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
“臭婊子!”
天旋地转,童颜呆呆望着头顶的霓虹小彩灯,万花筒般迷绚。绵软贴于对方硬硬的胸膛,挤得密不可分,她分不清
里面跳得激烈的,是她的,还是裴续的。
他带着她转身,圈抱着她,她看见他的脑袋又像划开的番茄罐头,溢着鲜红。
……又?古怪的熟悉,尖叫的人群,她推推他,发现推不动。她侧过头,看见后面打扮妖娆的女人,惊慌失措的表
情,下一秒,失声痛哭起来,完全不像祸首更像被酒瓶砸到的倒霉鬼。
苏可可、许之遥、夏月月,她的室友们,发现她这边的异样,拨开人群跑过来。
裴续没有晕倒,反而噗嗤一笑,头搁在她的肩膀,奄奄地说:“你要负责。”
说完,便压着她,双双摔地上,晕厥过去。
她们几个送他到医院,所幸没什么大碍。包扎完,躺在床上,还要住院观察一宿。童颜他们进病房的时候,他已然
转醒。她拢了拢针织衫,与他对视,寝室其他人互看两眼,推了她一把:
“我们先走了,你好好负责哦~”
一溜烟地跑走。她更尴尬起来,走近些,轻轻拉上隔着的窗帘,旁边床位上一个小男孩正在熟睡,裹着石膏的脚悬
挂着。再看向裴续,他还是一眨不眨盯着她。她被看得脸微醺,低垂眼皮,不敢看他,也忽略他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出乎意料先开口:“今天有课吗?”
她拿出手机,翻到课表,如实说:“上午有。”
“嗯。”他沉默一会儿,她总有种在梦里的错觉,回想着他说得负责,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不知需要通知他家人朋友
否?
“皮蛋瘦肉粥、清炒猪肝、芝士厚蛋烧加番茄酱。”他说,“中午带这些过来。”
她讪讪点头:“你有特别想吃哪家吗?”
谁知,他说出三字:“你做的。”眼睛一阖,全然不听她的拒绝。
苏可可在学校边上有房,听说她要给裴续做午餐,马不停蹄地喊家里司机去买好食材。下课铃一响,就风急火燎地
拉着回去。看着手机上的菜谱,苏可可和她两顾无言,一个是吃惯美食从不动手的富二代,一个是制作黑暗料理的
一把手。
最后,在童颜的努力和苏可可的辅助下,终于完成。她提着保温壶到病房的时候,裴续正在和隔壁的小男孩看捷德
奥特曼。看到她,他坐回自己的病床。童颜把保温壶打开,一共三层,他说想吃的,一股焦焦的味道先散出。
“那个……真要吃吗?”童颜微囧,保温壶放久,味道好像更怪耶。
“饿死。”
他捧过桌上盛出来的一碗粥,一大勺,吃下去,风平浪静的脸。她松口气,眼巴巴望着他把粥喝光,黑漆漆的猪肝
被他一块块夹着吃完,焦糊糊的厚蛋烧他吃得慢条斯理,番茄酱沾上唇珠,他舔过的一瞬,她尝到同样甜酸的味
道,在心口。
她收拾好餐具,不敢问他味道如何,一点自信都没。
还是他先打破沉寂:“有没有人说你做的饭……”他顿了顿,一言难尽的眼神,“很特别?”
“我知道特别难吃。”她颓败地说,转过身,“我第一次做饭给人吃。”很久之前也尝试过,后来喂狗了。
声音微软,有种撒娇的意味。意识到,更羞得慌。把东西都放回帆布袋里,提着就要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
了,你先午睡会儿,晚些时候再来看你,真的谢谢你,帮我挡下酒瓶。”说得一气呵成,就要跑。
女人缘好的男生撩不得,她那时候怎么就魔怔地上去和他热舞?一点不像她啊……
……哎?
她低眸看着抓着她手的大手,突起的关节,像是叩上她心,突突突的。
“有事啊……”他闭着眼,躺得惬意,懒洋洋地说:“陪睡。”
她试着抽开手,发现抽不动,放下帆布袋,两只手一块儿,还是失败。看向床上的裴续,均匀呼吸着,皮肤细腻得
很,是失去血色的白。她靠近些,他的睫毛很长,泪痣烙在眼尾,不复以往的慵懒性感,反而像不沾俗世的仙男。
这般想,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任她牵着手。
一晚上的折腾,此刻安静的环境里,绷紧的神经松懈。她的脑袋一点又一点,眼睛迷迷糊糊睁开,床上的人好像也
睁开眼,眼里毫无睡意。
她不知道了,好难思考啊……
隔着的帘子拉开,她好像又听见裴续对小男孩轻轻地:“嘘……”
让她睡会儿吧,好累啊。
她趴到床上,嘴角露出一抹甜笑。
#
梦里,周围都是白色棉花糖,枕头是水晶饺,被子是抹茶千层酥,床垫是香草奥利奥冰淇淋,滚烫的身体滚在上
面。欢快地翻着身,张开嘴,就尝到爆浆的芝士球,一口又一口。饭桶般的生活,被一声清脆的铃声打断。
一切梦幻的场景都消散不见,童颜发现她身处一个光线较暗的角落。倚着的墙,颗粒刺在背上,微微的疼,告诉着
她,她不是在做梦?!低下头,看见双手正捧着一只咖啡色的饭盒,里面是一块块切得整齐,与美食图片相差无几
的芝士厚蛋烧?后面有许多人的叫声,是闷在大型场馆内发出的。
心下惊讶,习惯性抿唇,嘴里含着的东西,鸡蛋与芝士交融的浓郁香味,“好好吃……”她不由赞叹,发出的声
音,清脆上扬,不是她的?!她再次打量自己,白短袖T,胸口处印着荧光的标志:SW?
熟悉的系统运转音在耳边响起:“欢迎接受《拯救暗恋行动》的任务,现在所处的任务分支名为——《电竞男神
是味控》,正在读取任务背景资料,系统升级,我们将采取最新版本的语音讲解,请稍后……”
童颜默默拿起一块厚蛋烧,读取时间挺长,四周又陷入漆黑,除了吃,她想不出还能做什么。在她吃到倒数第二
块,传来播音腔的青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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