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遇袭被刺中毒生命垂危?
苏云朵眉头不由微动,眼中光芒暗闪,随口说道“居然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不认识的毒?如果连太医们都解不了毒,那三皇子的性命岂不堪忧?!”
陆瑾康皱了皱眉,点头道“目前看来,太医院的确解不了三皇子身上的毒,虽说太医院的解药丸暂时延缓了毒性的漫延,可是如果没有对症的解药,一旦毒性漫延至心脉,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三皇子。圣上大怒,勒令太医院找出解决之法,如今太医院乱成了一锅粥。”
苏云朵眉头挑了挑,如果三皇子真的没救了,圣上大怒的结果,那就有可能是血流成河,太医院的太医们必定首当其冲。
孔老大夫的长子正是太医中的一员,身上又有神医谷的背景,岂不更是首当其冲了?
既然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孔太医自然也是其中一员,那么是不是表示三皇子身上的毒就算谷主在场也是无济于事?
这下子苏云朵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为孔太医提了一份心,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孔大哥也没见过这种毒?”
因为苏泽臣是孔老大夫的关门弟子,就算孔太医的年龄并不比苏诚志小,苏云朵还是称呼其为大哥。
“虽说孔太医在神医谷学过几年医,在解毒方面算得上太医中的高手,却并不表示他就能解百毒,这世上的毒千千万,总有他没见过的毒药。
若是谷主在就好了,他经常在外游历,游历的范围很广,甚至去过与北辰更北、南罗国更南的地方,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解这种毒!
可惜他却回了神医谷,虽说圣上让人快马加鞭去神医谷请谷主,就怕一来一去,赶不及三皇子毒性的漫延。”陆瑾康接过苏云朵递过来的温热帕子擦了擦脸道。
“圣上派人神医谷请谷主?”苏云朵睁大了眼睛“可是,谷主,谷主就在咱们府上呢!”
“什么?谷主在咱们府上?”陆瑾康将手中的帕子丢回盆中,一把抓住苏云朵的手,神色难得激动地追问道。
苏云朵用力点头“今日一早就来了,有些事祖父让他来府里找你商量。”
陆瑾康确定神医谷主就在镇国公府,二话不说重新穿上外套就要直奔外院的客院,他要赶紧带着谷主往宫里去。
虽说宫里这时候早已下钥,不过陆瑾康作为禁军统领,有随时进宫的权限。
苏云朵一边侍候陆瑾康穿衣,一边简单地描述这次神医谷面临的危机以及谷主来府找陆瑾康的目的,让陆瑾康做到心里有数。
苏云朵说完,陆瑾康也穿戴整齐了。
见苏云朵脸上有着担忧,就知她担心谷主的安危。
这可以是神医谷的机会,却同样也可能让神医谷坠入更大的危机,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谷主能否解得了三皇子身上的毒。
可是既然圣上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往神医请谷主,谷主的这次皇宫之行必不可少,而且还是已尽进宫,否则连镇国公府都有可能因此坠入危机之中。
苏云朵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整个太医院都不能解决的毒,谷主真能救吗?
“别担心,圣上并不昏聩,就算谷主真不能彻底替三皇子救了身上的毒,以谷主的本事,让三皇子活下来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在离开啸风苑去找谷主之前,陆瑾康如此安慰苏云朵。
目前刚刚归府连口热汤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陆瑾康匆匆而去,苏云朵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陆瑾康作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又是禁卫统领,平日里看似风光,实则身上的担子十分沉重。
陆瑾康这会儿进宫,今夜只怕得留在宫中歇息了。
这次苏云朵没再继续等候,而是由着白桃侍候着躺下歇息了,就算有更多的担忧,她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陆瑾康匆匆赶往外院客院,将已经睡下的谷主喊了起来,趁着等候谷主穿衣洗漱的间隙,将前因后果粗粗说了一遍,再将三皇子中毒后的症状加以细致的描述,请谷主进宫救命。
虽说谷主还没见到三皇子,不过通过陆瑾康对三皇子中毒后的症状描述,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毒多半来自南罗以南的那个叫弥南的小国,谷主在游历弥南的时候的确南见识过这种毒。
要解这种毒其实并不困难,只是有几味药材比较特殊,若没这几味药材,就算再好的解毒方子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过这几味药盒对于谷主来说并是不难事,只是谷主匆匆前来镇国公府,身上并不有带着任何药材,这样的药材镇国公府不会备,宫里只怕也会有,不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陆瑾康嘴里细细描述着三皇子的症状,眼睛不放过谷主的每一个表情,此刻见谷主皱紧了眉,心里也不由一个“咯噔”。
明明刚才描述症状的时候,谷主很是胸有成竹,不过片刻却完全变了样?
这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虽说陆瑾康对于这个出自华嫔的三皇子并无什么好感,可再没好感,那也是圣上的皇子,若三皇子真的无药可救,圣上震怒之下,就算不至于血液成河,杀几个人却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三皇子一旦命丧黄泉,朝中后宫必将又会有一番腥风血雨,这是陆瑾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谷主也没见过这种毒?”陆瑾康不由急切地问道。
谷主淡然一笑“若老夫猜得没错,三皇子中的应是弥南国特有的毒药,此毒并不难解,只是有几味药材比较特殊。这次出行比较匆忙……”
不待谷主将话说完,一向冷静自制的陆瑾康就抢过了话“只要谷主能解此毒,宫里要什么药没有?还请谷主速速随我进宫救三皇子一命。”
谷主摇了摇头“这几味药,宫里还真不定有!”
还有宫里没有药材?
陆瑾康心里是有些不相信的,却也知道既然谷主这么说,这药必定有些奇巧之处,只催着谷主报出药品来,他好让人在府里的库房找找。
谷主依然摇头“这药你们府里也没有,更不是能从外面买得到的。这几味药一是不满周岁的童子尿,这是药引!二是半边旗,若三皇子所中真是我猜想的毒,这两味药必不可少。”
童子尿,而且还必须是周岁之内婴儿的童子尿,还真别说镇国公府和宫里目前都没有这般大小的孩子,不过要找这样的童子尿并不难,镇国公府的家仆那么多,总能找到这般大小的小童子。
至于半边旗嘛,陆瑾康还真知道这味药,只是宫里有没有,陆瑾康不敢说,镇国公府里却是有的,因为苏云朵今年新购的那个靠着御洁坊的小山庄,夏日里就有人被蛇咬伤,苏云朵特地让各庄子都备了半边旗这味药,说是可以解蛇毒。
既然各庄子里都备了半边旗,府里自然也备了些。
陆瑾康赶紧吩咐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九儿和春雨,一个往府里药房去提半边旗这味药材,别一个去家仆集居地寻找谷主需要的童子尿。
谷主一听需要的两味药都有了着落,自是欣喜不已,特别叮嘱童子药必须是半岁左右的男童小便,越多越好!
寻找药材需要时间,三皇子那么情况危急,他们自不可能守在府里等药材,于是陆瑾康先带着谷主骑马直奔皇宫。
陆瑾康的腰牌自是可以让他们两人长驱直入。
陆瑾康在进宫之前特地留下交待,待九儿和春雨寻得药来,让宫中侍卫即刻带着两人将药送往三皇子的宫中。
三皇子的宫里灯火辉煌,太医和侍候的人进进出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的脚步,殿内隐约有嘤嘤的哭泣声,听声音应该是三皇子的生母华嫔。
陆瑾康带着谷主进来,却见殿前跪着几个人,陆瑾康自是认得这几人皆为太医院的太医,那个趴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孔太医!
陆瑾康看清了,谷主自然也看清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
孔太医在神医谷学过几年医,因其家父的缘故,并没有记在任何人的名下,事实上孔太医基本上算是谷主一手带回来的,也就是说虽然孔太医没有正式拜谷主为师,两人却有师徒之实,这会儿见他跪在殿前,谷主的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只是此时此刻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总归要先解了三皇子身上的毒方能开品护这个短。
没错,谷主是个极为护短的人!
跪趴在殿前的孔太医等人,听到身后匆匆的脚步声,纷纷侧头看了过来,其他几个太医只认识陆瑾康,并不认识谷主,唯有孔太医见了谷主先是眼睛一亮,尔后却染上了浓浓的担忧。
这些年他几乎每年都与谷主见上一面,与谷主进行医术上的探讨,明为探讨实则是谷主将自己游历过程中遇到的一些新病例及其处理方法教给孔太医。
既然孔太医没见过三皇子身中之毒,也没从谷主那里听说过类似的病例,自是以为谷主也无法解三皇子身上的毒,自然对谷主此行生出了忧虑,心底也不由埋怨上了陆瑾康。
只是谷主如今已经身处皇宫,就算他有再多的担忧也已经无济于事。
不过谷主见多识广,医术精妙,就算不能彻底解三皇子身子的毒,也应该可以救三皇子的一条命,如此想着孔太医的眼里虽说还有着别样的担忧,却略带上了些许喜意。
只要能保住三皇子的命,慢慢地总能找到解毒的法子,那么他们这些太医的命也就能保住了。
偷偷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孔太医再侧头看过去之时,正对上谷主的眼睛。
谷主的目光平静中带着些许安抚,顿时让孔太医还拎着的那颗心缓缓落了下来。
因为华嫔进内,陆瑾康自不能直接带着谷主进殿,只让内侍进去通报。
“快快有请!”没想到从殿里传出来的是圣上急切中带着欣喜的声音。
原来不但华嫔在殿内,连圣上也还留在殿内!
陆瑾康带着谷主进殿,既然圣上在,两人自然要先拜见圣上。
这个时候圣上哪里还会让他们将时间浪费在拜见行礼之中,还不待两人拜下去,就早早地让两人平身,催促谷主替三皇子诊治。
三皇子所中的毒果然正是谷主所说的来自弥南国的毒。
“弥南特有的毒?”听得谷主的诊断结果,圣上不由惊讶出声。
弥南国与东凌国隔着个南罗国,与东凌国并无利害关系,怎会刺杀三皇子?!
不过此刻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自是因以救三皇子这先。
圣上急切地问道“谷主既然知道这毒,应是有药可救的吧。”
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一直捂着脸嘤嘤哭泣的华嫔此时也收了声,一双哭胖的眼睛含着泪花一瞬不瞬紧张地盯着谷主,生怕谷主给的答案是否定的。
谷主淡然一笑“能解。只是需要几味比较特殊的药。”
“需要药只管让太医院去找。院使何在,还不快快滚进来?!”谷主“能解”二字顿时让圣上原本疲惫的脸上焕发神采,连说话的声音也显得中气十足。
“院使和院判都被贬了职,正在殿外罚跪呢。”在圣上身后侍候的康有福靠近圣上低低提醒。
圣上不由一噎,侧目瞪了华嫔一眼,外面的几位太医都是此前华嫔处罚的,因三皇子垂危,圣上怜惜华嫔的一片慈母心肠,才没有驳华嫔的面子,这会儿倒是让他自己一个没脸。
“让他们统统给朕滚回去找药,快快按谷主的方子将药煎来给三皇子服下!”这时候圣上还能说什么呢,自是不能顺着华嫔的处置,只含含糊糊地吩咐殿前跪着的几人回太医院找药煎药。
殿前跪着的四人以孔太医最为年轻,此刻自是先“滚”进殿来拿取药方。
可待他看清药方中的药,脸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