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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逃出生天?
    汪洋火海中,第五萌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宋九月,抱着猫箱,傻乎乎的站在烈焰旁边。
    接住了第五萌之前抛过来的猫箱,宋九月利索的打开,放出里面被关了一下午的阿喵。
    毛茸茸的身影纵身从牢笼里跳出来,抖了抖身子,看着宋九月感激的喵了一声。但宋九月此时可没空撸猫,他焦急的看着面前的火海,急冲冲的吼道:“阿喵!能把夭夭救出来吗?”
    “喵呜——”阿喵低沉的吼了一声,虽然听不懂,但宋九月从她的摇头中看到了这件事的可行性不高。
    “该死!”宋九月骂了一声,焦急的双眼看向阿喵,就像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真的不行吗?”
    阿喵索性不再喵来喵去,伴随着跃动的火光,在宋九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变成了人形。
    “不行!”祝九慈清冷的声音说道,“我被禁锢了许久,体内的法力流逝的一干二净,现在别说辟火诀,连最基础的符篆我都无法催动!”
    没空再惊讶原来阿喵就是美丽优雅的猫娘,宋九月看着火焰中的桃夭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点在胸口的龙眼上。
    伴随着低沉的龙吟,宋九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他一把揪起沙发上披着的单子,祭出一张水符,口中低语道:“水华——召来!”
    召来的水打湿了沙发单,宋九月披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气,纵身冲进火场。
    “少爷!”祝九慈惊恐的高声喊道。她想要伸手去拦宋九月,但现在体力匮乏的她根本跟不上宋九月的动作。
    火舌喷吐在湿漉漉的沙发单上,发出滋滋的炙烤声。宋九月强忍着身周的滚烫,快速的在地板上摸索着——燃烧产生的黑烟和强烈的高温都让他睁不开眼,现在,他只能凭着大概的记忆,伸手摸索着自己的桃木剑。
    终于,宋九月摸到了一个的长条状物体。那熟悉的手感,一定是夭夭。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回头往火场外跑去。强烈的高温已经让他意识涣散,一片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夭夭,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否冲出了烈焰,他只知道,自己双眼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
    “额啊——”祝九慈咬紧牙关,呻吟着,用力的将宋九月从火堆边上拉出来。宋九月昏迷着,浑身泛红,头发和眉毛已经烧焦,但双手,还紧紧的将那柄被烧焦的桃木剑抱在怀中。
    “白痴!”祝九慈骂道,这死子,和他爹一个混样。浓重的黑烟呛得她咳嗽起来,她赶紧从长裙上扯下两块布条,从地板上沾了些还未被烤干的水渍,蒙在宋九月和自己的口鼻上。家门口的方向已经被火焰吞没,自己扛着一个一百五十来斤的男人,可没法儿敏捷的冲过去。
    祝九慈看看身后的房间,算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推开房门,把宋九月拖到墙角,祝九慈又回身把门关上,希望能暂时隔绝一下火势的蔓延。滚滚的黑烟从门缝里露出来,祝九慈拉开窗户,大口的喘息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木板门已经被烤的咧咧作响,上面的涂漆似乎都已经开始融化。自己倒是可以变回猫,利索的从三楼跳下去,但宋九月和夭夭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祝九慈环顾着这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宋九月和夭夭平时都在主卧休息,这里除了一些行李和一个衣柜,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衣柜?
    祝九慈眼睛一亮,快速拉开衣柜的门,装着青龙偃月刀的大铁箱子,还在里面立着。
    宋九月真是白痴!她想。就算怕被查出私藏管制刀具,但把这么大个铁箱子再放在衣柜里,哪个脑子正常的人干得出这种事儿?
    晃了晃脑袋,把不是时候的腹诽晃出脑海,祝九慈费力的将铁箱拖出来,拉开了箱盖。
    随着箱子被打开,里面的青龙偃月刀,发出一阵嗡鸣声,似乎是在庆幸傻逼主人终于让自己重见天日。
    不愧是凶兵,这股锋锐之气和凶戾之气,让身为大妖的祝九慈也为之心颤。吸了口气,祝九慈伸手握住刀柄,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从手中传来。
    “白痴!别闹了!”祝九慈骂道,“少爷有难,我现在又派不上什么用场,能够倚靠的,只有你了!”
    偃月刀瞬间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着祝九慈的下文。
    这副配合的态度让祝九慈安心了一些。她严肃的继续道:“你也是个妖怪,用你的灵力,堆一个屏障出来,能撑多久撑多久!消防员来之前,就拜托你,让我们三个苟延残喘一会儿了!”
    刀刃上发出一阵幽幽的青光,似乎是同意了祝九慈的提议。她点点头,将大刀拖在宋九月身旁,又搬过大铁箱,抵在门上——希望这样能稍微迟滞火焰的步伐吧。
    之后,她变回了猫,趴在宋九月身上。这样能有效缩体积,让偃月刀节省些维持屏障所需的灵力。
    “喵——”随着猫妖的一声令下,青龙偃月刀泛起青光,布置了一个形状怪异的屏障,将宋九月、猫和桃木剑,完美的包裹其中。
    舒服了很多,至少没那么热了。祝九慈想着,静静的趴在那里,希望自己的灵力等快点回复。
    屏障就这样一直维持着,房间里寂静无声,能清楚的听到房间外物体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直到,两次巨大的爆炸,炸开了房门,炸飞了后面抵着的铁箱。
    ……
    花猫屹立于火场中,刚才的爆炸过后,屋子里的火势了一些,她也得以走了出来。前往家门外的路很畅通,只是旁边散落着几句穿着防护服的尸体。无所谓了,她想。变回人形,祝九慈费力的拖着宋九月和青龙偃月刀,走了出来。
    楼道里还躺着一个消防员,胸口的微弱起伏说明他应该还活着。但祝九慈并不关心这些无关的人,虽然承了他们的情,得以从火海中逃脱,可这些凡人的死活,总是让人没办法放在心上。
    楼下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祝九慈想了想,把宋九月丢在地上,变回猫,灵巧的逃走了。
    ……
    不知躺了多久,宋九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睛干涩的难受,他废了好半天劲才看清楚这片熟悉的天花板——又是医院,倒卖人体器官的那家医院。
    “额……”他费力的扭动脖子,想要看看四周的景象。可不等他僵硬的脖子动起来,身边传来一个亲切又熟悉的少女声音。
    “他醒了!”杨淼惊喜的叫道。
    “太好了!我去叫护士!”老二同样惊喜,急匆匆的跑远了。
    宋九月看着床边的杨淼,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涩的难受,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杨淼贴心的把他扶起来,让宋九月倚着床头坐着,接着拿过盛水的碗,一勺一勺,不厌其烦的给宋九月喂着。
    喝了些水,舒服多了。宋九月感激的看着杨淼,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十几个时吧。”杨淼说,“火灾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了,现在——”她看了眼手机,“上午十一点。”
    宋九月一脸蒙逼的呆坐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我的桃木剑呢?!”
    杨淼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温柔的道:“别急,你的东西,都在那儿呢。”她指了指床头柜,上面摆着宋九月的随身物品:钱包,玉牌,葫芦,钥匙串儿,还有一把被烧的剑身上黑漆漆的桃木剑。
    宋九月爬起来,着急的去拿那柄剑,身子差点儿从床上跌下去。杨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住他,不解的问道:“这剑很重要?”
    “嗯!”宋九月点点头,仔细检查着手里的剑,“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变化,只是剑身被烧得黑乎乎一片。但是……宋九月把剑拿在手中挥来挥去,挥到手臂发酸,她都没有“lt;biu”的一声变成那个胡搅蛮缠的少女。
    宋九月怔了一会儿,忽然苦笑起来,捧着手里的剑,低声说着:“真是的,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
    满以为这丫头会生气,泛起桃花瘴变成人形,骑在自己身上拳拳捶胸口,然而……并没有。
    杨淼看着怅然若失的宋九月,心翼翼的问道:“没事吧?”
    宋九月发着呆,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笑着答道:“没事。对了,我的猫呢?”
    “不知道,可能在火灾发生的时候就跳窗跑了。”杨淼摇摇头,“我还特意问了一下,火场里,没有猫的尸体。”
    “奥,那就好。”宋九月点点头,阿喵那么伶俐,一定不会有事。
    房间里寂静了一会儿,杨淼觉得尴尬,主动说起话来:“那个……有一件事。”
    “什么?”宋九月心里还想着桃夭夭,随意的问道。
    杨淼看着只顾检查桃木剑的宋九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火灾现场,为了救你,有三名消防官兵……牺牲了。”
    摆弄着桃木剑的手忽然僵住,这个姿势维持了一会儿,宋九月才抬起头来,呆呆的问了一遍:“有三名消防员,为了救我,牺牲了?”
    “对。”杨淼的神色有些遗憾,有些尴尬。
    “……三名?”宋九月又问了一遍。
    杨淼点点头,眼圈有些泛红:“对,三名。还有一名战士受伤昏迷,所幸没有大碍。”
    仿佛忽然失去了力气,宋九月的身子靠在床头上,仰起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白的很彻底的天花板。
    就这样看了很久,两行眼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对不起。”宋九月啜泣着,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
    声音太,杨淼没有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宋九月忽然崩溃,一头扎进杨淼的怀里,嚎啕大哭。
    “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夭夭,对不起阿喵!对不起那些为了救我才死的消防员!对不起好多好多人!对不起——”
    被宋九月紧紧的搂住,杨淼先是有些手足无措。感受到胸口被打湿,她忽然心疼起来,伸手回抱住宋九月,轻轻的拍着他的头,温柔的安慰着他:“没关系,没关系,不哭哦~”
    宋九月的身子抖得厉害。杨淼从没想过,这个一向阳光开朗,哪怕被捅了一刀都能挤出笑安慰自己的少年,此时,会像个孩子似的脆弱无助。她一直轻轻拍着宋九月,细声软语的,轻轻的哄着怀里的人:“没关系,不怪你。你还活着,已经很好了。你没事,就很好了。”
    杨淼很温柔,但宋九月,依然没办法不责怪自己。
    自己没事有什么好?那些消防战士,那些被火灾波及的邻居,阿喵,夭夭……
    多希望,死在火海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你们。
    铁骨铮铮的汉子,躲在心爱姑娘的怀里,哭声响彻整个房间。老二回来了,推开门,看到了这一幕。他轻轻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又回到楼道里。
    就算在这里也能听到宋九月的哭声啊。老二靠在墙上,感慨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