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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南京
    此时的南京已经不是国民政府的首都了,早在淞沪抗战爆发的第三天,国民政府就迁都到了洛阳,大批的高官显贵也跟着去了洛阳。
    范杰虽然对这些人瞧不上眼,但是就国民政府迁都这一事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在淞沪战场上的第十九路军和第五军将士没了后顾之忧,而且就算是战事崩坏到了极致,rb国人占领了南京城,中国的首都依旧没有陷落。
    范杰回到南京寓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的寓所在中央大学附近,去年底来南京时,舅舅曾昭抡帮他租的,离舅舅家也很近,范杰几人在里面住也很安全。
    范杰将行李放下,里面放着范杰从上海别墅拿回来的一些字画,有谭延闿的,有于右任的,甚至还有翁同龢的,王铎等人的,这些都是伯父范源濂留下来的东西,伯父曾数次当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一职,手里确实藏了不少好东西。
    自从伯父去世后,伯母带着堂弟和堂妹回天津居住,有一些东西也就留了下来,范杰挑挑捡捡之后,也都拿了过来。
    但是这些东西看上去最多五六十年的样子,作为学地质的范杰自然明白,这些东西真要拿到21世纪去卖都得让人家当成假货,就算是拿去检测,碳14这一关就过不去。
    所以范杰真真能拿出去了,也就只剩下王铎的一些书画了。
    王铎是明末清初著名的书法家,他更著名的身份是明末清初的“贰臣”。
    明天启二年,“三十而立”的王铎中了进士,此后一路顺风顺水,官居至礼部尚书。在三四十岁时,王铎在明代书坛上便与董其昌齐名,在明末便有“南董北王”之称。
    只可惜身逢乱世,王铎的仕途也坎坷多艰起来。1644年李自成攻克北京,明崇祯皇帝自缢于景山。马士英等人在南京拥立福王,王铎成为东阁大学士。
    次年三月淮河失守,扬州陷落。清军迫临南京,福王出逃,王铎与聚了名妓柳如是的钱谦益等文武官员出城降清。
    入清后,王铎被授予礼部尚书、官居弘文院学士,加太子少保,从此由明朝旧臣摇身变为清廷新贵。
    虽然官做得大了,但在以气节自持的明代遗民中,王铎无疑是被鄙视的对象。因此他始终抑郁不乐。做了8年的官后,便于顺治九年病逝故里。
    乾隆时期,朝廷借敕编《四库全书》之际,查毁了王铎全部书刊,并将他列入《贰臣传》。
    在那个信奉“书品即人品”的年代,他的书法也遭遇冷落。
    伯父倒是不知从何收藏了一些王铎的扇面和对联,以及几本书帖,但并不为伯父所喜爱,一直置于角落,后来便留在了上海别墅这边。
    由于王铎距今已经有三四百年了,就算是拿到21世纪去检测,也不会有人挑出毛病来的。范杰挑了一副品相最差的扇面放在空间里,打算到现代社会去试试水。
    范杰三人回到南京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这么一折腾,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范杰一个坐在床上,将精神集中在胸前的菩萨像上,慢慢的,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黑洞出现,他的精神完全被吸了进去,等范杰再次于现代社会醒过来的时候,这边的天色已经大亮。
    “醒醒,醒醒。”范杰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李明看到范杰醒过来,关心的问道:“小杰,你没事吧,时间不早了,再不起马上要迟到了。”
    “好,我马上就起,你先去集合吧,我马上就来。”范杰很自然的反应道。
    李明看范杰已经开始穿衣服,和等在一旁的淮胖子两个人走了出去。
    范杰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都没时间吃早饭了,穿好衣服,抹了把脸,最后将王铎的扇面锁进自己的衣柜。
    范杰抓紧时间跑到了操场,操场上的人基本上已经慢了,范杰刚站好,教官就到了。
    站半小时军姿,开始踢正步,行队列,左转、右转、后转,军训到了今天,大一的新生们开始做的有模有样了。
    随着大家的相互熟悉,范杰在连队里面遇到好几位老乡,大家相约中秋之时开老乡会,要范杰到时一定来,范杰笑着点头答应了。
    吃过晚饭之后,范杰看李明已经躺在床上看起了小说,原来这小子借的上一学年的一个学姐的图书卡去图书馆借的书。
    这小子下手挺快啊,不声不响的,贼滑啊!
    范杰心里吐槽了几句,便闭上眼,集中精神于胸前的菩萨像上,在他的感应里,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黑洞,出现在他的胸前,然后他的整个精神体都被吸了进去。
    范杰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些饿,下楼之后好好的垫了垫,稍微缓解了一下,毕竟他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有整整一夜,近十二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老汪他们三人已经照例散了出去,只要不是在上海,范杰就无需操心他们。
    范杰洗了把脸,出了门,一路向附近的舅舅曾昭抡家走去。
    舅舅曾昭抡在中央大学化学系任主任,舅妈俞大絪为西语系教授。
    范杰到的时候,家里正准备开早饭,范杰赶来得正是时候。
    家里除了舅舅舅妈一家,还有小姨曾昭橘,小姨曾昭橘正在中央大学读书,不能说,天天吧,也是时常过来蹭饭的,家里还有一间专属于她的房间,只是rb国人进犯上海,中央大学到今日还未通知学生开学而已,正月眼看就要过去了。
    “焕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范杰进门,曾昭抡诧异的问道。
    “昨天夜里到的,舅舅。前线的战事已经稳固下来了,rb国人不会再打了。”范杰回答道。
    “怎么回事,上回不就是停战时候,rb国人又发起攻击的吗?”曾昭抡诧异的问道。
    “这回不一样了,胡宗南的第一师已经到了南京、常州、无锡一线,蒋鼎文的第九师已经移驻浙江嘉善,我家老师卫立煌的第十师已经在嘉兴布防,随时可以投入战场,参与战斗。还有黄杰的第二师和陈继承的第三师已经在唐山和蚌埠一线构筑第三道防御工事了,陈诚的的第十八军十一师和十四师已经在安徽江西浙江三省交界处布置第三道防御工事。rb国人已经没有了胜算。”范杰耐心的解释道。
    “那上海拿的回来吗?”曾昭橘突然插口问道。
    这个问题很尖锐,看着面前三双盯着自己的眼睛,范杰一时也无法回答。
    半天后,他才开口说道:“应该可以吧,最起码日本人也得不到上海。”说完他赶紧地下了头,没有看到舅舅曾昭抡嘴边带有深意的嘲讽。
    默默的吃完饭,范杰回了自己的公寓,一个人默默的沉思着,老汪他们三人,已经被范杰散了出去,打听消息。
    这一天,他那里都没去,只是一个人呆着公寓里带着,想着一些毫无边际的问题,曾昭橘的那句话,对于已知淞沪停战条约的范杰来说,心里何尝不是沉重的打击,甚至他炸沉出云号恐也无济于事,数万官兵在上海血战月余,上海还是丢了,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深深的痛苦折磨这他的心灵。
    到了晚上六点多,范杰早早便睡下了,老汪他们三个人还是按照战场的习惯,夜里轮流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