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拉开。
常小玉绝望地挣扎,双眼紧紧盯住蕙卿:“你等着!我化作厉鬼便来寻你!看着你失宠,也要看着你肚子里那个横死!你等着!”
众人见她愈发说的不像样,不知谁随手拿了一块血污的帕子堵在她嘴上,将她更多恶毒的诅骂闷了回去。
蕙卿看着她,心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李希绝生性凉薄,在床榻上待女人若猪狗一般,又是个不足用的银样蜡枪头,到底哪一点值得常小玉这般死心塌地。
她便是临死前骂尽天下人,也没舍得对李希绝口出半点诅咒。
常小玉……大概是真的相信如果没有了蕙卿,她便能与李希烈一生甜蜜相守吧……
蕙卿走出秋红馆,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
在李希绝身边度过一生真是了无生趣,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腹中这孩儿了。
虽然善缘是个佛门败类,蕙卿却真心觉得这孩儿是他供奉的那(QQ群 7^8.6^0^9^9^8^9/5整理)〉尊欢喜之佛赐予的。
如果有什么遗憾,便是没能在那间禅房之中,讨得灭劫数滴浓精。
刘易安答应活动之后,不久终于有了好消息。
皇帝勉强同意将旧事揭过,但仍然不愿征召李希绝为宫中侍诏,只答应给他外授一官。
谢琛在吏部查找了眼下出缺的郡县,提了两缺给李希绝考虑。
一处是桂林郡主薄,一处是徐州长史。
桂林偏远穷僻,李希绝不太愿去,徐州虽是个富饶之乡,离吴郡也不算很远,但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乱,常有民乱。
李希绝倒是幻想自己此去平乱建功,李夫人却十分担忧,不许他前往。
母子两个吵了一日,最后还是蕙卿提议说不如上书说李夫人患病,李希绝要侍疾请求暂缓。
刘时父子回京受赏后便往淮安驻扎,只是区区民乱而己,必定能很快扫清,那时李希绝再奉诏上任不迟。
李夫人甚是赞许,又催蕙卿快点写信向刘易安探问平乱动向。
蕙卿左思右想,还是在信中写了自己身怀有孕之事。
这一次,刘易安却迟迟没有信来,蕙卿中心有些空荡荡的,脾气愈发暴躁。
直到临产之时,刘易安方托人送来信件礼物,只说这军务繁忙,路途不靖,让她等自己的消息。又抱憾说没能早些道贺,盼她母子平安。
寥寥几句,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些微妙的情意,
蕙卿十分失望,将这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她极熟悉他的遣词用字,倒是看出来徐州的民乱,恐怕比官面上流传的严重得多。
她有心提一句让李希绝拒掉这桩差事,又觉得若是拒掉,李夫人少不得会再迫她二伯父给李希绝活动。她懒得费这心思,便什么也没说。
不知不觉拖到了胎儿足月出生,是个哭声洪亮的男婴。
李家上下欢喜不胜,特地请了隔房叔祖、御史大夫李存思取了名字叫李孟曦。
蕙卿将婴儿紧紧地抱在怀中,听着他洪亮的哭泣,看着他白皙的小脸,心中无限伤喜和伤感。
她的一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只有抚育他长大,能成为唯一的憧憬了。
只希望他长成一个宽和有担当的男儿,不要如他父亲一样。
“对不起,我儿,”蕙卿敞开衣襟,给他吃下第一口香甜的母乳,“没能给你一个好父亲。”
那人骤然回首,一双冷锐的瞳子,便是隔了这么远,依然熠熠生辉。
春去秋来,不经意间一年时光匆匆过去。
蕙卿抱着孟曦又一次来到金光寺山门前,感慨万千。
徐州的民乱平定得比想象中艰难许多,最近刘时才向朝廷告捷。
李希绝带着妻儿上路赴任,途中经过金光寺,便决定顺路上来还个愿。
金光寺的香火大不如从前,出来接待的都是此前没见过的和尚,个个低眉顺眼,甚是老实。
他们说通向后山封掉了,善缘大师在那里闭关修法,再布施多少银两,也不能前往当初求子的大殿。
若是香客们还愿,在前山观音殿处亦可。
蕙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来来回回的僧人,并不见灭劫那魁伟的身影,虽然是意料之中,也不由有几分失望……
她意兴阑珊,打算去观音殿,上香赠些银钱了事。
忽然间听到人声喧乱,自山下来了一支人马,四抬大轿在狭窄的山道上走得很是不易。
一只纤手拔开轿帘,露出细眉凤目。
蕙卿心头咯噔一声,竟在此处又见到了景王妃!
善缘如今被禁足在后山,不能见人,景王妃为何还往这里来?
她原来打算回避,景王妃一眼便看到了她,微微一笑,召唤道:“那边不是李府的谢娘子,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蕙卿打算假装没听见,快步往观音殿去。
没奈何李希绝瞥见景王妃甚美,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行礼问安。
蕙卿便也只好陪在一旁站着。
景王妃似笑非笑道:“谢娘子果然喜得佳儿,与我一同受蕙于此间菩萨,我当初劝你敬佛可不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