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哦了一声,李西来正松口气,翠翠又问。“翠翠晚上能不能和哥哥一起睡?”
李西来一愣。“这个当然可以了!”假睡的白若偷偷探出头。
翠翠高兴起来,李西来道“但翠翠不能跟别人说白若的事,就是师傅也不能提。”
翠翠猛点头。“哥哥放心。”说罢开心的走了,嘴里似乎还念叨。
‘白若姐姐和哥哥睡,翠翠也和哥哥睡,这样就好了。’李西来一听,心中直叹翠翠真是天真。
便回身瞪了眼白若,“发现翠翠也不早说?”
白若笑道。“人家为什么要说?现在不好吗?你这个小相……”
见李西来眼神一变,白若住了嘴,李西来幽幽一叹。“我只行守护之道,并非占有之人。”
今日事毕,李西来正愁送走白若,却发现她早已经回去了,留下张字条,让李西来也早日回津门。
想到白若失踪快半月,又这么回去,难道镇亲王不会起疑心,那白若又如何解释?
想了片刻,李西来暗道自己多心,镇亲王早已被迷得不知南北,想来只是白若随口一说的事。
而即使镇亲王真有疑心,对身为暗劲宗师的白若,又岂能伤到她一根毫毛?
当晚,翠翠高兴过来,李西来也安了心,看着翠翠模样,心中怜爱自不必说,很像以前小时候,吵着嚷着要和父母一起睡才高兴,微微一笑,一觉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日,那涴澜却来找他,约他去酒楼相见。依言赴约,王蛇接入内里,两人施礼,各都落座。
涴澜开门见山。“李兄弟,这两日那圣约翰闭门不出,总商麦斯诡异失踪,据我手下探子来报,各国总商俱都斩断歪门邪道,老老实实做正经生意,这一切你可有耳闻?”
李西来道“这……我这几日在黄府过得潇洒,并不知道这一系列的变故。”
涴澜眼睛一眯。“据传两日前那夜,佛山码头颇不安宁,那两船鸦片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李西来道。“二阿哥,跟我说有何用?我又能做什么?”
涴澜话语一顿,他确实也只是怀疑这一切和李西来有关,并无实际证据。
王蛇道“主子,这是好事,现在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咱们没有用半分力,只管回去禀报即可。”
涴澜应下,心中却有一种屈辱感,明明他已经打定主意,盘思出计划,
这一次来佛山必定大展拳脚,让父皇,让各国,见识见识他涴澜的手段,同时看到他涴澜的决心!
一出精心策划,能为他大涨声誉的好戏就这么没了,涴澜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总感觉背后的事,和眼前的李西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涴澜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可李西来却只推不知。
涴澜无可奈何,喝起闷酒,醉意悄然缭绕,涴澜喝了个三分醉意,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骤然钻入鼻尖。
幽香的源头,正是眼前的李西来,涴澜心中微惊,斟酌道。“李兄弟,你……身上好香啊!”
李西来一个激灵,心中恶寒不止,“二阿哥,来了有段时间,师傅也该担心了,恕我先回。”忙不迭走了。
李西来离去,王蛇眼中怪异。“主子,为何属下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涴澜沉眉苦思良久,这香味带给他的记忆尤为深刻,蓦然脑中灵光一闪。“你自然闻不到,好一个李西来,居然深藏不漏,和她有这层关系,只是可怜了皇叔,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王蛇一脸莫名其妙,涴澜却讳莫如深,这次虽然没有问出佛山之事和李西来的关联,却有另外一层收获。
早在几日前,便有镇亲王的人告知,王爷美人失踪,希望涴澜能够帮忙多多留心,没想到原来如此。
涴澜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知道此事也不过让他心中腹诽,至于直接跟镇亲王说出口,对他又没有好处。
此事不提,很快在佛山过完元宵,霍家众人迈上归途,黄家父子亲自来送,黄飞鸿拉住李西来手。“西来,陈真还有翠翠,以后一定要来佛山看看,定好生招待你们。”
黄麒英也叮嘱霍元甲。“霍师傅,愿你武道上勇猛精进,日后武术大会,你我同台较艺。”霍元甲欣然应下。
两方挥泪而别,坐上去津门的马车,途中又不知经过几许风霜,几月后,终于回到了津门。
进了霍家大宅,来福正在门口扫地,一见众人回来,当即喜不自胜,迎众人入内。
寒暄几句,霍元甲问起霍家生意,半晌,满意点头,一切无碍,具体细节,还要他去问过农劲荪。
翌日,霍元甲便去王府向镇亲王请罪,不过白若既然归来,镇亲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此事便了。
第三日,津门师傅闻霍元甲归来,也有耳闻南方之事,便都来道喜,霍元甲含笑接应。
至此忙活三日,一干杂事总算尘埃落定,日子复又归于平常,陈真练武,李西来和翠翠玩闹。
值得一提是霍廷恩,虽然依旧孤僻,不和三人往来,但在霍元甲面前却懂事许多,直让霍元甲心中感叹。果然是没有白去一趟佛山,霍廷恩能得到这种成长,真是霍家先祖开眼。
时间流转,李西来的寻真珠依旧毫无反应,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面对这未知,李西来没有办法,只得勤练证心拳,他现在已经是水到渠成,步入明劲大成,不过霍家众人,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实力。
到了明劲大成,李西来试验过千叠三,不过他失败了,只能流畅使出弹闪千叠二,想用出千叠三,估计还要再进一步,到达明劲巅峰,那时候的他,应该能与初入的暗劲宗师一争长短。
日子平常的过着,这日,霍元甲得闲,料想一年不在津门,先去自家棉花厂查看,半日方归。
归来的霍元甲面色有些不好看,恰逢霍廷恩贴心奉来茶水,霍元甲心中满意,却面无表情端起茶水。
饮茶间,霍元甲不忘思索,良久回神,见霍廷恩未退,霍元甲道。“廷恩,与为父一起去见见你农叔叔。”
霍廷恩连忙答应,两父子便出了门,径直来到农劲荪府上,农劲荪早在门外迎接二人。
“元甲,快进来。”热情将两父子迎到厅堂,农劲荪道“元甲,一年未见,听说你此去佛山,曲折颇多,万幸廷恩无事。”霍元甲微微点头,霍廷恩乖巧叫道“农叔叔。”
农劲荪吃了一惊,霍廷恩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好好好,看来廷恩也长大了,元甲,恭喜恭喜。”
让霍廷恩出厅,霍元甲面无表情。“劲荪,这一年来,还要多亏有你照顾霍家的生意。”
农劲荪道“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说这些话,未免见外了。”
霍元甲不答,只是淡淡一提“我去棉花厂看了。”农劲荪面色微变,坐在椅上。“你都知道了?”
霍元甲道“现在出的货,远远不如一年前精致,劲荪,我只问你一句,价钱还是三倍么?”
农劲荪沉思片刻,霍元甲道。“莫要骗我,我虽然多是练武,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过来的。”
农劲荪一听倒坦然了。“还是未变。”霍元甲骤然抬头。“劲荪,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旁霍廷恩听到这语气,心中莫名其妙兴奋起来,他低着头,不时偷瞄两人。
农劲荪道“元甲,你听我解释,如今是事急从权,去年棉花的收成不是太好,量虽然不少,但质方面有所欠缺,比不上前年,而且津门一带棉花俱是如此,我也是没有办法。”
霍元甲不语,面上的不悦却并未隐藏,农劲荪再道“你只看了棉花,酒水香料等物还是如常,单棉花这一点,我寻思着今年有个好收成,加倍补偿给太极门,再说人家家大业大,想来也不会怎么在意。”
霍元甲道“你都知道了?”
农劲荪道“那是,元甲,你可真是大福气,得太极门眷顾。”
农劲荪虽然知道幕后势力是太极门,但还不知道是李西来的关系,只道是霍元甲的机缘,傍上太极门。
霍元甲一笑。“做生意以诚为本,劲荪,这是你教给我的道理,今年棉花先停一停,来年有当得上价钱的棉花,再卖给太极门。”
农劲荪面色垮下来,和太极门的几门生意里,棉花的利润足有三成,说不卖就不卖,他心里着实心疼。
“这没什么,咱们又不是占他们便宜,来年补上……”农劲荪住了嘴,盖因他看到霍元甲眼里的决心,就如每一次上擂台时无二,那是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而更改的意思。
无奈一笑,农劲荪道“都依你。”
霍元甲道“劲荪,咱们已经赚得够多了,别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农劲荪连称是是是,两人便算谈罢,农劲荪办了桌宴席,请两父子吃了一顿,方才放人回家。
回府路上,两父子一言不发的走着,这时不知走到哪里,耳边都是些年轻女子的嚷嚷声。
霍廷恩抬头一望,但见‘春芳阁’三个大字,便知这是个青楼,目光一眯,望向二楼,霍廷恩心脏蓦然一紧,那位靠着栏杆的姑娘,眉宇间神似他魂牵梦绕的小种,那一抹忧愁更是像极。
“君子非礼勿视。”霍元甲面上不悦。
“爹,孩儿知错了。”霍廷恩连低头,心中却记下。
是夜,霍廷恩溜出霍家,径直来到春芳阁,老鸨一眼辨认出,热情迎上。“霍公子,快请雅间上座。”
虽是第一次逛青楼,霍廷恩并无不适,淡淡上了二楼。“白日见阁内有一姑娘……”便说起白日所见的女子。
老鸨眼前一亮,知道霍廷恩目光独到,那女子自从进了春芳阁,中性的面孔是她春芳阁一块大招牌。
便将人叫来,霍廷恩一见情不自禁,上前拉住那女子的手,老鸨朝她使了个眼色,自己便退了出去。
霍廷恩眼中深情款款。“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屈身于青楼。”
那姑娘故作羞涩道“小女子真名季如霜,自小由老父含辛茹苦养大,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老父触怒了洋大人,身受性命之灾,小女子无依无靠,老父尸骨未寒,无奈卖身葬父。”
霍廷恩闻之,心中怜惜之意大起,便与其落座,不时轻声安慰,季如霜亦是戚戚回应。
很快两人搂成一团,霍廷恩心中却并无杂念,不觉过去两个时辰,霍廷恩收拾准备回府,季如霜面容娇媚。“霍公子,长夜漫漫,不如陪小女子一晚?”说罢贴身而上。
霍廷恩眼含柔情。“家父管教甚严,明日再来看你。”自从后门走了。
霍廷恩即走,老鸨推开门。“女儿啊,霍公子可有恩情留下?”这是要问银子呢。
季如霜摇头。“妈妈,刚才不经意间摸霍公子口袋,并未发现银子,女儿本想留他过夜细细翻找,可霍公子允自走了。”
老鸨先是微微皱眉,旋即释然。“先给他记着,反正霍家家大业大,霍师傅也是要脸面的师傅。”
白玩半夜,霍廷恩回到霍府,躺在床上痴笑出声,与季如霜一幕幕,霍廷恩想象成小种陪在身边,这让他十分满足,良久,回过味来,霍廷恩已是打定主意明日还会再去。
不觉过去几日,霍廷恩夜夜出府,导致白日没太大精神,霍元甲见此,却不多疑,盖因霍廷恩白日十分听话。
随着和霍廷恩接触,季如霜心中涌出些异样的情愫,这位霍公子每夜来寻他,却不像寻常公子哥,贪慕她的身体,霍廷恩从未开口要她的身子,反而体贴至极,不时为她带来礼物。
这夜,两人分离时,老鸨拦住霍廷恩。“霍公子,您来春芳阁也有段时日,需知这里并非白吃白喝的地方。”
霍廷恩目光一冷。“我霍家家资,难道还上不起区区春芳阁?”老鸨自是称哪里,但要钱的面孔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