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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中的高台上放置的不是恢弘金碧的皇座,而是一张白骨打造的软榻,彩缎轻纱纷沓至上飘落半遮半掩,只见一个玄衣人慵懒地倚在枕上,脸上覆了修罗恶面具,看不出容色,仅能窥见一双妖异的赤眸。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与密实的肌肉纹理。黑中带赤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洒在了血色曼陀罗花纹的衣摆上。
    乍一看去,薛安的衣品似乎是随了重闻,不过少年的领口收紧得一丝不苟,少了邪魅散漫,多了几分清冷禁欲。
    “拜见魔尊!”薛安垂目跪下,柳舒言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借着斗篷遮掩,蹲在了薛安身后。
    “这就是你带回的人?”重闻的目光落到了柳舒言身上,极强的威压让她背脊都开始发颤,干脆卸了力气软瘫了下来,免得被他发现自己在假跪。
    “是我出外专门为尊主物色的舞姬。”重闻的威压不仅针对柳舒言,薛安亦受其害,声音再韧,仍是能听出颤音。这是重闻的恶趣味,看到他人因他而苦,会发自内心的愉悦。越是坚强的人,他越是想摧毁。
    “即是左护法的一片心意,就让她表演一场。”重闻抬手把长发泼到脑后,悠然地坐起,赤红的眼眸意味不明。
    “遵命。”沉重的威压卸去,薛安缓慢地站起,走到了一边。
    柳舒言垂目,伸出葱白的指尖解开了颚下的蝴蝶结,厚重的斗篷滑落,显露出她婀娜妙曼的身姿。即使要做戏,就要全套,她身着的是鹅黄红坠流苏的舞衣,上身是齐领无袖的软绸,只到肚脐上两寸,露出纤细的腰肢,下身是分叉到大腿的轻纱裙,手腕、腰间皆无硬质的饰物,墨发也仅用天蓝色的发带挽起。
    原本这身衣服,薛安还怕她嫌过于暴露,要为她另选一身,但她上一世去海滩玩泳衣都穿过了,还用得着纠结这身舞衣吗?要让重闻稍微收起一点戒心,她首先必须呈现出无害,任何有机会能遮掩或者成为武器的东西都不能带在身上。
    为此,柳舒言咬牙花了200系统币兑换了系统空间,把剑、匕首、毒|药、符咒都放进去。
    在她抬眸之时,重闻眼神亮了几分,少女精致明丽的皮囊属实勾起了他的痒意。这般转出一朵花的舞虽然尚可,但若制成傀儡,她应该能做出更多有意思的动作,腰可以再下去一些,腿也可以踢得更高,而且气息也不会这般难闻。
    “是个道修啊。”重闻慵懒的声音一语道破。
    柳舒言不知自己是何处露了破绽,但此刻也容不得她细想。少女当机立断,借着原本就有意贴近软榻的步伐朝重闻冲去,下一息长剑出现在手中,全力一击,白虹贯日!
    这等应对已是柳舒言能做到的极限,但在重闻眼里还是太慢了,他竖起两指直接夹住了剑尖,下一瞬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柳舒言胸口一痛,往后倒飞出去,砸在了门柱上,一口淤血吐出,白虹剑砸落在边上,发上的天蓝色缎带多了一道裂纹。
    “还是个剑修啊,我正好缺一个漂亮的剑傀。”
    纱帘被修长的指节拨开,重闻把腰带随意一勾就踩下了软榻,死寂的殿内连衣料的摩擦声都无比清晰。
    然未等傀儡丝朝柳舒言勾来,薛安那头先动了。雁翎刀出其不意从背后迫近,被重闻支起的气壁挡下。柳舒言脚尖勾起了白虹剑,默契地从另一面进攻。
    她捉紧机会,以舍身诛魔的决心,迫使血脉中未曾消纳的传承与灵气一同燃烧,冲击元婴大圆满!壁垒被磕开了一道口子,柳舒言趁此连出十剑!九剑被气壁挡下,终是有一道剑气突围而出,刺向了重闻额心。
    啪咭——重闻的修罗恶面被柳舒言一分为二的同时,她和薛安被暴起的气波一冲,各自砸向了两边的石墙。
    而重闻面具下的脸只做普通,未如柳舒言以为的那般遍布魔纹,呈走火入魔之相。她心下一惊,他喵的薛安骗她!魔尊根本没受重伤!薛安到底图什么!
    重闻亦是诧异地看向拄刀蹒跚而立的少年,听不出气恼,更像是疑惑:“你竟然也要背叛我?明明现在你已是我之下,万魔之上的存在了,为何要如此想不开呢?”
    “我为你效力,只为讨回我娘的尸骨。”薛安的面具在摔落时已经碎了,露出了他面色狰狞的魔纹和被划伤的伤口。少年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痕,举刀指向他:“重闻,我娘的尸骨现在何处!”
    “哦,你是说那个羽族人啊。”重闻恍然,赤眸中却流露出恶劣的笑意,故意看着薛安说道,“玩废了扔进熔炉里了。早知道你想要,就片下一块肉留给你好了。”
    柳舒言瞳孔巨震,下意识看向薛安,果真见到少年双目充血,本只生长到鼻梁的魔纹,瞬间蔓延至手臂,人影一闪,下一息已经到了重闻身侧,横刀砍去。
    已容不得她喝止,柳舒言忍着丹田剧痛,再次拾剑而上。不是他们死,就是重闻亡!
    “血祭竟被你练成了,不错不错。”重闻闪身躲过了他俩合击,甚至还有心情夸奖,“把这套功法与你时,我就想知道它的威力如何。可惜啊——”
    他嗤笑了一声,地上蜿蜒的血流被他吸到半空中形成了一道血墙,把两人的攻击悉数挡下。下一息,甚至都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血墙就冒出了数道尖刺瞬间洞穿了他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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