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全无,闻着腥味,鼻血线型烫到童颜的颈窝,她难耐地耸肩。
身上的人警告她:“别动。”
“可你的鼻血,流得我痒。”
“你想报复回来?”
底下发出声“啊”,后面的话凝固。随着他压深,隔着绵薄布料,两颗傻傻皮过的奶豆子,不甘心地更硬,凶悍戳着他的胸膛。
鸡皮疙瘩顺着脊椎骨一路开跳,童颜梗着脖子,臊到不行:“不是……你这么出现,我会怕……怕到激凸……”
也无可厚非啊。
她毫无自觉地喷他一脸湿热气,顷刻间呼吸困难。他的手掌宽大,一盖就是她整张脸,动作迅速地当扶手撑了把,侧过身,托住她压成肉饼的脑袋,“你听。”
“听、听什么?”
“不用怕的。”
言语有不可思议的魔力,诱着她巴巴竖起耳朵,安安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
他把掌心的鼻血,蹭上她的后脑勺,撸起她的呆毛,“想象一下,自己是个婴儿,听着妈妈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啊,童颜恍然大悟。
小蝴蝶在心窝飞啊飞,擂鼓在耳畔咚咚锵啊锵。
她宛如蜷在妈妈肚子里,接受摇滚胎教的乖宝宝,糯声糯气:“……我将来会是摇滚歌手。”
“乖乖,下一个伍佰大哥就是你。”
一滩血砸到眼皮,把她从胎教中砸醒,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可疑变态入室抢劫惊醒被中少女,催眠少女强行降智成婴儿?
意识到这点,童颜心中警铃大作,漆黑无光中,发挥余力抬手就要摸奖插他鼻孔!
“……哎。”
手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捉住了!
“有这力气,不如掰开腿,放过我的乳头?”
童颜惊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他是怎么轻而易举化解她的鼻孔攻击?
“莫非做变态前是个忍者?修习过忍术,的确有本事化形被子!”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他打碎她的智慧结晶,“适应黑暗后,能看见白到发光的手很正常。我带着闪炫的项链,你看不见它会发光吗?”
她心一揪,“看不见。”
“哦,那你是夜盲。”他换了副长辈的口吻,“要多吃胡萝卜,喜欢胡萝卜吗?”
她摇摇头,“有抹布味儿。”
“你可以学我之前教你的方法,变得喜欢吃胡萝卜。”
“什么?”
“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爱吃胡萝卜的……”
“兔子!”
他忽然一笑,“不错,想象成一只待在窝里的兔子,怀里抱着一根天降的……”
“大胡萝卜!”
躺在暖呼呼窝里,翻着肚皮接受胡萝卜投喂的安逸小兔子啊。连身上的胡萝卜都可爱亲切许多,她憋不住露出小板牙,想啃上一口大胡萝卜。
他却呜了声。
“怎、怎么了?”
她还没咬他啊。
“……我忍不住。”他声音略带嘶哑,“一想着你是兔子,在自己的地盘,而我是莫名其妙睡觉夹被子落到你地盘上的,你不爱吃的异地流鼻血胡萝卜,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啊……
他也很无辜,迷迷糊糊夹被子变成被她夹。
她还是在自己地盘,他就不一样了,不知道落到哪儿……
可他从头到尾除了说话阴阳怪气,都没有向她发脾气,不怪她插鼻孔,还……“又当妈妈又当胡萝卜,安慰我帮助我,释放满满正能量,你在如此困境下是怎么做到的?”
不愧是偶像呢!
“智商应该没过九十。”
“啊?”
“哦,因为我是天使。”
他坦白身份,握着她手腕的左手,食指挑起她曲着的手指,尽管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张开手指,任他的手挪动,掌心贴住她的。
“手不错。”
他捏住她的骨节,评价道:“掌心宽,手指长,骨头大,男人手,适合制造伤害。”
她不明所以,两掌相抵。
他对她说:“来,我们一起虔诚祈祷,恢复下身知觉,乳头不再受困。”
“乳头不再受困!”
她跟着念起口号,掌心倏然一烫,指缝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与此同时,床板如遭遇巨大海浪的船只,发出咔啦咔啦粗重的响声。
疑惑和惊恐令她抓紧他的手,心神剧烈晃荡,魂魄被巨力拽着。
白光暗淡些,她看清面前一张……
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脑中的弦,啪嗒断裂。
童颜是被吵醒的,许多香味交叠一起,打个喷嚏,拉高被子。
捣弄瓶罐的响动,男人间交谈的声音,还有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快起来!”
重重一拍,她探出头,看到顶着一头黄毛,绑着运动发带的男人,双手糊着晶莹的液体,啪啪啪自扇耳光。他背后路过的酒红色头发男人,全身赤裸地撅着臀,翻找抽屉,埋头质问:“你们谁穿错我内裤?”
接着,小房间里又走出个光膀子穿子弹内裤的灰色头发男人,脖颈挂着毛巾擦汗,“我好了,你们谁要去?”
“我先!别和我抢啊!”
她头顶床板地震般连震,又猛烈一弹。歪过头,绿色头发男人双脚落地,龇牙咧嘴挠脚底板疼。又当着她的面三下五除二脱衣服,将脱下的衣裤,揉成一团,抛回她头顶,冲去小房间。
睡觉夹被子,梦里逛窑子?
臭味袭来,一只没跟紧大部队的袜子,挂在爬梯上振奋起她的精神。
“你快点!”
水光肌的黄毛又过来,看她一动不动,很不耐烦:“迟到放送时长再砍,就没了!快点啊!”
童颜盯着他衣服上贴着的大牌子——
西兰娱乐。
黄士奇。
黄士奇拉过她的被子,扫到她的下半身,微微一愣,说:“你先去搞一下。”
“什么?”
黄士奇明知故问的表情:“晨勃。”
“…………”
其实从醒来,她就觉得下半身怪怪的,胀得要命,此刻听他的提醒,她低下头,愕然看到胯间高高翘着一根粗壮的……
她、不、可、能、拥、有!
“怎么搞……”
成这样啊!!!
“卫生间里搞啊!”黄士奇把她衣服毛巾塞到她怀里,“快点动起来,你只有五分钟!”她被强拽起,一路推进卫生间,“搞快点!记得啊,就五分钟!”
童颜站在淋浴隔间里,卫生间很小,缩手缩脚,雾气腾腾,影响发挥。
头顶花洒喷着冷水,她咬紧齿关,瑟瑟颤抖,理着思绪。她夹被子,被子变成一个男人,男人和她握手祈祷,她来到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变成一个会晨勃的男人。
她先前看到的那张自己的脸……不是梦?
他们这是灵魂互换?
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胯间这根硬物,冲得她冷到麻痹,都勥着不肯低头。想起黄士奇推她进来前说得话“快点动起来”。
难道她要唰唰唰动手套吗?!
有素质如她,心中摇摆起来。
虽然身体是小天使的,但是里面的灵魂是她的。没有经过小天使的同意,就握着他的阴茎哼哧哼哧,怎么看都是性骚扰!
她双手扶着瓷砖,龟头点上冰凉的瓷砖,刺激感令她绷紧腹部,很胀的东西胀得更甚,她鼻子一酸,“刚来女人湿,现在又要解决男人硬……”
砰、砰、砰!
连着三下敲门,她跟着连撞三下龟头。
外头传来男人的大喊:“洗好没?要走了!”
童颜吓得虎躯一震,龟头小孔跟着缩,猝不及防飙射出来。
她“唔”地低吟一声,脸红红地拿下莲蓬头,冲洗瓷砖上溅到的精液,色泽近乎透明,眼神亵渎起阴茎,半软半硬的模样,不狰狞的时候,形状也很可观,颜色还是粉嫩的。
小天使简直是绝佳的阴茎模特!
童颜憋不住伸出手指,虚空描绘起这根肉物,为以后画漫画的床戏做准备。
门外再度传来催促,童颜回过神,关掉水,擦拭起身体。
狭小的浴室,热气把擦干的地方热湿。她抹掉额头汗水,慌慌张张套着裤子,一不留神脚底踩到肥皂,重重地摔在湿滑狼藉的瓷砖地上。
那一刻,她痛得哭都哭不出来,如果小天使回到身体,可能这辈子都无需操心晨勃。
哀嚎声很响,卫生间门打开。
“哟,BRO,摔了?”
“摄像头,摄像头……”
“去把盖着摄像头的布掀开再说。”
“啧,先掀再扶啊,你是不是傻?”
“…………”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摔得太真实彻底打破是在做梦的最后挣扎。
童颜慢慢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毛巾,擦了擦摔脏的地方。
“没事吧?要不要紧?”
童颜吃惊地看向门口,五个人堵在那儿,身着同样灰的运动服,衣服上粘着块很大的牌子,和先前黄士奇那张一模一样。
他们的脸一个比一个帅,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一股脑地朝她冲了过来!
手里毛巾滑落,她错觉自己是块肉,硬生生被他们前赴后继抬着挤出卫生间,放到门口的砧板上,听他们说着——
“别挡着,通风通风。”
“我这里有冰袋,摔到哪里?”
“我去拿红花油给你涂,很好使!”
“BRO?要不要打急救电话?”
“…………”
布满全身的疼,一刺又一刺地烧着,受到这样空前绝后的瞩目,她总觉得很没有真实感。拿来红花油的黄士奇,用拍化妆水相同方式,给她拍着红花油,熏得她泪水横流。
泪眼朦胧中,五颜六色的头发,好像一只只五彩缤纷的小葫芦。
他们无比精致的脸蛋,和欧式大浓眉的葫芦娃脸重叠在了一起……
关心的话不绝于耳,逐渐同步成一个调调:
“爷爷,爷爷,没事吧?”
“火娃,快来救我爷爷!”
“蛇精,不许碰我爷爷!”
“爷爷,爷爷,我要救我爷爷!”
葫芦娃救爷爷?
她……是爷爷?
“这谁顶得住啊……”童颜翻过身,慢悠悠爬出人墙,“爷爷还是去死吧……”
重回卫生间,套好上衣,她洗干净脸上的,垂眸看到衣服上,属于“他”的大牌子——
西兰娱乐。
晚星。
她记得小天使说过,他是偶像,那么这里的娱乐是指偶像娱乐公司?难怪这里的人,颜值都上纲上线,一个比一个帅。
不经意抬起头,镜面的水雾消散。
她呼吸一顿,怔怔地望着镜子上映出的脸庞。
皮肤很白,五官生得极度适宜,有一双清澈的单眼皮眼睛,眼下一颗小红痣。
噢,“他”才是最帅的。
“长成这样,也夹被子?”
她嘀咕间,慧光再现。
晚星小天使说过他也是夹被子而来!只要她夹起他的被子,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到她的床上?
她忙不迭地冲出卫生间,寝室内的葫芦兄弟转过身,横成一堵墙挡住她夹被子回家的最后希望,朝她笑得友好至极,尔后一鼓作气架着她离开寝室。
“你摔跤受伤不能自己走,大家都是兄弟别客气!”
“这就是我们F班的班魂!”
F?
F罩杯很厉害的呢!
小天使说过他是亿万少女梦,一定是很厉害的偶像!
走道很长,墙上挂着颜色鲜亮的海报,童颜定定地看着它上面印着的大字——
《2015星动偶像》。
另一边。
晚星轻轻咦了声,双腿并拢又夹了夹,这条乳夹精消失后凭空出现的被子,像是活不过来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翻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投进来,他不习惯地涩了眼。低下头,书桌上还摆着一本册子,翻开里面,是很稚嫩画风的漫画。
他竟是一页页认真看了下去。
女主角是一个智商偏低的小女孩,每次只能专注做好一件事情。
走起路来总是小心翼翼,但还是会常常撞到人或者摔倒。
上课时不开小差地听讲,但还是有许多听不明白的地方。
她的朋友迁就她帮助她,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下学,课后帮她反复讲她不懂的地方……
她很珍惜她的朋友,她把她们的友情,画成一个个小漫画,如果朋友生气啦,她便把小漫画递给她看,她就会对她笑得很灿烂,不再生气地说——
明天我们一起去学校哦!
屋内电话铃响起,他合上册子。
铃声坚持不断。
“喂。”
他接起,娘娘腔嗓音吓了自己一跳。
“童颜,爸爸给你请得病假是一星期,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去学校。”
他没答话,对面人语速放缓,说着可能说过许多遍的话。
“你还不想去学校吗?不能一直不去,至少要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学校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同学你想交往就交往,不喜欢就不用去理。爸爸对你的成绩没有要求,但你不去学校不接触社会不行。爸爸安排你看得心理医生也说过,你没有抑郁症,没有心理病,你只是厌学,学多少没关系,但你不能不去……”
“我去。”
双方沉默,晚星盯着墙上的挂历,把玩着过长的刘海。
“……乖。”对面人很是惊喜,“今天你收拾收拾好,晚些阿姨也会去家里打扫,帮你腾出地方放新课本,我家颜颜很聪明,上学一定没有问题。”
“嗯。”
通话结束,晚星站起身,凑近挂历,眼睛胶着最大的四个数字——
2010。
他支起反盖桌面的镜子,注视着镜中的“她”,若有所思地瞪着死鱼眼,剥着脸上粘的血痂子。
剥完全部,他撇撇嘴,弹了记镜中人的脑门。
“小屁孩,倒是澎湃得很。”
不舒服地站起身,褪下她的内裤,裆部的水渍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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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辈子都无需操心晨勃?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勃!
——白、痴。
——啊?
——哦,你摔得真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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