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芩抬头,眼眶微微泛红:“不,我不好,我是个坏孩子,我比不上姐姐,我成绩差,我乱花钱,我任性还总发脾气,爸爸不喜欢我,妈妈......”说完顿了一下,眼眶中晶莹的泪光一闪一闪,声音哽咽起来,“妈妈说女孩子不用成绩太好,女孩子就要长得漂亮,性格娇气才有人疼......可是等我变成学渣,性格娇气后,他们反而不爱我了......他们更爱姐姐,姐姐什么都比我好,成绩好,说话温柔,善解人意......”
姜拓被她哭得心都碎了,伸手就想把她拥到怀里,可是看着房间的摄像头,咬咬牙,握住蠢蠢欲动的手,正色道:“才不是,性格娇气的女生最可爱了,成绩不好怎么了,我自己也是学渣,我也不爱学习。”说完又恨恨道,“家长就是这样,自己教不好孩子,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怪孩子不好,太可恶了,我们才不要在乎他们的想法,我们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
“对对对。”楚以沫附和,“咱们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你不要想太多,你是家里的老幺,父母当然更娇惯一点,你姐姐那么优秀,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搞不好她还羡慕你活得无忧无虑呢!”
“对啊!哪个爸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你不准想太多,眼泪都流出来了,变成了大花脸,丢丢丑。”姜拓故意笑话她。
安芩果然止住了眼泪,一双眼睛如水洗一般干净又澄澈,没有一点杂质,哪里看出任何坏孩子的影子。
被笑话,安芩气得伸手推他,姜拓装作被她推倒在床上,龇牙咧嘴的做鬼脸给她看,一下子就把她逗笑了。
见她终于被哄好,楚以沫深深的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的一番大肆言论竟然戳到了小伙伴的痛处,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做家里的老幺真好,永远是父母的心头宝,我妈虽然不在我身边,但她管我可严厉了,一打电话就是逼我要认真念书,考不好就不能去找她,所以我这人没啥优点,就一样,成绩还不错,这大概就是被吓怕的下场吧!哈哈!所以你妈妈对你太好了,不强求你念书,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讨人喜欢了,估计她把你养得娇气点也是怕你温温柔柔的被人欺负吧!挺好的呀!你姐姐肯定羡慕死你了,唉!说着我都羡慕你了,有妈妈在身边真好,忽然有点想我妈了,节目结束以后我要去国外找她。”楚以沫尽量找补,希望她能开心点。
可这话说完,安芩神色一顿,嘴角僵住,目光闪烁了下,最后只抿嘴腼腆的笑了笑。
而不远处的摄影棚里,看着坐在一起打闹的孩子们,工作人员的脸上也露出深思的表情,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可不就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凭什么在孩子长大后不符合自己的预期后又来打骂怪罪。
楚以沫家乱七八糟不说,但她本人还算人间清醒;安芩家的教育明显也有问题,严厉忙碌时常不归家的父亲,溺爱孩子到毫无原则的母亲,小孩不长歪就怪了,至于姐姐优秀大概也只是异类吧!
工作人员坐在一起闲谈,安璐就坐在不远处,看到侄女红通通的眼睛和脆弱的神情,又听到大家闲聊中说的这些话,最熟知安家内情的她不知不觉的眯起了眼睛。
下午王铁柱从杂库房里拿了背篓,柴刀等物,准备带着三人去山里砍柴,王南南小朋友在旁边蹦蹦跳跳的也要跟随,还穿好了他的小靴子,先一步去牵安芩的手。
姜拓瞥了这个小不点一眼,拿了把趁手的柴刀扔到背篓里,利落的背起背篓。
王家一共就三个背篓,王铁柱背一个,姜拓背一个,地上还剩一个,楚以沫很自觉的背到身后。
安芩看眼天上的大太阳,跑房间去找了顶帽子戴上后才跟着大家一起出发。
山路狭窄陡峭,荒草丛生,并不好走。
王铁柱自是走惯了并不觉的有什么,杵着拐杖走的又快又稳。
三个从城里来的孩子走的并不顺畅,姜拓看着精瘦,但还算经常运动,就这样也气喘吁吁的,不时要停下来歇一会,更不要说两个女孩子呢!
安芩走的十分辛苦,好在有王南南不时搀扶一下,姜拓也一直跟随在她左右,见她不稳总能及时拉一把。
楚以沫最倒霉,穿的是不跟脚的马丁靴,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撞到她旁边靠的极尽的摄像头上。
终于在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他们到了可以砍伐的林场。
这会先一步到达的王铁柱早就砍好了不少细树枝和木头桩子堆在一边。
两个女孩子坐到一处歇息,姜拓跟在王铁柱身后捡些枝条试试柴刀。
虽说从来没做过,但却砍的有模有样,后面又有喜欢的女孩在看着,便更加卖力,没一会就满头大汗。
楚以沫撞了下安芩的胳膊,指指姜拓,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安芩知道她在打趣什么,不过到处都是摄像机,她们便心知肚明的笑笑。
楚以沫看了会,发现砍柴还蛮有趣的,便也凑了过去。
只剩安芩一个人不动如山的坐在一旁看着,头上戴着遮阳帽,抄着手,无所作为。
摄影师问她怎么不去帮忙。
安芩眨眨眼,握了下白嫩的手指,理所当然道:“我才不碰这些,我妈妈说女孩子都是小公主,怎么能做这些脏活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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