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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彻大悟
    李种神色一哀。“西来,我相信小迅心地是善良的,你别杀他,我跟你走。”孙迅默不作声,牙根却溢血。
    李西来面色古怪。“小种你这说得什么话?搞得我好像拆散你两人一样,难道说我杀了他,你还不走了?”
    李种一个劲摇头,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最后只能恳求。“求你了,西来,饶小迅一命吧。”
    李西来也是无奈,他自问铁石心肠,但世上总有几个能说动他的人,李种算是其中一个。
    “看在小种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李西来闷闷收了枪,李种脸上有些喜色。
    李西来有自己的考虑,孙逸黄刚他绝对是必杀的,因为这两人觊觎过光子,罪不可恕。
    借由孙迅此人,有可能找到那两人,不过现在有李种的原因,李西来暂时不对孙迅出手,可不代表他善罢甘休,等会将小种霍廷恩送回黄府,再来逼问孙迅两人下落不迟。
    李西来收枪,望了眼内府,见霍廷恩不知何时站在梁柱后,一言不发看着几人。
    那无神的眼睛,似乎看到方才一切。
    微微一笑,李西来先去提回霍廷恩,这时候的追风少年十分安静,就任由李西来提着,丝毫不见抗拒。
    “廷恩!”李种担心的望了眼霍廷恩。
    霍廷恩粲然一笑。“小种,咱们回去吧。”
    李西来一愣,不知这追风少年心里又出了什么毛病,笑得还真是灿烂,难道也是因为小种?
    一手提着霍廷恩,李西来还佯装气力不继,不时手臂下沉几分,让霍廷恩的痛脚触到地面。
    霍廷恩脸上毫无异色,倒是让李西来暗忖。‘莫非是一骨折就麻了?感受不到痛?’
    同时拉住李种,李西来便转身走向大门。
    走时,李种由李西来拉着,临近大门,他回头一望,眼眸的神色,似乎是让孙迅好好生活,他会回来看他的。
    李种朝着孙迅微微一笑,面上有些忧愁,似乎是将和孙迅分离所产生,同样不乏喜色,是和李西来相逢导致。
    孙迅同样微微一笑,但李种看不明白,这微笑背后代表着什么?
    直到孙迅举起手中的枪,李种瞳孔一缩,小迅还是想杀西来?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能和平相处吗?
    挣开李西来的手,李种挺身,然而下一幕,却让他呆在了原地。
    枪口缓缓反转,孙迅并未指着李种,他不可能指着李种。
    也没有指向李西来,那是找死的动作。
    同样没有指着霍廷恩,这种关头霍廷恩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让他用枪指着?
    孙迅指着自己,下颌,枪子一出,弹丸必定逆袭而上,搅浑脑浆,从脑顶破出。
    孙迅从未想过,被人用手枪贴肉指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用枪贴肉指着自己是什么滋味?他更没有想过,李种离开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现在,孙迅全部知道了,尤其是后者,他明白,李种这一走,恐怕他再也没有可能见到。
    李种急了。“你这个傻子,还不把枪放下。”
    李西来错愕回身,见到孙迅用枪指着他自己,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这都是些什么人?
    怎么脑子傻了?闹自杀了?
    孙迅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事实证明,他在李种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或许不如李西来,但也够了。
    孙迅笑了,他闭上了眼睛,笑容十分安详,他手指也动了,李西来能看到那扳机,稍稍凹下去几厘。
    李种疾步上前,抢过孙迅的手枪,满脸怒容。“你要干什么?”
    孙迅一笑,“小种,你别管我,我不会做傻事的!”
    李种胸口大起大伏,显然是气极了,李西来走近。“小种,管他做什么?早死早超生。”说罢拉住李种。
    “西来,放开我!”李种十分强硬的挣开,倒是让李西来颇为无趣。
    李种按住孙迅双肩。“小迅,你能听见吗?你为什么要去寻死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孙迅垂下脑袋。“我不能没有你……”
    李西来眉头一皱。“真没必要管他,小种咱们走吧,他要死要活是他的事,我们也不算害了他。”便又拉住。
    没成想孙迅点点头。“是啊,小种,和李西来回去吧,这样我也会很开心的。”
    李种无助的坐在地上哽咽,李西来扫了面带和煦笑容的孙迅一眼,俯身扛李种在肩上,便走向大门。
    背后孙迅朝着李种微笑,复又捡起那把丢下手枪,看来他死志已决。
    啜泣的李种看到孙迅枪口再度对准下巴,万般心绪涌入心湖,终于禁受不住,闷哼一声,一口猩红随之洒落。
    李西来闻到血腥味,忙将李种放下,却只看到他眉头紧锁,陷入昏迷之中。
    寻死的孙迅同样面色一变,放下枪大步走来。李西来不悦道:“滚远点。”孙迅恍若未觉,硬是走上前。
    见李种昏迷,孙迅呆在原地。
    一直沉默不语,安安静静被提在手上的霍廷恩突然发疯,手脚并用攻击李西来,甚至就连他那只骨折的痛脚也动员起来,一脚一脚踢在李西来身上给他挠痒痒。
    李西来正郁闷呢,孙迅也双目赤红扑来,两人似乎约好的一般,将李西来视作共同的仇敌。
    李西来随意拍倒孙迅,又抽了霍廷恩几巴掌,好歹让两人老实点,他心中暗忖‘真是两个神经病。’
    正想扔掉霍廷恩去抱李种,远方传来杂乱脚步声,李西来隐约听见是黄麒英一众赶来。
    暂且先出了门,片刻,李西来提着浑浑噩噩的霍廷恩迎上众人,见李西来带人而回,黄麒英松了口气。
    来人是黄麒英父子和陈真,却并未见霍元甲到来,将霍廷恩交给黄麒英,李西来说了几句,几人便回去。
    李西来返至孙迅府上,刚才的两人不见踪迹,下人也消失无踪,沉眉搜索一番,发现卧房里的暗道。
    心头隐有火苗,行至太极门分部,告以张英合名义,让众弟子动员全部关系,搜查李种下落。
    郁郁不乐回了黄府,欲进厅,却有下人拦住,李西来偷偷一看,顿时诧异莫名。
    霍元甲厅中端坐,霍廷恩跪伏余地,手捧清茶。“爹,是孩儿错了,请您原谅孩儿。”
    “你这逆子,现在知错了?”霍元甲允自冷笑,未曾正眼瞧霍廷恩一眼。
    “孩儿知错了,求爹给孩儿一次机会。”霍廷恩低声下气,捧茶上前。
    霍元甲还不接,一旁黄麒英连劝,霍元甲这才喝了茶。“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是!”霍廷恩低眉顺眼,顺从的跟下人下去了,霍廷恩走后,黄麒英道恭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霍元甲面现欣慰笑容。“算他没白费我一番苦心,日后争气些就好。”
    李西来走到后面房间,正遇上四人,霍廷恩居然和几人礼貌打招呼。
    霍廷恩面容和煦,“二师兄,翠翠,还有这位……”黄飞鸿好奇望来,同时报出姓名。
    霍廷恩有礼的叫了一声,黄飞鸿回礼,这时陈真道:“三师弟,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霍廷恩一笑。
    翠翠怯怯的望了霍廷恩一眼。“三师兄?”霍廷恩笑容不变,伸手欲摸翠翠脑袋。翠翠下意识往后一退。
    李西来走出。“霍廷恩?”霍廷恩收回手转过身。“大师兄。”
    ‘大师兄’这三个字叫得十分自然,比两个时辰前他刚进门见到李西来时,还要顺畅不少。
    可两个时辰前,霍廷恩被霍元甲骂出黄府,追风之景历历在目,别人或许没看见,李西来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李西来将他带回来,未曾劝解过一句,反倒让霍廷恩心里面想通了?
    细细端详眼前霍廷恩,两人目光相对不过片刻,霍廷恩垂下头。“我先回房了。”便自回了。
    李西来一摸下巴,事出反常必有妖,霍廷恩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彻悟?思索一番,翠翠拉住他。“哥哥,三师兄好像变得不一样了,翠翠都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高兴。”
    几人来到前院,黄飞鸿本想出去串门,不过今天大年三十,日子特殊,只得窝在家里。
    陈真倒是不管什么初一十五,即使是大年三十也要练武,而李西来翠翠,则是在前院椅子上坐下。
    此时已是下午,半空中艳阳高照,翠翠捂住眼睛偷偷抬头,嘟囔着。“好大的太阳,今年怎么不下雪。”
    李西来哈哈一笑,黄飞鸿也跟着一笑。“佛山不会下雪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佛山下雪。”
    翠翠不解道:“为什么啊?”李西来一听,便解释了一番,翠翠听了,满脸好可惜的样子。“翠翠好想和哥哥玩雪呢。”李西来摸摸她小脑袋。“我也喜欢和翠翠玩,霍廷恩找到了,咱们早些回津门,应该能赶上。”
    想到能玩雪人,翠翠高兴起来,黄飞鸿插嘴道。“西来,可别急,再过七八天是我和十三姨订婚的日子,说什么也不能早走了。”
    翠翠嚷嚷道:“才不呢,翠翠要和哥哥早点回去堆雪人。”
    李西来微笑点头,黄飞鸿道:“宴会上有好多好吃的,别怪我没提醒。”
    翠翠一听就愣住了,低着头似乎陷入苦苦思索。
    晚饭上,霍元甲表现十分乖巧,再不见以前一丝叛逆痕迹,霍元甲看他表现,虽是不语,心中显然十分满意。
    翌日,晨曦破晓,李西来睁开眼睛,发觉较于昨日,气温骤降许多。
    推开窗一看,李西来便愣住了,屋外竟有一层薄薄白雪。
    进了大厅,黄麒英正与霍元甲讨论。“广东下雪,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可谓异象,难道是有人心怀大冤屈,又或是有异事将生?”两人谈论几句,不得其解,李西来上前见礼,便走到前院。
    不一会,翠翠几人也出来了,骤然下雪,难免换上保暖的衣物。
    翠翠上前道;“一定是翠翠想和哥哥玩雪,天爷爷知道翠翠心里想的,就下一场雪。”
    李西来一看前院积雪,不足一寸厚,估计下午就将化尽,哪里够玩雪人,便应和着。
    捏了捏翠翠小胳膊,李西来道:“穿的少了,不冷吗?”
    翠翠指着脖子上的红绳。“有哥哥送的暖玉,翠翠一点也不冷,还感觉有点热呢。”
    李西来微微一笑,翠翠便拉着他走向院中,当踩上那雪层,翠翠也发现了,雪太薄了,不好玩。
    玩闹一阵,翠翠倦了,两人回了前院,这边黄麒英父子穿好新衣,准备过去莫府拜年。
    黄飞鸿喜笑颜开,不必多说,黄麒英嘱咐几句,便离开了,黄府便留下霍元甲一众。
    不久,霍元甲进了房间休憩,陈真去前院练武,李西来望向霍廷恩,霍廷恩温和一笑,便回了后院。
    翠翠喃喃自语。“总感觉三师兄比以前更加不开心了。”
    时间一转便来到大年初八,这日黄府宾满座,盖因是黄飞鸿定亲的日子。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黄飞鸿敞开肚皮喝起酒来,边上陈真眼里似乎有些羡慕,李西来推推他。“跟师傅说说,也给你讨个漂亮老婆。”
    陈真脸一红,旋即摇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只会妨碍我练武。”
    李西来翻了个白眼,陈真还有这种觉悟,看来是做好了艰苦生活的准备。
    黄飞鸿多喝几杯,旁边十三姨连劝,便有人出声。“这还没过门就心疼丈夫了,黄公子好大的福气。”
    一番话说得黄飞鸿笑意上脸,十三姨羞红满面,黄飞鸿便举杯又要喝,门外传来一声道喜。
    “偶听广东十虎之黄麒英师傅爱子订婚,特备下薄礼来贺。”来人轩昂之语让府内众人为之侧目。
    但见府外走进几人,当先开路之人赫然是王蛇,李西来不用多看,便知是涴澜等人来了。
    黄麒英也是知道涴澜大名,连忙迎上。“二阿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便将涴澜迎进。
    众师傅见是涴澜,俱都心中微惊,黄麒英是广东十虎没错,但儿子订婚,怎会让远在京城的涴澜来贺?
    黄家可没有这个面子,似乎知道众人不解,涴澜向同样纳闷的黄麒英解释道。“路过此地,正好碰巧。”
    众师傅这才释然饮酒,席间涴澜不时望向李西来,他一点也不惊讶,早就知道霍家师徒在黄家。
    喝了一阵,酒席散去,黄飞鸿也不管什么规矩,便跑到莫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