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都在准备晚饭了。
要知道晨曦郡主不管去哪家都没有留下吃晚饭,若是在黄家留下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不知道啊,本来好好的,可三哥来了后,郡主玩了一会就不玩了!”
黄大夫人顿时明白过来。
想来是晨曦郡主以为黄家跟其他勋贵一样,想让她嫁到自己家里来。
不,应该是入赘。
晨曦郡主不可能再嫁人。
摄政王府的嫡长女,怎么可能再下嫁。
“他怎么会过来?”
别说黄大夫人疑惑,其他人都疑惑。
唯独季若琳垂眸,若有所思。
表哥为什么会过来?为什么见着晨曦郡主会不同?
前世两人好像也没有纠葛……
季若琳只恨前世自己死的太早,知道的太少。不过也不打紧,她至少知道摄政王做了皇帝,也再娶了。
既然他可以再娶,那她就有机会。
想到这里,季若琳轻声道,“舅母,不若我明日去一趟摄政王府,找郡主解释解释!”
“这样也好!”黄大夫人道。
玖娘回到家里,梳洗后去给老太妃请安。
老太妃招她到跟前坐,玖娘想到离别在即,舍不得老太妃,趴她膝盖上,轻轻的喊了一声,“祖母!”
老太妃一颗心顿时就软了。
“怎么?事情没办好?”
“我没提!”玖娘闷闷低声。
老太妃纳闷。
她这孙女瞧着柔柔弱弱,却很有谋算,既然打定了主意去的,为什么没成?
轻轻顺着玖娘的头发。
“本来倒是好好的,去的时候也觉得蛮不错,黄家人还算识趣,没有弄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出来,我也想着吃了晚饭回来,可下晌午打叶子牌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公子,抽走了我手里的叶子牌!”玖娘声音里都是抱怨。
还有几分不喜。
“最后输了?”老太妃笑问。
“倒是没输,可黄家这番举动,跟那些勋贵有什么差别?他们看上我什么?是嫁过人?还是大字不识得几个,才情一无所有?无非还是看中父亲手里的权势罢了!”
玖娘幽幽低声,看着不远处的瓷瓶。
“可这样子的感情能坚持多久?当然他们可能还是看上我这肚子,以及以后生出的孩子,能带给他们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祖母,这样子的人会真心待我吗?不会,他们表面是屈服了,但内心指不定多恨呢,明明是他们贪图富贵权势,却还生出一种被我压迫,不得已的委屈来!”
“怨恨下的感情是扭曲、不健康的,对孩子也不会好,唯有父母恩爱,夫妻和睦下长大的孩子,才会心里健康,心怀天下!”
老太妃听着玖娘的话。
慢慢笑了起来。
她从小就知道要为家族付出、牺牲,进宫也是。
抛却心爱的人,踏入那高高的宫墙。
父母恩爱?夫妻和睦,她哪里敢去奢求。那是帝王啊……
“赵诚呢?”
说起赵诚,玖娘就笑了。
“他很好啊,虽然一开始我想过,他若是待我不好,我就送他上路!”玖娘说着,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这心思还挺恶毒的。
老太妃也是一愣。
想送自己丈夫上路的妇人可不少,但敢像玖娘这般说出来还绝无仅有。
“后来想明白了,不送他上路?”老太妃笑问。
“他待我挺好的,跟祖母、父亲待我一般好,我能感觉到这份好里不掺杂任何阴谋、算计。他会护着我,不让我受伤害,不让我哭不让我悲痛。祖母,我跟他的时候,只是一个农家女,他却是早已有功名在身的赵将军,说起来那个时候是我配不上他。当然若不是他当初的强势和安排,我可能被骆春泥带走了!”
“祖母,骆春泥勾结的人是永平侯府的人,你说我落在他们手里,能活吗?”
“赵诚不止间接救了我的命,也在后来护住了我,他于我的恩不是两次,是三次!”
第一次在骆家。
后来两次在庄子。
三次救命之恩,不能忘。
除去男女之情,还有恩情。
赵诚想要一个家,她也想要一个家,事事都自己拿主意。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在摄政王府虽好,吃穿不愁,也不用她去打点,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全部是恩情?没有点男女之情?”老太妃问。
“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我知道,我拿他当家人的!”
同床共枕好几个月,彼此坦诚相待,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爱情太过于虚幻,倒是亲情更长久!”老太妃温声。
“祖母,你说那些人吧,明明是他们想巴结咱们,偏还弄出是我先看上了他们,强迫了他们一样,让我想起一句话,叫什么……”
玖娘认真想了想后说道,“既做了□□,还想立牌坊!”
“……”老太妃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这就是大家贵族间的遮羞布!”
明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披着人皮,端着讲究着。
“可这也是世态,多少百姓想到权贵中心来,而权贵中心的人,为了高高在上,用尽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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