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跟佛子之间,也依旧只是聊来聊去说说佛法,实在不知道她要是说点建议,对方会不会相信,且放在心上……
因沈星迟身上还有情毒,他们自然不会再在正觉禅宗继续耽搁逗留,方晴若决定明日就带沈星迟回覃朝峰,至于宋秋岚,也不是他们古华派的人,想去哪儿,她也管不着。
只是,在今晚回去之前,她还是决定最后一次觍着脸去好好劝劝玄明,再给对方留两句作为“朋友”的建议!
方晴若就走出禅房,朝着佛子的住处走去,只是她刚走出自己所居的禅院拱门,就看到已经离多时的佛子,此刻正双腿盘坐在距离他们这院落不远的一株菩提树下,对方手交握,捏禅定印,似乎正在修行入定,又好像是在特意等她似的。
待她走到步行到跟前,佛子才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目光澄澈的看向她。
“玄明小师父为何会在此处?”
“我在等方施主。”
咦,居然真的是在等她?
玄明看着她笑了笑,额间的白毫相光依旧明亮,让人觉得对方仿佛佛陀在世一般,“我见方施主自上山以来,一直有话想要对玄明讲,却一直未曾开口,明日你们将要下山,我便在此处等候了。”
所以之前她在对方跟前扯些乱七八糟的话,佛子却只是看着,其实是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本意,一直在等她开口是么?
想到距离书中她被退婚的日期还有三年,玄明届时会因为与生父生母最后的尘缘未断,而不得不下山,到时候,他会遇到死缠烂打的扶妙姬,也会遇到让他陷入情沼的司徒念。
不是所有人的一生都只有情爱的,玄明和其他男配并不一样,这段感情给他带来的可能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谈恋爱再如何也不会让宋秋岚沈星迟等人修不成仙,无缘大道,除非他们会为此入魔。但佛子若是勘不破一个情字,他有可能连佛修都当不了了。
方晴若此刻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随意,反而十分慎重的说道,“我有一言一直想告诉佛子,五邙山常年有妖邪作祟,我知你心善,倘若看到不会不管,况且此处还算是佛子你的故乡,你生父生母所居之地。但那里临近合欢宗,宗门弟子并不算邪佞,却极重欲好色,以玄明小师父这样的品性,遇见了定是要吃大亏!”
她不好说的太直接,但是又怕自己说的过于含糊,这位不同人事的佛子根本听不明白,见对方听了她之话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后,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也许这些也应该和宗元方丈好好说说,正觉禅宗若要避世,那便最好永远不要离开穆阳山,一心禅修。若是有机会要离开宗门,就该懂一些护身的章法,禅宗佛法虽专克妖邪,可害人伤人者却不只有妖邪,不知佛子你有没有明白我想说的话?”
对方颔首道谢,“多谢方施主提点。”
“你真的听明白我要说的话了么?”方晴若再次跟对方确认,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转头,便看见沈星迟正穿着一件单薄的蓝衣站在禅房门口遥遥的看着他们。
她想着沈星迟刚刚驱除了蚀骨钉,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有其他不适,想想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转头只朝着玄明补充了一句,“你以后若要下山,最好找个人同行,找那些年岁比你长一些的,虽然不一定也要通晓人情,但好歹也有了出门在外的经验的同门就好!”对方点了点头,至于听进去多少,有没有明白,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跟玄明招呼一声之后,她便直接离去,到了沈星迟身边的时候,见这人现在脸色看着好了许多,也没有之前偶尔露出的阴郁,看着就跟他们刚见面那会儿一样,像株嫩岑岑的绿竹,眉目俊俏的很。
看来果真是完全好了,对方看了眼她身后,面露好奇的问道,“师姐似乎对玄明佛子十分特别,是以前见过么?”
她连忙摇头,“没……我又没来过禅宗,哪里会见过佛子!哎,咱们明天就要走了,我去问问宋道友顺不顺路,他那灵舟比我们御剑快多了,早点回去,好让师尊早些给你解情毒去。”可能是最近自己找玄明套近乎太多了,人设崩的厉害,如今连六师弟都对她的行为有了些质疑。
她看沈星迟如今也健康的很,便赶紧找个借口溜掉,倒是没注意自己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其实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好准备离开正觉禅宗。
玄明将他们三人送到宗门门口,告别的话将要出口,就见方晴若说了句“等等”,就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围帽来。那围帽上扎了一圈白纱,纱制瞧着轻柔又漂亮,带着细碎的鳞闪,一看就是用十分难寻的鲛纱做得,那围帽上面还有一些符文波动,应该还被刻下了阵法符印。
她将那帽子递到玄明手上,“昨日说的话,佛子你一定要记得,不过,若是你非要下山,可以带着这纱……不,围帽,会有用许多!”
玄明伸出双手接了过来,然后朝着方晴若行了一礼,“多谢方施主。”他大约也是第一次收到礼物,本不该露出表情的脸上,似乎还是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收了礼之后,不好意思,竟然将自己手上常年握着的那串菩提佛珠给退了下来,送给了眼前之人,“那些话玄明定会铭记在心,此佛珠乃是我自小佩戴之物,还请方施主可以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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