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梅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没见他主动跟女人说过一句话,现在别看结过一次婚了,实际上对男人女人怎么相处那是一窍不通。
但凡他懂一点儿女人的心思,媳妇儿也不至于被个要啥没啥长得还没他气派的小木匠给拐跑喽。
一年到头在家住不了一个月,回来跟媳妇儿客气到像是面对陌生人。
就这么个不解风情的货竟然说他自己搞了个对象。
周东阳见没人接他的话茬,直截了当地说:
“就这么定了,大姐你找个媒人帮我提亲去吧。”
“等等,东阳,你还没说清楚找了个啥样儿的人呢,她人品咋样,兄弟多少,家里名声好不好,这些我们都还两眼一抹儿黑呢。”
“大姐,这你不用担心,她活泼可爱,善良大方,人品肯定是顶好的,不然我也看不上,家里有两个哥哥,父母也都是本分好相处的人,我还怕配不上人家呢。”
周东梅一听说有两个哥哥,忙追问:“她那俩个哥哥有媳妇了吗?”
周东阳挠挠头:“这我哪知道,人家哥哥有没有媳妇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周东梅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啥,村东头李老三那媳妇儿就是家里兄弟多,还都没娶媳妇儿,成天个往娘家拿钱拿东西,两口子三天两头为这吵架,过不安生。”
一直不坑声的周大娘忙点头附和:“是哩,前天还闹到村支书那儿了,要离婚呢。”
周东梅男人宋大宝和周老爹都没吭声,现在周东阳是周家的光荣和脸面,更是家里的招财树,他俩都不敢惹了他不痛快,干脆不过问。
再说就是过问,也没人把他们的话当话,何必招人嫌弃。
周东阳沉默了一下,对周东梅说:
“大姐,以后我在纺织厂做厂长,工资肯定不会少,我拿钱贴补大姐,她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我看她敢!咱姐弟俩是啥关系,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她一个外人管的着吗?”
周东梅说得义愤填膺,就跟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似得。
周东阳看着她,
笑而不语。
周东梅突然反应过来,照着弟弟后背就是一巴掌:“好你个周东阳,媳妇儿还没过门儿呢,就胳膊肘往外扭,给你亲姐挖起坑来了。”
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得,神色认真起来:“你们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周东阳也是服了这个大姐,跟她说话,随时得准备好串频道,正说提亲的事呢,她这一杆子又不知道支楞那儿去了。
不得不配合地问了句:“你看见谁了?”
第8章 .解决
“支书家那闺女,以前都鼻孔朝天的,这次见了我可客气呢,还朝我笑了笑,叫了一声周大姐。我听说她现在成了镇上的代课老师,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呢。”周东梅挑了挑眉,一脸暧昧地说:
“你们说她这啥意思呢?”
周东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姐,她啥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得想明白一件事,我是你弟弟,你要把握好自己的分寸。”
“周东阳,你居然这么说你姐!”
周东梅声音一下高了上去,尖厉地要把房顶儿刺破,随后她就开始老一套,撒泼,抹泪儿,痛诉当年她为这个家干了多少活儿。
周东阳脸色丝毫不变,上一任老婆是个精明的,跟大姐斗得不相上下,但姜甜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怂的,他若不提前给竖起防护网,不被大姐欺负才怪。
周东梅男人悄悄拽了拽媳妇儿袖子,那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你弟弟这次是来真的了。
周大娘瞅瞅闺女,又看看儿子喜怒不明的脸,得,还是不掺和了,越掺和事儿越大。
周东梅哭了一会儿,见弟弟没像以前那样来安慰劝说,心里有点儿不安,莫非她真是管得太宽了?
周东阳估摸大姐也闹得差不多了,开口道:
“大姐,你对这个家的贡献我都记着,但现在我已经成人了,这个家的责任理应由我承担,我已经是一家之主,大姐却总想让弟弟还像小时候一样,处处听你的,你想想这样对吗?”
周东梅不吭声了。
周东阳继续说:“虽然我是一家之主,但家里也少不了大姐帮着操持,找媒婆提前的事儿,大姐就帮弟弟张罗一下吧。”
周东梅就是嘴上的功夫,真到事儿上心里还是仰仗弟弟拿主意的,周东阳真发起火儿来,她也是真怕。
第二天,老老实实去找媒婆了,冬天是说媒旺季,四里八乡的媒婆们都是马不停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想说媒得预约,刘媒婆给安排的日子是腊月十二。
趁这段时间,周东阳跑了趟小仙镇派出所。
张所长亲自接待。
“东阳,你小子行呀,刚一转业就成了市棉纺厂一把手。”
周东阳笑得很谦和,“都是领导器重,——对了,我倒是听说你这边似乎要更进一步。”
张所长目光微动,心说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不动声色地说:“小道消息,当不得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周东阳笑了笑,
“有件事儿,总觉得不大妥,过来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儿?”张所长追问。
周东阳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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