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脚步声回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里,宋九月胆战心惊的扶墙前进,思索着这猝不及防的闹鬼事件。
“不应该啊……我就这么好端端的在床上躺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进到鬼境里了?难道……羊永诚的报复已经开始了?”想到这里,宋九月心里一紧,“不太可能,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应该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吧。或许是第五萌?”
一想到那个没少给自己惹事的四眼仔,宋九月内心的愤怒稍微冲淡了一些恐惧:“第五萌个臭傻,又给老子找事!看我这次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砰!”宋九月忽然装上了什么东西,摔倒在走廊上,****罐罐打翻的“叮铃铃”声音在地板上响着。宋九月慌张的捏起指诀,在空气中胡乱戳着,一指头戳到了墙上,疼的他捂手直叫。
“卧槽卧槽……”宋九月揉着手指头,摸索着从地上站起来,顺便摸索了一下自己撞倒的东西——似乎是个推车,自己撞翻的药**之类的东西洒了一地,似乎还有什么液体药品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宋九月暂时放下心来,忿忿的道:“哪个护士这么不心,把这种东西放在走廊里!”
经历了磕磕绊绊的一路(有撞翻一个手推车,在长椅上磕了两次膝盖),宋九月终于顺利到达了护士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发着微弱红光的手提灯放在桌子上。宋九月拿起提灯,光芒很,宋九月拎在手里,都看不清自己的膝盖以下,但终归聊胜于无。借着手提灯的光,他检视了一番,除了一堆病历,备忘录之类的东西一无所获。想了想,宋九月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支圆珠笔,紧紧攥在手里——这终归是个利器,希望它不会派上用场吧。
腿上仍旧黏糊糊的难受,宋九月接着灯光看去,看到自己的裤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仿佛是……血?
宋九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自己刚才撞翻的推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继续检查着,发现自己裤子上的血迹一直流到地板上,在地板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路过来,一直延伸到护士台对面的走廊深处。
等等,对面?
宋九月发现了一些蹊跷,自己所在的病房,明明在护士台的右侧,可自己拖出来的这条血迹,却分明是从护士台的正对面传来的。那里……
抱着恐惧和怀疑,宋九月下意识的看向对面走廊的尽头。忽然,在血迹的尽头,闪起了晦暗的红色灯光,和自己手中手提灯一样颜色的灯光。猩红色的光芒,勾勒出了一扇双开门的房间门,也照亮了从那里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的长长的血痕。
宋九月的身子随着光芒的一明一灭打了个寒颤。待他冷静下来,大概明白过来,那里就是鬼境的制造者,为自己准备好的目的地。
“休想!我才不会去呢!”宋九月壮着胆子喊道,转身想要探索一下其他的方向,却发现自己刚才来时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一面冷冰冰的墙壁,上面涂着一个暗红色的大字,“生”!
宋九月吃了一惊,又转头看向护士台左侧的走廊,果然,这里也变成了一面墙壁,上面用暗红色的血涂抹出另一个大字,“死”!
“……呵呵,看样子是不存在什么探索元素和收集品了对吧?”宋九月强自笑着给自己打气,看着远处散发着晦暗红光的大门,壮着胆子,走向了那唯一的出路。
……
桃夭夭乖巧的坐在地上,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看着祝九慈施法。与其说是旁观,更像是在发呆。
“真是棘手啊,不愧是上境强者吗?”祝九慈一脸凝重的研究着阿耀灵魂上的印记。“奇怪,看样子,不像是羊永诚这辈人会用的手段啊,这种方式已经落后六百年了,现在有许多比这好的多的改良术法啊。”
夭夭坐在旁边,干看着不说话,让祝九慈的疑问变成了自言自语,导致猫娘有点尴尬。
“咳。”祝九慈咳嗽一声,“你倒是说句话呀,傻了?”
“哦!”夭夭回过神来,回答道,“不是,就是你突然不喵了,跟我说起普通话来,有点儿不习惯。你变猫的时候怎么不说普通话啊?”
祝九慈撇撇嘴,鄙夷的道:“你傻啊,身体构造都不一样怎么说人话?就说你吧,你变成桃木剑的时候有发声器官吗?”
这话好有道理,让桃夭夭无言以对,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真的从来没在桃木剑状态下说过话。两个女妖精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浑然不觉自家少爷正在某个不知名大鬼的鬼境里瑟瑟发抖。
……
宋九月面对着黑黢黢的走廊,忐忑的迈出了第一步。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岗敬业……爱岗敬业……后面是啥来着?”宋九月碎碎念着二十四字真言,以此来缓解压抑的环境带来的内心恐惧——他已经慌到忘记了诚信友善的地步。
作为没有玩过真三国无双八的玩家,宋九月仍然抱着“有开放世界元素的游戏就是好游戏”的天真念头,并在这种念头的引导下,哪怕再害怕也要手贱的四处打光,想要探索一下走廊两侧的模样。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并没有涂满鲜血,写着各种各样的邪教宣传标语或是画满抽象派涂鸦画作,只是简简单单的立着一扇扇病房的门。
“这些病房里……是可以探索的还是摆设?”反正也不赶时间,宋九月试探性的推了推其中一扇门,果然,推不开。
“……我就知道!”虽然早有预料,但宋九月还是难免有些失望,丝毫不去想如果打开门自己可能会被吓尿这件事。
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害怕,但宋九月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扇门后可能真的有什么东西。他很快发现病房门上有一片的玻璃,便打着灯,踮起脚往里忘去。病房里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宋九月仍然不死心,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希望自己能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明明是一片漆黑,但宋九月赶紧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在动。他把脸紧紧贴在玻璃上,鼻子都被挤得变形,终于发现里面有一片模糊的地方,似乎不是黑色的。宋九月就这样盯着那片地方看着,忽然,玻璃后面的东西清晰了起来,宋九月摒住呼吸,认真的看着。
那是两个黑色的却有些发光的点,还有一个慢慢打开的裂口,露出了一道不知什么的白色缝隙。这东西慢慢的向玻璃靠近,待看清楚时,宋九月忘记了呼吸,一股凉气从头灌到脚。
他透过玻璃看到的,是一张人脸,正笑着注视着玻璃外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