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爷眉眼柔和,伸出手托住他。
乔绾见状,小心翼翼将阿满送到他怀里。
季九爷将他稳稳抱着,仔细打量起来,然后看着乔绾笑。
“阿满比康安要秀气,若是个女孩子,该是很漂亮的。”
乔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再看他眼底的眸色,柔和而温暖,像是看着什么至宝般。
她月眸眨了眨,素手挽住他臂弯,细声道。
“九爷喜欢女儿,日后我们会有的。”
季九爷神情一顿,轻轻扫了她一眼,没接话。
他转身将儿子搁回床上,伸手握住康安的小拳头,低沉开口。
“今晚要在家宴上宴请宋潇,你想去吗?”
乔绾诧异,“家宴上吗?”季九爷微微颌首,随即抬眼看她,缓声道。
“你跟老六媳妇儿,也不怎么走动的?”
这问题更问住了乔绾,她茫然的摇了摇头。
“六嫂,跟大家都不走动的。”
季九爷'唔'了一声,负手在背后,慢悠悠捻着佛珠,想了想,回身挥退明秋和两个乳母。
等屋里没了人,季九爷伸手牵住乔绾,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低低开口。
“宋潇要走,爷得要宋家手里的图纸,留他,眼下有一个人可用。”
他少有跟她说话这般严谨的时候,乔绾便知道,季九爷对这图纸势在必得,是十分上心的。
她若有所思,小声问道。
“六嫂?”
季九爷看着她眨了眨眼。
乔绾一脸不可思议。
“她们什么时候……宋潇什么时候惦记上了她?”季九爷勾了勾唇,淡淡道。
“今日。”
乔绾:“……”
若不是季九爷一副认真谨慎的样子,她差点就信了这邪。
她盯着季九爷看了一会儿,见他不是在突发奇想,不由更惊奇了。
“宋三爷是红尘里翻滚的人,这种人,怎么能瞧上安居于室循规蹈矩的女人?难不成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男人若是风流成了性,怎么会对温吞清水感兴趣。
这可太不正常了。
季九爷看着她这幅,又意外又八卦的模样,顿时闷笑出声,抬手点了点她。
“别人的事儿你不用管,只要这事儿有苗头,爷就能给它坐实了。”
“老六媳妇儿,过去跟江篙传过一段儿,后来嫁进季家,深居简出无欲无求。不拢丈夫心,不管身外事。”
“这样的人,要么图避世,看破红尘自清流。要么,就是等一种机遇。”
乔绾月眸清澈,一脸认真望着他。
“什么机遇?”
季九爷将佛珠套回手腕,长腿交叠背靠沙发,眉眼带笑睨着乔绾。
“这世道,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等的机遇不过是一种。”
“绾绾,想想你当初。”
乔绾与他对视,突然就悟了季九爷的意思。
她当初,跟着季九爷,也是从满心算计开始的。
所图,一是他权势富贵,讨他欢心,她能安乐富足,不必在风雨里飘零。
二图的,便是他前程似锦,她要做他光环内唯一的女人。
乱世里,女人一生所追求能依附的,便是一个顶天立地,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归宿。
她深吸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六夫人的面孔和身影。
她安静的模样,她努力隐藏自己,她温顺柔和。
所为所行,都像极了,那个过去在顾家,寄人篱下讨生存,又怕招惹是非的乔绾。
想到这里,她黛眉轻蹙,声线轻细。
“可是宋三爷,风流成性,女人诸多,并不是个好归宿。”
换了是她,是绝对不会追随这样的男人。
季九爷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缓引导她。
“分析一件事时,你不必把自己代入,也无需评价别人的喜好和秉性。”
“你遇见爷时,二八年华,孤苦无依,形势所迫心境所求,便顺势而为。”
“楚氏是个寡妇,她跟你又不同了。”
一个权贵豪门的寡妇,想再嫁良家贵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不曾被人疼爱,不曾生儿育女,若是日子一眼就望到了头,谁又能甘心。
“宋潇现今瞧着确实某些方面,不是良配,可有机会搏一把,谁又能知道自己就一定输。”
乔绾听罢,心下难免有些感慨。
九爷说的,不就是当初她的想法。
她当初也不觉得,季九爷会为了她,就不再纳娶别的女人。
可他用行动告诉她,他能为她做的,比她敢想的要多。
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对一个女人来说,本身就是致命的吸引。
“我明白九爷的意思了,我会试着去探探六嫂的心思。”
季九爷点点头,凤眸带笑,抬手揉了揉她发顶。
“女人间有些事更好沟通,不然爷也不会劳你去费心。”
乔绾挽住他臂弯,依靠在他肩头,笑靥如花温顺乖巧。
第195章 你怕是对家的含义,有什么误解
两人相视而笑,乔绾笑语绵软濡喏。
“比起九爷为我做的,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微不足道地小事了。”
她这么贴心,温顺乖巧的惹人心烫,季九爷心动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