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特别的声音告诉你,她的固执认知。你很不忍告诉她,这是个谎言。
败了啊……
姜闲蹲下身,揉着脑袋,头发成鸟窝,还不停歇。
“好烦……”
他抱怨句,然后,又嗤嗤地笑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路浓回到乐队,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许之遥。”他低垂着头,说:“就和那次我带着你开
过几条街,他在后面追着,他追得人也不是我。一样的。”
童颜蹲下身,面向他:“不全是因为我哦。是因为路浓病了,他病好了,就一定会回到乐队,回到你身边,和你做
一辈子最好的兄弟。”
“哈……”姜闲想伸手推推她,又觉得不合适,可是她真的太可爱,说出没人相信的可爱安慰话:“谁信啊……”
童颜拨开刺到眼睛的刘海,轻轻地说:“你信。”
姜闲一愣,心里咚咚咚地跳出最生动的频率。他想了想,勾起嘴角,靠近,拉住她的刘海,恶言恶语:“我信你这
刘海刺瞎眼家伙的鬼话?”她稍稍挣扎,他脱手,站起身,拍拍裤子,走到柜台后,拿出一只小包,取出剪刀和梳
子:“刘海剪一下?空气刘海,精修刘海,平刘海,斜刘海,狗啃刘海,各种,都会剪哦,明码标价。”
“你真的很会赚钱。”
童颜坐在椅子上,他帮她围个兜,用小喷瓶,喷湿他的刘海,笑:“真的让我随意发挥?”
“只要剪短些,不挡视线就好。”
他嗯哼了声,梳子认真梳理好几遍,手比划下,右手拿着剪刀,开始修剪。
“你的右手很灵活啊……”
她随口一说,剪刀顿了顿,听到他恶狠狠:“别随便说话,剪坏丑你自己的。”
“贴纸也很逗,野玫瑰。”
姜闲才发现童颜是这种性格,以为就傻不拉几的,没想到还是个恶趣味的小胖……他噎了噎,小瘦子!
他继续剪,目光专注,面前人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他心里全部的秘密,她都了然于胸。他当然知道是自己
想多,却没法抑制这种感受。
“闭上,碎发会刺瞎你眼睛。”
他凶巴巴地警告,她倒是没再用他烦闷至极的眼神,折腾他的心,乖乖闭起。
可惜嘴巴没停:
“赚很多钱,是为什么呢?”
心里藏得隐蔽的秘密,被人拖拽出来的感受。时常噩梦缠身,大清早睡个回笼觉,以为精神很好。此刻,却疲累起
来,身体的,心的。他突然不想撒谎,反正剧情也进行得差不多,就差最后尾声的收场。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那就真话吧。”
他替她做决定,回答她的问题。没有惊讶,没有感动,很平和的样子。他用海绵擦去她脸上的碎发,端来圆形的两
面镜,给她看,得意问:“怎样?”
童颜看向镜中自己,剪个刘海就像变个人似得。不是他说得任何一种刘海,很短,堪堪遮住一些额头,露出眉眼,
她的眉梢是上挑的形状,配上刘海,衬得她的眼睛像含着温热的水,更大更亮。
就在她欣赏的时候,姜闲突然凑近,闭合的剪刀,尖锐那头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耳畔是姜闲的笑,真心实意:
“就知道这刘海很适合,果然……超级可爱呢。”
风声呼啸而过,童颜的刘海被吹起,下一秒,路浓握住那把剪刀,一手抓着姜闲的肩,满脸的不爽:
“你做什么?”
姜闲任他拿过剪刀,挣脱他的钳制,退后步,耸肩:“怎么?怕我杀她?”他的声音很古怪,就像钝刀子刮着一大
块冰的表面。
路浓皱眉,再松开,仿佛看傻逼的眼神:“哈?你他妈总是想这么多干嘛?我只是不爽你碰她。”他终于看向她,
就一眼,又挪开视线,低语:“谁叫你是男人。”姜闲和童颜同时一惊,一个干咳数声,一个脸红爆炸。
姜闲要取下童颜的理发兜,被路浓挡住,后者先一步,双手绕到她脖子后,替她解开,她听到他说:“可恶……”
她吗?她做什么了呀?
“还不走?”路浓看向她,一副傻呵呵的样子配上这个傻呵呵的刘海,真的傻到爆!
“嗯,走,姜闲拜拜。”
童颜朝姜闲挥手,姜闲笑得更灿烂:“下次还要来哦,小颜颜,唔——”嘴里被塞进一只包子,是路浓,手里袋
子里还有两只,扔到姜闲怀里,“你的早饭!”
童颜跟在路浓身侧,他面无表情,真的因为别的男人碰她生气啦?她悄悄瞥他一眼,被当场抓住,索性盯着她,
说:“不是说来这边,要告诉我吗?”
“因为是大白天……”
被一推,抵着墙,头顶一片阴影,笼上她的周身,这是……壁咚吧?
“所以不会被袭击?”
他笑得邪气,单指挑起她的下巴,轻微的,她却顺势仰起脸,说:“虽然爱哭,但是我很强哦。”
他用指腹磨蹭她的下巴,“哦?”
“虽然小气,但是我还是会原谅哦。”
他眼神一紧,问:“姜闲?”
她用沉默告诉他,她知道姜闲的秘密了。
“我找他帮忙修理吉他。”
“昨天就计划好的吗?”所以,才问他明天是否排练。
她诚实地点头,摸摸他的手背。他叹口气,抓住她调皮的小爪,问:“你告诉他,你原谅他了。”
她又点头,低低说:“或许他是比我以为的,心思更细腻敏感的人。”从给她戴上绿色安全帽,从他给她两张演唱
会票,从他口袋里每日装着路浓胃病发作需要的胃药,从他跑下车帮她买退烧贴……这么多个地方,都能发现啊。
“谢谢你。”
他俯身,双手捧起她的脸,亲吻上她的刘海。
“他的时间不多了,是吗?”
他没有太过惊讶,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可思议的,做着许多他感到更不可思议的事。
他们往地铁站走,这条走过许多次的路,每次都是不同的心情。
“是啊。”
“路浓。”她看向他,问出心底压着许久的问题,“姜闲误会着你,以为许之遥的意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为什
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他不需要知道。”
停下脚步,对面是红灯,他告诉她:“我希望他怪的是我,而不是他记忆里,会温柔递上最好吃的薄荷糖,给予他
安慰和温暖的那个人。”
“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说得她无从反驳,他果然是善良到无与伦比的人。默默做这么多,承受姜闲的责怪,毁掉老太太的鬼魂。
是啊,他一直是这样的。无论是路浓,还是另一半灵魂的无脸鬼。
“因为即便犯下罪行,但记忆中还有善良的模样。不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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