是单纯看他想不想罢了。
“戎寿,你先去查一查慕容兰渊的底。”完颜琮吩咐戎寿的同时,也算是回答了文姑姑的问题,“若她与九弟当真是两情相悦,那我便成全了他们。”
戎寿闻言大感意外,不明白完颜琮明明还没有下明旨赐婚、为何还要给完颜珣娶到兰渊的机会,他明明就对这位兰渊姑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文姑姑听了却是松了一口长气,称赞道:“汗王英明!”
她就知道完颜琮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做出棒打鸳鸯这样的事情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完颜琮心中其实另有一层思量。
虽然他不清楚当年完颜珣求娶兰渊失败的具体原因,但从兰渊方才赏花时忧郁的神情中就能看出,对于即将嫁给完颜珣这件事情兰渊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兰渊匆匆回到梓柔宫后,抱歉地同乌仁娜说:“对不起,我刚才太过慌乱,一时没能顾得上你。”
乌仁娜因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先天就有些跛脚,但她走路时并不会疼痛,只是走得快了看起来不够雅观而已。
乌仁娜向来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把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一心只顾着兰渊:“姑娘快别说这些话折煞奴婢了,方才那位贵人到底是谁啊,奴婢瞧着他看姑娘的眼神……”
乌仁娜话未说完,敖儿听见动静后快步迎了出来,一脸激动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方才汗王过来探望您,可是不巧赶上姑娘外出散步去了。奴婢本想留汗王在咱们这儿坐上一坐、等姑娘回来的,谁知汗王许是政务繁忙,听说姑娘不在立马就走了……”敖儿说着跪了下来请罪,“是奴婢没用,还请姑娘责罚!”
乌仁娜听敖儿说北越王刚才来过,不由大惊。
联想起方才那位贵人的英姿和气度,乌仁娜很有理由怀疑他就是北越王完颜琮。
她刚想对兰渊感叹一番,就见兰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敖儿。
乌仁娜会意,连忙整理好自己惊讶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汗王的脚步就是后妃们都未必留得住,更何况是你一个丫头。”兰渊浅浅一笑,语气宽容,“起来吧,我不怪你。”
那日敖儿站在慕容明安的角度上劝兰渊远离完颜珣、抓紧时间争得汗王宠爱的时候被兰渊冷着脸教训了几句,搞得敖儿这些日子都有几分战战兢兢的,还以为兰渊一定讨厌透了自己。
谁知此时她办事不利兰渊却还这般温柔相待,敖儿感到意外的同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这位兰渊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呢?她这般不在意汗王的去留,难道说她真的已经倾心于完颜珣了吗?
完颜珣来见兰渊时身边只有乌仁娜服侍着,敖儿不知内情、不敢贸然去向慕容明安报信。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敖儿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去向慕容明安禀报的话王妃可能会生气,于是在兰渊和乌仁娜主仆俩进屋之后,敖儿便以去膳房看菜为由溜了出去。
看着敖儿匆匆离去的背影,乌仁娜轻哼一声,没好气道:“这死丫头肯定是到修敏堂通风报信去了,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姑娘方才就该趁机好好收拾她一通,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兰渊好笑地说:“别生气啦,她是王妃派来的人,不管嘴上说的有多好听、她都是以王妃为主的,怎么可能会对我真心?”
乌仁娜气闷道:“姑娘,要不咱们使些银子、收买敖儿如何?虽说这么做有些便宜了她,但是您身边老有这么一个王妃的眼线在,奴婢担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只是单纯用银钱的话怕是很难收买敖儿。”兰渊提醒她说:“你没瞧见方才敖儿提到汗王时有多激动吗?只怕她那样兴奋,并不是为了我呢……”
乌仁娜吃惊地看着兰渊:“您的意思是……敖儿她还有攀龙附凤之心?”
见兰渊轻轻颔首,乌仁娜冷笑一声,不屑道:“这丫头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有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在,谁还看得到她啊?”乌仁娜越想越生气,“难怪她说要留汗王在梓柔宫中坐坐呢,原来不是为了姑娘,而是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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