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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糖糖宝贝1
    修真界崩塌之后,暝、渊和烬就回到了本源世界。
    三人恢复神力,第一件事就是杀上了天。天道龟缩在九十九重天的一处虚空之后,那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暝还是把缩成白雾的天道揪了出来。
    要说天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在天地诞生之初,一缕混沌之气产生了自我意识。
    后来天地间诞生了第一批神只,称为先天神只,祂们无比强大。灾厄、福运、寿命、姻缘……世间万物皆有先天神只掌控。再后来便有凡人修炼成神,此为后天神只,略逊一筹。
    可漫长的岁月之间,先天神只接二连三地陨落,但肉身虽陨,神格不灭。千千万万年后,神格之上,仍可以诞生出新的神只。
    但坏就坏在了天道身上,天道躲在暗处一边韬光养晦,一边观察人的习性。
    自从先天神只陨落,神界多是后天神只。祂们由凡人修炼而成,骨子里残留着人的一些劣根性,比如自大、恐惧、贪婪、软弱,或者过于博爱,或者过于自私……
    天道从这些神身上学会了人性,于是把先天神只陨落之后留下的神格都占为己有,偷偷吸收了来壮大自身,妄图将本源世界掌控于手中。
    可是此时,天地间迎来了新的先天神只,不是神格的“继承者”,而是在众神之冢,九个太阳陨落之地,诞生的新的太阳神。还有水火互噬,万物互湮之际,诞生的火神与水神。
    这是在第一批先天神只陨落之后,几百万年间,首次诞生了新的先天神只。祂们比后天神只强大百倍,生来就是本源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威胁到了天道的地位,好在太阳神的神力不稳,需要到三千小世界去历劫来掌控庞大的神力,水神与火神为了稳固小世界不被太阳神影响而崩塌,一同随祂而去。
    这给了天道可乘之机,而且在漫长的窥视之下,天道还发现了神只们的弱点,一个人类,一个弱小的、不堪一击的人类,于是天道开始祂的计划……
    “滚出来!”
    一道怒喝响彻九十九重天,天道往里缩了缩,努力将自己融进白茫茫的虚空。
    一只大手将天道从虚空之中揪了出来,正是双眼赤红,怒发冲冠的烬。而在他身后,还有同样冷戾沉郁,满脸阴翳的暝和渊。
    天道害怕地发起抖,除去一些控制人心的手段,祂不过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雾气而已,哪里是先天神只的对手。
    “好你个狗东西,可算逮着你了,竟然在背后使坏!”烬一头火焰般的长发凌空飘荡,身后是升腾而起的滔天火海,几乎要把天道给蒸发了。
    天道瑟瑟发抖,传出一道求饶的意念,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
    渊冷笑,唇边勾起玩味的弧度,“你这些年,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连求饶示弱这等手段都学会了。”
    见诡计被拆穿,天道不再示弱,而是浑身膨胀起来,传出尖锐而猖狂的讯号,大意就是,你们灭不掉我,只要世界有一丝混沌之气,我就会永远存在。
    暝眸色冷沉地望着那一团雾气,眼中无悲无喜,淡淡道:“灭不掉你,那就让你回到最初的样子。”
    天道隐隐觉得不安,挣扎着想要逃跑。可烬在祂身边凝聚了一座火笼,倘若碰到,就会烧成一缕虚无。虽然日后可以再次吸收混沌之气恢复,但那种被焚烧的痛苦让天道不敢乱动。
    只见暝缓缓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空一点,便如抽丝剥茧般从那团混沌雾气中,抽出丝丝黑气,那是天道形成的意识。
    天道终于感觉到恐惧,发出刺耳不甘的悲鸣,疯狂从火笼里往外逃窜,然而火笼之外是汹涌奔腾的大海。天道逃无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暝抽走亿万年才形成的自我意识。
    不过片刻,暝停下手。
    眼前那团混沌的雾气已经变得纯白而软绵,再无一丝黑气。白雾在空中弹跳着,小心翼翼来到暝的手边,传出懵懂而亲昵的意念。
    暝摸了摸那团白雾,分出一缕神识渗透进其体内,这将会代替暝无时无刻监管着天道。
    处理完天道,三人又来到之前历劫时,神格存放的漆黑虚空。然后震惊地发现,那个巨大的光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满地爬的白胖娃娃。
    饶是暝也微微睁大眼睛,眼底划过惊愕之色。
    渊淡笑着说:“看来我们的神子诞生了。”
    烬兴奋地跑过去,蹲在三个胖团子面前挨个看,然后抱起其中红色头发,爬得最快,最欢实的一个男孩儿,亲了亲他白嫩的脸蛋,高兴地大喊:“这是我儿子!”
    渊和暝也快步走过去。
    渊抱起一个乌黑头发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得极其精致,正咧着小嘴儿笑,琥珀色的大眼睛如同琉璃一般,和渊一模一样。
    而暝则低着头,和抱着自己小腿的小女孩儿面面相觑。小女孩儿一脑袋自然卷毛,大眼睛乌溜溜和葡萄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简直和许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不笑,眉眼之间天生的淡漠与疏离,倒和暝如出一辙。
    暝古井无波的眼瞳之下,浮起一抹柔和,他抱起小女孩儿,轻笑,“看来这是我女儿了。”
    小姑娘抓着暝的头发,大眼睛却往他身后看,没有找到想见的人,扁了扁嘴,眼眶里开始畜上水雾。她一哭,另外两个宝宝也跟着哭,哇哇喊着“爸爸”。
    第一次当爹的三人:“……”
    将宝宝安置好,三人就连忙下界去寻找许棠。
    *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小许棠牵着大哥哥的手,怯生生地往里看,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敢进去。
    “进去啊,怕什么?”大哥哥一把将他扛起来,直接走进客厅。
    “呀!”小许棠惊呼一声,连忙抱紧许烬的肩膀。
    在来的路上,小许棠已经知道了三个大哥哥的名字,那个给他糖吃,温柔得不像话的哥哥叫许渊,身材格外高大,阳刚帅气的哥哥叫许烬,而那个惜字如金,长相有点冷淡的哥哥叫许暝。
    小许棠心想,真巧哦,他们都姓许,自己也姓许。
    渊哥哥说,他们都姓许,是天生的一家人呢!
    小许棠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感觉身体都要陷进去了,他小心翼翼打量着宽敞豪华的客厅,晕乎乎地想,自己该不会是做梦吧,他也可以住进这样的大房子里吗?这里比整个孤儿院的宿舍都大呢!
    “先洗澡,然后带你去看自己的房间好不好?”许渊摸着小许棠的脑袋。
    洗澡……小许棠刚才还雀跃激动的情绪瞬间消失,脸色变得煞白,紧张地揪住裤子,他不要洗澡,会被当成怪物的。
    看出许棠内心所想,许暝却没有任何让步,与其让许棠在漫长的时间里一边遮掩一边恐惧,不如直接告诉他,他们根本不在乎。
    许暝说:“刘院长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们了。”
    小许棠猛地抬头,看向这个板着脸的哥哥,大眼睛里有茫然和慌乱。
    许暝继续道:“你身体的异样我们都都知道了。”
    小许棠拳头攥在一起,把裤子都揪成一团,抿着唇,像接受审判一样,惶恐不安地等待着许暝接下来的话。
    他们会嫌弃自己吗?会讨厌自己吗?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叫他小怪物,他们用石子打他,不让自己和他们一块洗澡,说自己有病,会传染给他们。
    没有人喜欢自己,连院长婶婶面对自己时也总是一脸不耐烦。
    小许棠从小就知道,他是多余的。因为不一样,就会被排斥在外。
    正当他小小的心脏里溢满悲伤和难过时,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糖糖很特别。”
    小许棠转头,许渊温柔如水的眸子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所以糖糖是独一无二的宝贝,谁都无法代替。”
    这句话仿佛一股暖流注入小许棠心里,他眨巴着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烬从沙发背面翻过来,一屁股坐在许棠旁边,捏捏他没什么肉的小脸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咱们家的小宝贝。”
    小许棠脸红了红,抿住了下唇。
    见他不再那么害怕,许渊带他去了浴室,往浴缸里放好了热水。浴缸旁边有个三层的收纳架,顶上一层是洗护用品,中间和底层则全是零零碎碎的小玩具,有小鸭子、小青蛙、小鱼……,还有满满一盒彩色的泡泡浴球。
    许渊见许棠手里还抱着布偶熊,轻声说:“把小熊放下好不好?”
    小许棠抓紧了脏兮兮的布偶熊,小声问,“毛毛可以和我一起洗澡吗?”
    原来小熊还有名字,许渊有些忍俊不禁,温声说:“毛毛洗澡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你把它交给我,我把毛毛洗干净再还给你好吗?”
    小许棠看了看布偶熊,又看了看满脸温柔笑意的许渊,犹豫地点点头,把布偶熊放到了许渊手上,认真地叮嘱道:“毛毛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要好好对它。”
    “知道了。”许渊勾唇,揉揉许棠的头发,“可是从今天起,你就有四个朋友了。”
    “四个?”
    “就是我们三个,我们不仅是一家人,也是亲密的朋友。”许渊循循善诱,嗓音温润,“你的开心或不开心,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或是有什么小秘密,都可以告诉我们。好朋友就是无话不谈,一起分享小秘密的人,对不对?”
    小许棠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点头。
    虽然他此时还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可在此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记着许渊的话,不曾对他们留有秘密。
    说话间,许渊已经把小许棠剥了个干净,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身板,肋骨都凸出来了。许渊心疼地皱了下眉,小许棠害羞地用手罩住了下面的小雀雀,两只光溜溜的小脚丫踩在一起,脸颊红得像一颗番茄。
    “我可以、自己洗澡。”
    “这么棒啊。”许渊敛去眼中的情绪,笑着夸奖。
    他把小鸭子和泡泡浴球都放进水里,然后把洗发水沐浴露的用法教给许棠,又说道:“洗完了叫哥哥。”
    许渊出去以后,立刻让人把布偶熊送去干洗,并联系了营养师,给许棠制定了一日三餐的营养食谱。小孩儿瘦的令人心惊,必须好好补一补。
    许暝靠在阳台上抽烟,许烬已经没影了。
    “烬呢?”
    许暝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去孤儿院替糖糖报仇去了。”
    此时的孤儿院正乱作一团。
    院子里的水池中央,大壮一边手脚并用地扑腾一边嚎啕大哭,却好像有人压住他的脑袋,让他怎么也爬不出来。
    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大壮的两个小跟班坐在最顶端的树杈上,树杈很细,风一吹他们就跟着大树一起晃,两个小跟班满脸惨白,却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吓得尿起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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