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阳却非常从容地重复了上一个动作,一杯水喂完,姜甜还挺佩服他的,人家喂水就单纯认认真真在喂水,既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什么暧昧表情,仿佛他刚才的举动再平常不过。
就这一点,跟宋逸如出一辙,总是能把再正经不过的事儿搞成不正经,明明做着不正经的事儿,脸上的表情却再正经不过,反倒显得姜甜满脑子不纯洁,想太多。
“哥哥,你刚才趴桌子那儿写什么呢。”姜甜问。
“哦,还差几个月你就要参加高考,以后放学不能继续跟着万瑞疯玩儿了,我帮你制定了一个新的学习时间表,冲刺阶段,努把力,咱们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姜甜对高考还是挺有信心的,“哦”了一声,又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半夜十一点多,皱皱眉,“又不是多着急的事儿,明天再弄吧,熬夜对身体不好,现在你先陪我睡觉。”
周东阳浅笑着看向姜甜,磁性而富有质感的声音幽幽响起,“帮老公宽衣。”
他细长的眉眼带着微醺的意味,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姜甜被这男□□惑到了,黑色瞳仁灼灼闪烁,慢慢伸出细白的手指,滑过他古铜色的脖颈……。
姜甜突然觉得“色”大该是不分男女的,宽衣解带这词儿用在男人身上也挺那啥的。
周东阳钻进被窝,从身后拥住姜甜,咬着姜甜的耳朵问,“刚才想什么坏事儿呢,脸都红了。”
姜甜轻轻地笑,“哥哥,感觉有点儿像剥糖果,还有点儿像拆礼物,就是那种一点点揭开真面目的期待感还挺有意思的。”
周东阳舌尖在她耳廓里滑了一圈儿,声线低糜,“所见……还满意吗?”
姜甜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小声说,“哥哥身材很棒。”
周东阳敛下眉眼,发了狠,惩罚般一口叼住了姜甜肉肉的小耳垂。
“啊——!好疼。”姜甜忍不住轻叫出声。
“对不起宝贝,不是故意的。”周东阳收了利齿,温柔地轻舔着耳垂上很是明显的牙印儿,哄小孩儿般吹了几口气儿,又伸出手来爱怜地轻揉。
边揉边漫不经心地说:“小时候刚六岁就跟着我娘下地干活儿,十几岁又去当兵,一身皮晒得黝黑,你倒是不嫌弃。”
姜甜转过身来,忽闪着长睫毛,认真又诚恳地说:“哥哥的肤色很好看,那不是黑,是健康的小麦色,特别有男人味儿,我觉得很好。”
周东阳淡淡一笑,没说话,那笑实在有些勉强,有些嘲讽,细看还有那么一点儿自怜。
时下的姑娘,大多喜欢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儿,白的那是文化人儿,富贵命。姜甜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忙又补充一句。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不喜欢那种病怏怏的小白脸,最喜欢哥哥这种了。”
默了片刻。
周东阳低声说了句,“睡吧,我困了。”
说完他很自然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姜甜。
他想起自己还是宋逸的时候,苍白的皮肤,病弱残缺的身体,那时候她死活不承认嫌弃他,哄他说: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狗屁!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色鬼,喜欢荷尔蒙爆满的强壮男人。
周东阳的身体是她喜欢的款,老黄亦是,就连她亲近的姜大壮也是这类型的。
上辈子强迫她陪着自己,还真真是委屈了她。
姜甜完全不知道对方有这么多内心戏,只是习惯了周东阳抱着她睡,莫名感觉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怪别扭的,倒也没多想,往周东阳身上靠了靠,搂上了对方的细腰。
周东阳身子不可察觉地僵了一下,没动。
没多一会儿,细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小姑娘睡着了,周东阳咬着牙,薄唇里清晰地迸出一个字“贱!”
慢慢转过身体,重新把人拥入怀中,姜甜的小脑瓜在他胸前无意识蹭了蹭,睡得香甜。
他的长指抚过她无辜又单纯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停留在棉花糖般柔软的唇瓣儿上,嘴角勾起一抹薄笑,上辈子一条贱命都送给这小乖乖了,人家却说最讨厌病怏怏的小白脸儿,他不是贱是什么?
周东阳给姜甜制定的备考作息表,得到一家人的一致赞同,搞得还挺有仪式感,姜甜是执行人,周东阳,万鸣,尹雪是监督人,一家子都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万鸣意外地发现周东阳写的字极其飘逸有风骨,竟然很有那么几分意思。
他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嘴,“练过书?”
周东阳岂止是练过,前世他随便一副字,都是可以拿出去拍卖的,只不过他不缺那点儿钱,书纯粹就是一种个人爱好。
为了怕姜甜认出自己的笔迹,他特意改变了书写习惯,那字虽然好看,但笔划之间刻意的地方很多,完全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他淡淡一笑,随口说学过两天,便转了话题。
周东阳这人,从来不做没用的事。姜甜这会儿还没意识到这份儿备考作息表,几乎把她所有的课外时间都占了,周东阳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控制她的生活,还不会让万鸣两口子觉察出有什么不妥。
房子定下来以后,周东阳的生活模式正式变成长居京城,不定时去丰城出差,基本就当天去当天回那种,极少在丰城过夜。
之前管理着整个宋氏集团那么大一个摊子,一个小小的水泥厂对他来说,都不能算个事儿,规章制度拟定好,又以分红的形式招揽人才,三成纯利拿来分红,四成做运营资金,还有三成用于工人的工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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