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摇头:“不可能,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看过。”
“那会不会是孩子跑出去了?”方母问道。
“也有可能!”方鸣道。
方鱼看向方母:“妈,咱们家有监控对吧?”
“对对,还可以看监控。”方母一喜,方圆插话道:“可是咱家的监控只有屋外大门口有啊!”
方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便见方母黑着脸拧了一下方父的手胳膊:“都怪你这个糟老头子!之前老大说想在家里装监控,你非不同意!说一家人住着,有监控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让人浑身不自在的,现在好了,孩子不见了!”
方父理亏,虽然胳膊上的肉被揪着痛,也没生气,“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不过咱们先找孩子,等找到孩子了,要打要骂都随你!”
“咱们先去看看监控,看孩子有没有跑出去。如果没出门,就说明小孩还在家里某个角落,咱们再仔细好好找一遍。”
一行人钻到副楼监控室,让负责监控的保安把时间线调到方鱼回来前,一帧一帧看下去,只看到方鱼抱着孩子进门,并没有小孩出门的画面,看来人确实还在屋子里。
“还在屋子里!”方父松了口气。
方母百思不得其解:“还在屋子里,那这孩子到底藏哪儿去了?”
“再说咱们这么大动静地找人,孩子听见声音,也该有些动静吧?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不见了?”
“妈,先不说这些。咱们再找找,让保镖和阿姨们也都找找。”
方家有规定,除了何姨能随便出入方家主楼,其他阿姨只能在规定时间上楼打扫卫生,其他时候是不准随便上二楼三楼的。
呼啦啦一行人又找了两遍,还是没找到孩子的踪影。
方钥想了想道:“太太,家里太大了,没准有哪个视觉盲区我们没发现,小孩就藏在那儿。
最重要的是小孩能动会跑,他到了个陌生环境不适应,可能会害怕,又见我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找,心理更害怕,可能藏得就更深了。”
方钥的话还没说完,保镖姜雨插话道:“不然我们试试用红外线测试仪,能人体热度成像,一个房间扫一下就能知道孩子在不在。”
“这办法倒是好,不过家里有红外线成像仪器吗?”方鸣问。
姜雨哑火,“我马上去买。”
“那行,你快去。”方鱼说完,看向方钥,她知道方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道:“方钥,你继续说。”
方钥点了点头:“二小姐,去医院和去警局的路上,我问过城中村的那两位大哥,他们都说孩子经常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很少到外面来——”
方鱼若有所思,“妈,让人着重找那些狭窄、黑暗的地方,甚至是你们觉得不可思议,根本无法藏人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方母有些茫然。
方鱼顾不得解释,只道:“妈,先找人,回过头我再和你们细说。”
方鱼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脚就往楼上跑,大家连忙追了上去,就见方鱼直奔卧房,钻进衣帽间,打开一个个塞满衣物的柜子。
方母连忙道:“那柜子里塞满了你的冬衣,孩子藏不住的——”
话音未落,便见方鱼拨开堆积的衣物,露出藏在一堆冬衣棉袄厚羽绒服里的孩子。
小孩蜷缩在衣柜里,身上堆满了厚厚的衣服,热得满头是汗,依然一声不发。
方鱼心里酸楚,她想了起来了,书中提过一句,那孩子怕挨打,就喜欢藏在衣柜里,用厚厚的衣物和棉被把自己牢牢遮住,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他。
柜子打开,光猛地射进来,小孩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些天刘双花在外头打牌输了钱,心情不好,回到家就会打骂他,他怕得很,又无处可藏。但他发现,只要自己装死,一动不动,刘双花就不会打骂得太厉害。
遇到方鱼后,他很高兴。这个阿姨身上香香的,会温柔地抱着他,也没有对他大声呵斥、打骂,还带他去吃了从来没吃过的虾仁粥。
温热的粥,比冷馒头好吃多了,喝进胃里也很舒服,不会让他的肚子一绞一绞的痛。她那么温柔地抱着他,闻着方鱼身上的橙香味,小孩不知不觉睡着了。
方鱼带着他回家,把他交给何姨的那一刻小孩就醒了。
他不敢挣扎,怕惹恼了这个阿姨。
何姨带他去洗头洗澡,方母也在旁边看着,虽然何姨的动作很温柔,但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这个奶奶和之前的奶奶一样,突然暴怒,然后对着他又打又骂。
他躺在温水里一动不动,等何姨给他洗完头,洗完澡,出去拿衣服时,才一溜烟从浴室爬出来。他心里害怕,下意识地想去找那个香香的阿姨。
他的嗅觉很好,能闻到很远地方的气味。
但此时方鱼在二楼书房里,房门关得紧紧的,香水的气味透不出来。
反倒是她的房间门开着,里头她待过的痕迹最浓郁。
小孩就朝着橙香味最浓的地方找,直接找到三楼方鱼的房间,他没看到方鱼,屋子里很亮,他从来没在这么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待过,小孩心慌极了,四处乱窜,就撞进了方鱼专门放冬衣的柜子。
柜子里很黑,又塞满了冬天的衣服和被褥,像极了从前那个又黑又破的小屋子。不过这个屋子不臭,反而香香的,是和阿姨身上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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