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玖娘这几天百事不管,也不跟人说话,自己做自己的事儿,狠心又决心,跟她那凶狠泼辣的娘一个德行。
骆媚撇撇嘴。
她其实有些眼红赵诚能拿二十两银子娶玖娘。若是赵诚年轻些,没有三个女儿,她都愿意嫁。
毕竟能拿出二十两银子,肯定有些家底。
骆陈氏看着婆母、小姑,把宝贵、珍珠扯进屋子里,低声呵斥,“再敢出去,打断你们的腿!”
骆宝贵被吓的一抖,红着眼眶不敢说话,骆珍珠哇一声叫出来。
若是以往,听到骆珍珠哭,玖娘早就过来把人喊走去哄了,但是今日骆珍珠扯着嗓门哭,她依旧没有开门。骆陈氏朝门口看了一眼,紧抿着唇,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诚回到家门口,看着那茅草屋,推门进去。
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
家中一共四间屋子,大门对着是堂屋,堂屋边上正房,右手边是两间偏房,左手边是灶房、水井,茅厕、鸡圈、猪圈在后面,不过家里没有养鸡养猪,早就荒废。
家里静悄悄的,赵蓉三姐妹早不知道跑哪里去。
习惯了如此,赵诚也不在意,回到正房,准备换衣服去镇上。打开衣柜,看着被乱翻的衣裳,不用去猜,都知道是谁干的,深深吸了口气。
从玖娘那边回来,他心中本就有些郁气。
迈步出了屋子,抬脚踹开了赵蓉三姐妹锁着的房门,一股子霉臭味扑鼻而来,还有股尿骚臭。
想到玖娘那干净清幽的闺房,再看看这猪窝狗圈一般的屋子,气笑了。
抬手把被褥全部一裹,拎着丢出大门外。一看那锁着的衣柜,赵诚更是哭笑不得。
弯腰将衣柜扛起,出了屋子丢在院门外,只听得咔嚓几声,衣柜摔碎,米面、油盐,做好的饼子、衣裳散落一地。
赵诚看都没看一眼,又回屋子,把里面东西全部给丢在大门口。
隔壁赵阿婆听到响动出来,惊愣片刻,见赵诚正在锁大门,“阿城,你,你做啥?”
“阿婆,这三个臭丫头趁我不在偷偷进了我屋子翻找,我赵诚堂堂正正做人,竟养了三个家贼。往日买了粮食回来,转个眼她们就拿去藏了起来,偷偷摸摸做了自己吃,从不给我留一口,我也不去计较。这些年我去了外面,没有管教过她们,但也没有缺过她们吃穿!”
就算他去边疆参军,月月有人送粮食、布料、银子回来,是她们自己不会打理,还怨恨他这个做老子的给少了不成。
但凡有玖娘一二分能干,养几只鸡,养头猪,后院拾整出来种些瓜果,日子不知道过的多滋润舒服。
就算不是亲生,养了十几年,往后出嫁不得准备几十两嫁妆,能亏待她们到哪里去?
偏偏三人不学好,真以为他收拾不了她们。
“可是,可是……”赵阿婆张了张嘴。
她也知晓,赵蓉、赵月、赵丽三个丫头实在不像话,大的两个都十五了,小的赵丽十三,三人整日就知道串门,跟村里、村外那几个光棍嘻嘻哈哈一点不正经。更不想想自己爹打猎辛苦,在家里洗衣做饭,做些家务,让爹回来有口热水喝。
再去看那地上的东西,又脏又臭,简直没眼看。
“阿婆,我还得去一趟镇上,等那三个死丫头回来,你跟她们说一声,若想住这个家里,给我把这些脏东西收拾清洗干净。若是不想认我这个爹,就给滚她们姥爷家去!”
“那,成吧!”
“多谢阿婆!”赵诚说完,迈步朝镇上走去。
赵阿婆站在原地,看着赵诚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又去看那紧锁的大门,地上的被褥,撒落在地上的粮食,叹息一声,“真是造孽!”
住在两隔壁,她知道赵诚不会打媳妇,那三个跑掉的媳妇分明是跟人鬼混,被赵诚逮个正着。赵诚没动手打媳妇,倒是把奸夫打个半死,除了那三个媳妇的娘家人,知道的人并不多。
对外说是被赵诚打跑了,其实是娘家人来接走,又再嫁或者给人做了妾。这三个也是狠心,这些年都没有回来看闺女一眼。
再说赵诚,说他好,他根本不管三个闺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说他不好吧,他也没短缺过三人吃穿,在外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那几年,每月有人固定送粮食、布料、银子回来。
一份给三个闺女,一份给亲爹娘。
赵蓉、赵月、赵丽三人嬉笑打闹着回来,见到家门口的东西时,惊呆了。
“大姐!”赵月惊呼。
赵丽吓呆在原地。
赵蓉蹙眉,上前去翻看,是她们的东西没错。
再看大门,锁住了。
“……”赵蓉气的发抖,一扭腰去敲赵阿婆家的门。
赵阿婆看着气急败坏的赵蓉,“那些东西你们爹丢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丢你们东西,你们做了啥心里有数。他去镇上了,临走时跟我说,你们想留在家里,就把这些东西收拾清洗干净,以后好好听话。若是不愿意,就去你们姥爷家!”
赵阿婆已经把话说的委婉些。
赵蓉却气的浑身发抖,“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要撵了我们,给那狐狸精腾位置。那是他画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心肝肝,我们住在跟前,碍着他的眼了!”
“走就走,谁稀罕他呀!”赵蓉说完,扭着腰去翻检自己的衣裳。
--