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方轻言的时候,陛下道着实有些困难。一则西北地方官员无缺,二则他年纪实在太轻,提拔太过难免不合规制,是以只是做了一番嘉奖,多做赏赐。待到年终上计之时再做提拔。
方轻言出了金銮殿,与几位一同前来的大人点头分别,他在人群之中见到了肖尚书,便主动同他说话。
“肖大人,别来无恙。”他笑道。
方轻言之前可是给肖世骞递过消息送过礼的,若是换做别的朝臣或许还有些不好意思,肖世骞倒是坦然。
“方大人,”肖世骞看了看他,“看起来气色不错。”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白跑一趟而气恼。
方轻言闻言笑了起来,“京师繁华,吃住都很好,自然气色不错。”
肖世骞也笑了下,“可惜不能久住,”他顿了顿,“此次落选实在是……”
方轻言摇头道,“下官早知道结果了。”
肖世骞笑了两声没接话,既然是早就知道又何必非要跑这一趟,直接上书称病不来就是了。
方轻言在宁州县之事说是大功一件,但这功也动了别人的东西,若是能一举提拔,离开那边陲之地还好,偏偏陛下没有,这么一来,再将他打回原来的地方,能不能再升上来就是两说了。
二人告别之后,方轻言背着手,面色平静地沿着大街缓步往回走。
今日还算早,四周的商铺都开始渐次开门,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膝盖高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在身边走过,方轻言还顺手扶起了一个跌倒的。
那小孩瞪大了眼睛,要朝着什么地方去,被扶着自己的大哥哥拉住胳膊,捂了眼睛轻声说,“别过去,乖乖等娘亲来。”
就在此时,街边突然一阵混乱,大叫声猝不及防地打破这繁华城中的平静。
“死人了!死人了!!”
四周哗然。
小孩疑惑地扒了扒眼睛上的手,年轻的女人便过来将孩子带到另外一边去了。
方轻言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走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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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一趟忘记发了,明天会提前定好时
第96章
元侯爷的儿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头栽进酒缸里面淹死了。这样的事情一出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师。
元侯爷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在皇帝面前哭天抢地要为他的儿子寻一个公道,大司马李安唐也一脸悲愤,拉着元侯爷的手说一定为他寻得真凶。
于是此事便交给了李安唐去办。
谁知道查来查去,最后竟然什么也没查到。李安唐亲自登门,只说元二公子是酒醉至极,一时不清醒,本想去店里买酒,谁成想直接跌在人家酒缸里给淹死了。
“人家酒坊也是有苦难言,”李安唐叹了口气,“不是我不为侯爷做主,而是只能查到这里了。”
元侯爷这么一听,还有什么不懂的。
分明是有人故意害死了他的儿子,还阻挠李安唐查案!
元侯爷一时想不开直接在家门口上吊了。人虽没死,却也郁结在心,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看起来本是一桩意外,可元侯爷这么一闹就不一样了。饶是不怎么当回事的人也不禁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的龃龉。
李安唐在皇帝那里请了旨,要在京中彻查此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将那酒坊里的人全都下狱,接着便是以雷霆手段将元柒接触过的公子官员全都查了一遍。
“不死也得掉层皮!”肖世骞终于能出门了,第一件事便是到沈弗辞的面前大骂,“他真当这朝廷是他的,有无干系者一律先封再查,他这是在调查真相吗,分明是在趁机扫除异己、搜刮钱财!这样横行霸道,朝廷迟早毁在他的手里!”
而最憋屈的是,他们现在只能这样听之任之。
李安唐大权在握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本就是先帝皇后的外戚,仗着先后的荣宠一步登天,左右朝政,行事荒唐。
沈弗辞知道这是前段日子的动作惹恼他了,这才趁机闹出这些动静来。
“肖尚书莫急,”沈弗辞还有闲心安抚他,“很快就到你了。”
“……”
肖世骞瞥她一眼,坐了下来。
好半晌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怒火,“我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还有些什么打算,李家一家独大,今日能动我,明日便也能动皇室。柳家虽然是瘦死的骆驼,但未见得比那马大,况且那柳太傅最近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肖世骞越想越觉得气。
“柳正那个……”老匹夫。
肖世骞咬了咬牙没说出来,他不过而立之年,这样讲朝中元老实在是大不敬。
“最近在同李家议亲了。”
沈弗辞有些讶异,“议亲?议的是谁的亲?”
“柳家二小姐柳菁和李氏三公子李昕的亲。”肖世骞答道。
“柳家大小姐还未有着落,就开始算计着给二小姐议亲。”沈弗辞如果没记错,那柳二小姐今年也不过十五而已。
可是为什么偏偏绕过柳浣呢?
柳正不会与李安唐交好,相反,柳正之所以落得现在这么个高而无用的地步全拜李安唐所赐,正是他上书求陛下迁他为太傅,所以柳正不会同李安唐低头。
门外下了雨,沈弗辞起身打开窗子,微风裹挟着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一下子将她吹得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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